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權勢嗎？”顧淮清不明所以，看葉成景這副模樣反而又有點不確定了，遲疑道，“那……或許是其他的？但是如果是其他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對啊，如果不是權勢那你就不知道了。”葉成景臉色一下子舒展了起來，“在皇上那裏其實是同樣的情況，那句話裏麵所謂的追求的東西應該就是權勢。”

  葉成景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下麵的思路也跟著都順暢了起來：“既然是權勢，那殷太師做了什麽才會讓皇上有一種他可能要放棄這些的想法嗎？”

  “要是隻是普通的說法或者做法皇上應該不會有這種感歎，畢竟殷太師那個老狐狸，根本不可能會讓人往那個方向想，隻會覺得他是不是又有了什麽別的想法？”顧淮清想了想，她好像明白了剛才葉成景為什麽那麽激動了，也就大概跟上了葉成景的思路。

  “對，就像我，剛才怎麽也想不到這一點，甚至剛才你脫口而出說殷太師要辭官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都是你在哪裏聽到的假消息。而我自己剛才對著這封信看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有敢往殷太師竟然要辭官的方向想。”葉成景看著顧淮清點了點頭。

  顧淮清這會兒又有些懷疑這個想法：“真的嗎？殷太師真的要辭官嗎？我怎麽覺得不太可能啊？剛才那句話我也是沒有過腦子，看了之後覺得不可置信才那麽說的。”

  “我明白。”葉成景走到書櫃的一個位置停了下來，找了好一會兒才抽出來一張紙，攤開來看了看才又接著道，“如果隻是那一封信裏麵的內容當然不能確定殷太師真的有要辭官的想法，但是如果再加上這裏麵的內容呢？”

  顧淮清連忙走過去要看那張紙裏麵寫了什麽。

  “我之前都沒有往殷太師要辭官的方向想，所以也就沒有想到這些東西。隻是你剛才那麽一說，我反而覺得很有些道理，更何況對於皇上來說，能讓他產生這種感歎，那就說明他應該是真的覺得殷太師有要放棄權勢這些東西的意思了。可皇上又不傻，殷太師的做法肯定很絕才能讓他心裏真正的相信殷太師又要放棄的意思，而辭官就是一個最合適的做法，填到這個疑問裏麵恰如其分。”

  顧淮清一邊看那張紙裏麵的內容，一邊聽葉成景分析，看完了之後連忙問他：“這張紙裏麵的內容你是什麽知道的？”

  “兩天前。”葉成景拿起來那張紙歎了一口氣，“我派到殷府的人說他們發現了殷府一些不太尋常的舉動，但是又想不明白這是因為什麽，我當時看了也是一樣的不明所以，直到剛才聽到你說殷太師可能要辭官，這才讓我想起來了這張紙裏麵的內容，也就可以理解這裏麵說到的那些情況了。”

  顧淮清皺了皺眉，仍舊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難不成這竟然是真的？殷太師要辭官，這說出去簡直是誰都不會相信的一個大笑話！”

  “對啊。”葉成景漫不經心的想著殷太師那邊的情況，又看向那張紙，若有所思。

  顧淮清忍不住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要不然我剛才說的明明是不相信殷太師要辭官的意思，覺得這個消息傳遞的有問題，但是你卻突然說是這個意思，還找出來了這麽一張紙。”

  葉成景卻笑了出來：“我當然對殷太師有些了解，畢竟是對手。但是同樣的，他肯定也比較了解我。”

  什麽意思？顧淮清不明白的看向葉成景。

  葉成景繼續笑，笑著笑著臉色就變得淩厲了起來：“看來總算是認清楚了局勢，想要趁機在我這邊還沒有行動的時候先跑路了。想得可真是好。”

  顧淮清從葉成景這幾句話裏麵好像提取出來了什麽東西，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葉成景問道：“什麽意思？難道……難道殷太師知道了咱們要起兵的意思？”

  最後一句話說的顧淮清心裏膽戰心驚的。

  葉成景卻一臉坦蕩的點了點頭：“不然呢？什麽樣的情況才會讓殷太師這麽一個汲汲營營的人選擇放棄權勢呢？當然是有些事情要威脅到他的生命了。命都沒有了，要那些權勢又還有什麽用呢？”

  “為什麽知道了咱們的準備殷太師就會擔心他的命啊？”對於這一點顧淮清是真的不太清楚，“咱們就算是是起兵了，也至於就會怎麽著他吧？”

  “當然會。”葉成景說的斬釘截鐵，臉色更是冷厲，“一旦開始行動，殷太師一定要是第一個死的。”

  “啊？”顧淮清雖然也很希望殷太師去死，但是要起兵了，她覺得還是先拿下來那個位子最重要，所以她完全不明白葉成景為什麽這麽肯定，“也不至於吧？到時候最重要的不是先控製住局麵……”

  “就是因為需要先控製住局麵才不得不先把殷太師殺了。”葉成景直接打斷了顧淮清，“你以為殷太師是憑借什麽一步一步從一個寒門學子走到太師這個位子上來的？他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而且他跟我們早就已經成了死敵的局麵，到了那個時候他肯定會想盡辦法阻攔我們的行動。”

  “所以一定要先下手為強？”顧淮清接話。

  “對。”葉成景肯定道。

  “那……要是這樣的話，殷太師他又為什麽突然要辭官離開了？”顧淮清還是有些不解。

  葉成景心裏卻有些得意：“當然是因為他到了現在才看清楚局麵，知道他們已經注定要失敗了，也知道我了解他的想法，猜到了我一旦準備動手就會先想辦法把他解決了。”

  顧淮清還是有點懵懵懂懂的。

  “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往長寧長公主府跑嗎？”葉成景因為剛才想到的事情難得的有些耐心，跟顧淮清解釋的很詳細，“在他看來，那就是我們肯定已經跟長寧長公主達成了合作的意向。而我們一旦跟長寧長公主達成合作的意向，起步的時候就會有很多便利，有了這些便利，不僅成功率回提高，我們也會多出更多的精力去解決殷太師的事情。這一點他肯定能想到。”

  顧淮清覺得自己差不多明白了，就點了點頭，但是還是有些不解：“可是……要是殷太師已經知道了我們要起步，還跟長寧長公主要達成合作了，那他為什麽不去告訴皇上？一旦告訴了皇上，他們提前做了準備，咱們不就……”

  說到後麵，顧淮清自己都著急了起來。

  葉成景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因為他沒有證據，不敢輕易把這一點說出來。”

  “但是萬一威脅到了他，那他會不會不管不顧的就先說了啊？”顧淮清越想越擔心。

  葉成景卻又笑了，雖然笑容沒有之前的暢快：“事情那裏有你想的那麽簡單？要是皇上不信，那所謂的提前做好準備就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那他說了又有什麽用？”

  “可是萬一……”顧淮清的腦子突然轉了一個大彎，她自己都被突然出現的這個想法嚇得麵無人色，接下來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萬一要是殷太師所謂的辭官是兩手準備呢？要是順利，他自己跑了也就沒有什麽了。可萬一要是不順利呢？他表現的越想辭官離開京城，也就越會讓皇上懷疑他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非要辭官離開了，等到那個時候殷太師再把咱們要起步的事情跟皇上一說，說因為涉及到自己身家性命他才會這麽堅持要辭官，那這樣一來皇上說不定就會信了啊！”

  這一點很明顯葉成景也已經想到了，因為顧淮清說這些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變都沒有變，反而點了點頭一點的認同：“你說的沒錯，這是殷太師可以幹出來的事情。甚至可以說，如果隻是單純的要辭官才不像是殷太師會做的選擇。”

  “那要怎麽辦啊？”顧淮清一下子慌張了起來，“你看今天皇上問的問題，他是不是已經開始懷疑起來殷太師的舉動到底有什麽原因了？“

  “這是當然。”葉成景依舊不為所動，“殷太師、葉成煥……”他笑了笑才繼續道，“我都了解他們，他們也都了解我。所以我知道這些都是很快就會發生事情，但是他們不知道我已經提前知道了他們的發展動向，因為殷太師不知道我們這麽已經知道了他那個要辭官歸隱的做法，葉成煥也不知道他無意之間說出來的那句話透露出來的意思有多複雜。所以，現在主動權仍舊在我們手上。”

  顧淮清聽了之後一下子鎮定了許多，她仔細想了想剛才說的那些問題，發現果然跟葉成景說的一樣，現在這個事情的先機還是在他們手上。

  不過，如果他們不采取行動，這個先機或許很快就會錯過了。

  “那咱們接下來要怎麽辦？”顧淮清鎮定下來，連忙問葉成景接下來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