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酒坊？”

  洛如山突然停下腳步，喃喃自語，“這不是個老酒坊嗎？十裏八村的人都愛來這裏打酒喝，酒好，價錢稍貴那麽幾分。聽說傳了好幾代，那姓萬的怎麽舍得？”

  如玉不在意道：“管那麽多幹啥？有便宜就先賺著。也許他們家也出了個敗家子，把祖宗家業敗了個精光，隻好賣酒坊還債。”

  洛如山撇撇嘴，“你以為誰家都像我們家祖上啊？不過，妹妹，你買那麽多酒用的完嗎？可別禍害了，你還有銀錢啊？。”

  “哥！”如玉跺腳，“你這樣不行，男人不能這麽小家子氣！”

  “你，這……！”一句話成功地堵住了洛如山的嘴，羞得他臉紅紅的，說啥男人小家子氣，他家妹妹的嘴越來越厲害了。

  如玉緊接著咧嘴一笑，“哥哥，妹妹跟你說笑的，別當真。其實吧，妹妹是想說，這果子酒的買賣咱們要到冬天或是來年才能做。

  但是必須得從現在開始準備起來，趁著我們已經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了，就一鼓作氣將所有原料備齊，免得今天一回明天一趟的，惹得村民們猜忌。”

  洛如山抓抓頭，覺得妹妹說的有道理，“那，那就都依妹妹的，隻要還有銀錢。”

  他超難為情的，作為哥哥他也要麵子的。打定主意，以後凡事還是讓著點妹妹吧，反正用的又不是自家銀錢，至於章老漢？

  他愛住多久住多久吧，花了的銀子是不可能給他補上的，甚至可以很無賴地說，他家沒錢！

  就這樣，兄妹二人仗著年輕硬是擠進了打酒的人群。現場沒人維持秩序，更沒人主動排隊，熙熙攘攘的擠作一團。

  輪到如玉時，她大聲問：“這裏的酒咋賣？”

  店小二還是原來店裏的小二，笑嘻嘻地說：“老店新開，新主人做半價給鄉親父老，不知姑娘想買啥樣的酒？”

  如玉道：“那你跟我說說都有哪些酒。”

  店小二說：“咱家店最好的酒是糧食酒和竹葉青，平日裏要千錢一鬥，今日半價，隻要五百文。還有那便宜的高粱酒，平日裏三百文一鬥，今日隻要一百五十文一鬥。不過，高粱酒不多了，姑娘想要哪樣的？”

  “那麽貴？”如玉不知酒價，沒想到酒在這裏竟然這麽貴。

  鬥，分大鬥和小鬥。大鬥一般用來盛量糧食，小鬥用來沽酒等衡量液體。

  一大鬥等於現在的十二斤多，一小鬥等於現在的兩斤。然而一鬥米隻賣十文錢，一小鬥最為便宜的酒，還是打過半折的，竟要一百五十文。

  農家人一般喝不起，有酒癮的人更是傷不起。不過，酒也是糧食造的，一小鬥糧食可釀不出一小鬥的酒來。

  所以如玉覺得她要是釀出了上好的果子酒，也可以賣個好價錢。

  “姑娘，你要哪種酒啊。”店小二著急問。

  不著急不行，他這店不大，就一個窗

  口，被這胖大姑娘一擋，誰也擠不進來。這不是妨礙他做生意嗎？

  新東家說了，今天按賣出酒的多少給他分紅，他得好好幹才行。

  沉浸在幻想中的如玉趕緊回神，“啊，我，我打十斤高粱酒，一斤你說的那種糧食酒。”

  計量單位知道歸知道，如玉還是習慣性的用斤來衡量。

  店小二道：“高粱酒沒多少了，十斤倒是有的。這糧食酒咱就要一鬥吧，我這好沽，錯過這個店可就沒這個價了，比平日裏便宜一半呀！”

  “那，那……。”如玉拿不定主意，她倒是想全要好酒來著，可是貴呀，貴得她心肝直顫。

  洛如山道：“不好沽就不買了，那就再來一鬥高粱酒。”

  如玉默默地點了頭，“那就這樣吧，店小二，我手裏沒那麽銀錢。這些酒夠我爹喝上兩年的了。”

  “別呀，一斤就一斤，小的給你們打還不行嗎？”店小二心裏鄙夷，泥腿子就是泥腿子，這點酒都要喝兩年，來賺他家酒坊大便宜的。

  酒打好後，如玉跟哥哥直接去玲蘭繡坊，卻在轉彎之處碰上了幾個小混混，為首的就是洛如富。

  看樣子小混混是衝著他們來的，洛如山咧嘴一笑，挽起袖子來道：“來得正好，我正想為咱爹報仇呢，看我不敲斷這龜兒子的腿！”

  如玉趕緊拉住他，“哥，不能衝動。咱還背著酒呢，要是打了就禍害大了。哥，他們人多，咱們不是對手！”

  洛如山將背簍一放，四下裏看看，沒人，“妹妹，聽哥的，哥不會輸。你拿著背簍先躲一邊去！哥跟蓮生學了兩招！”

  “哥！兩招不行的，快跟我走，他們就是衝著咱們來的！爹已經那樣了，你不能再出事！”

  仗著體胖又有把子力氣，如玉硬是把洛如山拽了個趔趄。

  然而晚了！

  幾個小混混在洛如富的帶領下從後方包抄，他們被包圍了。

  “你們想幹啥？”洛如山握著拳頭站在妹妹前頭，大聲嗬斥道。

  洛如富嘿嘿獰笑，“幹啥你不知道？有錢買酒沒錢還債，你們也心安？”

  兄妹倆一聽這話就知道是誰派來的，如玉推開哥哥上前一步，瞪眼道：“心安！為啥不心安？債？哪來的債，誰家的債？”

  洛如富和洛如山年紀相同，身量也差不多，長得也算眉清目秀，卻比洛如山胖了不是一星半點。

  “誰家的你不曉得？胖如玉，你都這樣了咋還好意思出門？”洛如富挑著個眉，陰陽怪調道。

  “我呸，狗仗人勢的玩意兒！姓劉的給你了啥好處？你就這麽急著禍害自家兄長？”

  如玉呸了兩聲，剛才她還覺得這廝跟他哥長得相近，現在一看，差遠了，真是白瞎了他們的洛姓，一個十足的小混混。

  洛如富冷哼，大手一揮，“給我上，打斷那小子的腿！”

  幾個小混混蜂擁而上，如玉閉上眼睛大叫著抱

  起十斤重的大酒壇子舉在頭前，“誰敢上，我砸死他！”

  然而沒人理會她，隻聽到“撲通撲通”幾聲響。

  如玉抱著酒壇子四下裏一看，人都倒地了？

  再看，一個冷峻的黑衣青年站在他們跟前，淡淡地說：“都解決了。輪到你們回小爺的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