如玉眨巴眨巴眼，“小舅舅還真知道他們的來曆呀？他們跟我說是江湖人。我也覺得他們是江湖人，雖然江湖人都不怎麽懂規矩，但他們幫了我們良多，沒有他們，也許我們一家子早就被趕出百花村了。”

  她不想多說什麽，知道小舅舅心中有數。跟章老漢和方二爺相處的這一個多月以來，她能感覺到他們身上都有不少秘密，同樣也能感覺到他們對她及家人沒有壞心。

  秘密，誰沒有呀？

  她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想帶進棺材裏呢。

  盧宗書笑笑，抬手摸了摸如玉的頭，“你這丫頭！小娃子就要有個小娃子的模樣，不要想東想西，當心長不高。”

  如玉胖臉一紅，很不友好地拍掉小舅舅的爪子，並且看了眼王詩琳，“我都快十五了，馬上就及笄了呢。小舅娘，我好像比你高那麽一點點！”

  “噗！哈哈哈。”王詩琳被逗笑了，“哎呀，宗書，你這外甥女不得了呀，快別把人家當小娃子了，要及笄了，是大姑娘家了。”

  盧宗書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是啊，大姑娘家了。”

  他失憶將近六年的時光，再回首，記憶中的小娃子都長大了。想當初，如玉這丫頭還是那麽點點大，胖嘟嘟的甭提多喜人了。

  如玉補充道：“章老漢現在是我的師父，教我一些強身健體的拳腳功夫，方二爺他們四兄弟這兩天外出了，方二爺說等人回來就指點我哥拳腳功夫。

  自從我爹被人無故打斷腿後，我們兄妹就知道人要是沒錢沒勢的話，那就得有點力氣，這樣才不會有人欺負你。”

  她說這話的意思是想告訴盧宗書，她把章老漢和方二爺當成自己人，希望他這新上任的縣太爺不要為難他們。如果他們之間沒有利益衝突那最好了。

  若是有衝突……，如玉也不知道該怎麽化解。或許章老漢會默默離開吧，這樣也好。

  盧宗書再次看向如玉，這次的眼神帶著嚴肅，沉聲道：“你這丫頭知道不少呀，聽說章老漢祖孫倆來自京城？那應該也知道我這幾年都經曆了什麽吧？”

  如玉點頭，將剛才從章老漢口中聽到的故事又大概說了一遍，“不知這是真的嗎？”

  盧宗書的眼神變得深沉起來，“算是真的吧，看來這個章老在京城時也是個人物。不過，這些你聽聽就好，不必告訴你娘，免得她擔驚受怕。”

  如玉再次點頭，“放心吧，小舅舅，我有分寸。就是，就是章老想讓我問你個問題，他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思考再三，如玉決定和盧宗書說實話，畢竟是她親舅舅，是她娘唯一的親弟弟。不管發生什麽事，她娘都會毫無理由地站在他這一邊。

  她這個外甥女自然也會站在他這一邊。當然了，要是外甥女有什麽事，想來小舅舅也會全力支持她的。她也就不想為了幾個懷

  有秘密的外鄉人欺瞞他。

  雖然那是她名義上師父，總歸是各取所需。就親疏來看，還差了那麽一層。

  盧宗書沒問為什麽，隻道：“說吧，隻要我能說的。你也知道你小舅舅現在是官，江湖人總是不講規矩的，我們官家人不怎麽愛跟江湖人打交道。”

  “知道！”如玉笑道，“章老想知道，那個王爺是怎麽拉攏你的，你答應了嗎？要我來說，你肯定沒答應。如果答應了，就不會被派到我們這個窮地方了，或許你在京城早就升官了。”

  盧宗書再次笑了笑，“你說的也對，除了那位王爺的‘幫助外’，還有我和你小舅娘查了這些年的結果。自從我在京城郊外被那些匪徒打了一棍子後，便失去了大部分記憶。幸好我還記得自己叫什麽，讀書寫字也已成了身體的本能。

  這幾年我們拜訪了不少與我口音相仿的學子，再加上我當時帶著的書冊，以及我平時的小習慣，慢慢地查到我可能來自巴蜀之地。當時我就想外放了。

  查完那件陳年舊案後，那位王爺為了能讓他小舅子脫罪，便找我說情。並許諾我若按照他說的法子救他小舅子，我便會飛黃騰達，說是會讓我順利坐上大理寺丞的位置，然後再累積兩年功勞，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便是我的了。

  我拒絕了，因為尋找身世比升官更重要。何況，那位王爺在我看來，心機不純。他小舅子更是罪大惡極，我親手將他定罪，又怎能為他改變我為官的初衷呢？

  就這樣，在我和嶽父大人的打點下，再加上那位王爺也想讓我離開大理寺，貶我出京。所以，我就順利地謀到了來此地為官的任命。如今看來，這都是天意啊。”

  如玉滿意地笑了，“多謝小舅舅答疑。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我先幫我娘做飯。”

  待如玉走後，王詩琳道：“如玉是個好姑娘，聰明，又難得糊塗。若是個小子，日後當會是你的好幫手。”

  盧宗書欣慰道：“他們兄妹都不錯，如山日後也是個有出息的。”

  王詩琳對此沒有多餘的話說，他們兄妹確實不錯。

  “就不知章老漢和方二爺是個什麽來頭，在京城我沒聽說過有這號人呀？”

  盧宗書拉著王詩琳坐下，安慰道：“京城大得很，你又怎能事事都聽說？如玉不是說江湖人嗎，那就當他們是江湖人。不管是個什麽來頭，在我句月縣，誰也越不過我這個縣令去。”

  “說的也是。”王詩琳也就不再糾結此事，拉拉他的右手，重新說起了除族一事，“你是怎麽打算的？”

  盧宗書捏了捏右手，哼道：“除族文書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剛才在盧家莊時，我暗示他們這條胳膊廢了，他們不會想到我已經為官。

  會以為我這輩子都不能科考了，肯定會先想到將我除族，隻有這樣才能保住他們搶去的財物。我要做的就是讓他們的錯誤認知變大。或許那幾個江湖人可以一用，若是他們幫我辦好此事，我也未必不能幫他們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