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臉上的笑容一滯，齊聲道：“你咋知道的？”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們連敬語都忘記用了。

  在這一刻，他們覺得方二爺對他們的幫助好像摻了很多複雜的東西。本來他們的互幫互助就不單純，這會兒，更是覺得方二爺的手伸得未免太長了些。

  不說如玉原本就是個心思重的人，就是比較單純的洛如山都聽出了不同來。

  方二爺依然笑嗬嗬的模樣，很是輕描淡寫道：“衙門裏有我的眼線。”

  兄妹二人往外拿麵包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終於感覺到方二爺的可怕了。

  但是如玉他們也是有分寸的人，沒有多問，氣氛就這麽僵住了。

  那遊離在氛圍外的福寶，看了這個看那個，氛圍是什麽他不懂。伸手遞了片西瓜給如玉，“胖姐姐，你也吃，可甜了！”

  如玉木著一臉接過西瓜，沒有半點胃口，同樣木木地說：“謝了。”

  “別多心。”方二爺笑道，“我們兄弟跟盧縣令沒有恩怨。”

  如玉很想問，既然沒有恩怨，為何還要放個眼線在盧縣令身邊？

  可她知道這話她不能問，也知方二爺對於盧縣令的了解比他們知道的要多得多。這些問題堵得如玉很不舒服，可她現在隻能忍著。

  當然，兄妹二人也沒有低下頭，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方二爺。

  長期盯著一個人，不但對盯人的是個考驗，對被盯的人也是個考驗。

  別看方二爺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來，被他們盯的也是全身不自在。

  “行了，行了。”方二爺擺手，“別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給我看。盧縣令叫盧宗書，跟你失蹤的小舅舅同名同姓。他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小舅舅？”

  方二爺這一擺手，瞬間打破了營造出來的緊張氛圍。兄妹二人這才收起了眼神。

  “方二爺，你覺得盧縣令是不是我小舅舅？”如玉反問，“我小舅舅進京趕考時，我們年紀還小，不記得了。”

  方二爺道：“你們都不知，我哪裏知道。不過，我還聽說，縣令夫人對你這胖丫頭很是關注，說什麽讓你下次跟著吳老大夫一起去縣衙給她診脈。”

  “這都能知道？”如玉驚訝道，“二爺，您可真是神通廣大呀，那可是縣衙。”

  方二爺不以為然道：“不過是個小縣衙，又不是皇宮大內。”

  說著拿起如玉的麵包捏了捏，嫌棄道：“如此硬，硌牙不？”

  如玉不喜歡聽這話，翻了個白眼一言不發。

  洛如山道：“不硌牙，外麵脆，裏麵軟，很香！”

  “好吃！”福寶也大聲道，吃完西瓜又抓了個小麵包吃，被如玉一把奪了下來。

  “不想鬧肚子，就等會兒再吃！”

  在兩大一小地注視下，方二爺吃了一個又一個，趕他們出來的時候還預定了不少。

  “幾天後，我們兄弟要去大雲山轉一圈，就準備這些吃

  食吧。另外，再準備些肉幹，這次要在裏麵待上個三五天。”說著扔給如玉十兩銀子，兩大皮袋子新鮮牛奶。

  兄妹二人站在屬於他們的鋪子前，都沒好好地看一看，就被方二爺派出來的店小二拉著去大集上買肉麵等食物了。

  十兩銀子能買很多東西，兄妹二人背不動，方二爺便讓店小二駕車送到他們家。

  回百花村時天已蒙蒙黑，村子裏不少人看到又有大馬車開進如玉家，一時間說什麽的都有。

  有人羨慕道：“洛長風家發大財了，連大馬車都有了。趕個大集就買一馬車的好東西，忘本了呀。”

  也有人不懷好意道：“聽說了嗎？他們家的銀子是從咱們的大雲山上賺出來的。”

  這話引起了更多人的反應，“咋說？就是咱們村裏的大雲山？”

  “那不是咱們村的嗎？他們咋能這麽隻顧著自己撈錢？”

  “就是，咱們村的就應該是咱們大家的！”

  ……

  共患難易，同富貴難，這就是人性！

  他們隻看到別人賺大錢了，卻忘記洛家困難時他們都不願意伸出手來拉他們一把。

  這些說話的人都是些眼高手低，又怕出頭的。讓他們說風涼話可以，帶頭找洛家的麻煩，不敢！

  最後不知誰說了句，“找村長去！”

  眾人這才散了。

  村民們的風言風語，如玉都聽在耳朵裏，囑咐洛如山，“哥，別理他們，讓他們去找村長。大雲山啥時候成百花村的了，我咋不知道。”

  洛如山哼道：“敢來我們家鬧，我打斷他們的腿！”

  他也是學了幾招功夫的人了，才不怕這些得了紅眼病的村民呢。

  讓如玉感到意外的是，村長也沒來找他們。

  兄妹二人帶著李雲朵上山采了最後一回藥，便加班加點的製藥，因為再過一天就是他們去縣城賣藥的日子。

  賣藥至今，所有的程序也算是輕車熟路了。隻是如玉製藥酒時下了大工夫，也隻得了幾兩半成品的藥酒。

  製作藥酒和藥油都用到一種工序，那就是“浸”。是需要時間的，用酒或是油將特定的藥材裏的藥性泡出來，短時間很難看到成效。

  這點半成品是拿去給吳老大夫把關的，做得好了，他們家或許又能得一筆進項。

  這天又是李青雲休沐的日子，三人一大早就背著大背簍去了秀水鎮，他們要借方家酒坊的馬車一用。

  到了方家酒坊卻發現，方二爺給他們預備了新的馬車。屬於如玉家的馬車。

  當然了，二十兩銀子買不到好馬，拉車的是騾馬。可這騾馬也長得高高大大，膘肥體壯的。

  如玉爽快地留下一背簍硬麵包，兄妹二人對方二爺是謝了又謝。本以為方二爺還會同以前一樣擺擺手，不以為然。

  這回方二爺提了個要求：“這騾馬車弄到手也費了些工夫，我不求你們回報，隻想讓你們幫我打聽一件事

  兒。”

  “啥事兒？”如玉心中咯噔一下，使勁裝作麵不改色地問。

  方二爺哪裏看不出如玉的裝模作樣，笑道：“也不是啥大事兒，就是想讓你問問盧縣令，放著好好的京官兒不做，為何跑來此地做那芝麻縣令。”

  如玉縮了縮脖子，為難道：“我一介村姑，哪敢問縣太爺這樣的話呀。二爺，您找錯人了。”

  雖然她也很想知道答案，可是她算哪棵蔥呀，敢這樣問縣太爺，活膩歪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