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人卻毫無動容的樣子，隻看著她半晌才歎氣道：“若是能換回來我阿錦的性命，我要了你這麽命也有點作用。可是阿錦又回不來了，我要你的賤命又有什麽用呢？”

  顧淮清沒有想到殷夫人竟然敢這樣說她，臉色驟變，勃然大怒道：“你說什麽！”

  “怎麽？不是你自己說願意拿自己的賤名相抵嗎？難道你要抵我就要同意不成？”殷夫人一臉冷笑，把偷偷在後麵觀察情況的幕僚都給嚇了一跳。

  這是什麽情況？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殷夫人還有這戰鬥力，都還擔心會不會殷夫人出來了之後反而被顧淮清給欺負，等殷太師回來了他們會被責備呢。

  誰能想到殷夫人這次出去竟然一副大殺四方的樣子，連顧淮清都沒能及時反應過來，被她堵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殷夫很明顯是被氣的了，為母則強，就算殷夢錦沒有真的去世，但是她當時也肯定會危險，平時也肯定受到了不少的欺負。

  現在在大家的眼裏殷夢錦都應該是已經去世了的人了，顧淮清還不肯放過她，跑過來說是什麽哭訴，但是在殷夫人眼裏就是跑過來故意給殷夢錦潑髒水的，你說這她能忍住嗎？

  “殷夫人你這樣說就過分了吧？我們家夫人是為了過來低頭可全都是考慮到你和殷太師道心情，想著這個事情早點結束，你和殷太師也就不用在一直處在傷心中。還有我們家王爺，也就不用被迫跟殷太師不合了。”如月也沒有想到顧淮清竟然會吃虧，不過她也不急，顧淮清現在說不了話，她來說就好了。

  殷夫人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顧淮清，管好自己身邊的奴才，她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大喊大叫的？”

  如月麵色一下子白了，怒氣衝衝的指向殷夫人：“你個老虔婆不要太過分！”

  顧淮清一聽就知道壞了，連忙去攔住如月：“如月！那話是你能說的嗎？”

  如月在才從被激怒的狀態中會過神來，立馬嚇出來了一身的冷汗，這……她剛才竟然把自己心裏的叫發喊出來了？

  完了完了，別人不清楚，她跟著一起來過殷府，可是很清楚殷太師對殷夫人的看重的。

  想到這裏她連忙求救的看向顧淮清。

  顧淮清心裏有些埋怨如月，這話能是隨便說出口的嗎？雖然她在心裏也這樣想，但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不是專門給殷夫人遞過去把柄嗎！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顧淮清也不想如月被打臉太厲害，不然她這個主子一樣丟臉。

  “如月！你得了癔症不成？胡說八道什麽，還不快向殷夫人道歉。”顧淮清先下手為強，也忘了自己之前的不滿，拉著如月就讓她跪了下去，然後看向殷夫人道，“夫人，這次是我這個小丫鬟不懂規矩了，如月，還不快給殷夫人磕頭。”

  如月一聽連忙把頭在地上磕的砰砰作響：“是奴婢膽大包天，求殷夫人責罰。”

  殷夫人才懶得搭理她，不過她沒用想到的是如月竟然孤注一擲的做出來這麽極端的事情。

  如月是知道這次的事情是顧淮清專門瞞著葉成景做出來的，那就一定要做好，不然顧淮清要是因為這個事情反而惹了葉成景不滿就不好了，畢竟這幾天葉成景的心情要多不好有多不好。

  最重要的是，這個事情能不能辦好跟顧淮清有關，但是這有可能辦不好的事情一定不能跟她自己有關。

  不然就是顧淮清一向比較倚重她，等回去了之後自己隻怕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想明白了之後如月就下定主意，不管自己一會兒要被怎麽責罰都要以有利顧淮清的計劃為先。

  而她沒有想到的是她被顧淮清拉著砰砰砰磕了幾個頭竟然引起了大家的關注，這給了她啟發，因此在顧淮清都沒有注意的是她繼續朝著地上狠狠地磕著頭，不過一會兒地上就有了血跡。

  這下圍觀的人群沸騰了，有些人看殷夫人的態度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可憐她白發人送黑發人了，你看看這把人家一個好生生的小姑娘逼成了什麽樣子。

  顧淮清自然也很快就看出來了形勢的逆轉，她轉了轉眼珠，立馬想出來了一個反製殷夫人的辦法，隻見她撲通一聲直接跪在殷夫人身邊，抱著她的腿哭著：“殷夫人，是我的不知量力，不該今天來這裏尋求您的原諒，但是如月她跟我我情如姐妹，還請殷夫人能高抬貴手放過她這一馬！”

  說著就一副殷夫人不肯同意，如月要怎麽樣了的樣子悲悲切切的哭了起來，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可惜圍觀的群眾忘性太大，見顧淮清這麽哭還真的覺得殷夫人這樣做的太過分了，紛紛說什麽不過是說錯了一句話沒必要要人家小姑娘的性命之類的，卻像是不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如月和顧淮清自己做出來的，殷夫人可一點態度還沒有表。

  殷夫人本來就是為了殷夢錦強撐著跟顧淮清對嗆的，她那應付得來這要死要活的場景，好在幕僚們也知道殷夫人的情況，在她出門之前給她出了一個主意。

  這會兒眼看著局麵就要控製不住了，幕僚立馬派人一個小丫鬟出去提醒殷夫人，是時候裝暈把這個事情畫一個句號了。

  可誰知道那個小丫鬟還沒有跑到地方就聽到外麵驚呼一聲，然後就徹底亂了起來。

  原來殷夫人被逼到了極點之後情緒激動，嘶啞著喊了一聲“怎麽？逼死了我女兒不說，這是還要來逼死我嗎？”就直挺挺的暈死了過去。

  這下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不敢再為顧淮清和如月說話了，真正清醒的人說話才被大家聽見：“剛才那是在演戲吧？逼著殷夫人說出來原諒她的話，不就是想用殷夫人的原諒去解皇上說的那句話的圍嗎？”

  “可不是嗎？還有那個小丫鬟，磕頭磕流血是聽疼的，但是怎麽著也要不要她的命吧？你看看顧淮清在那哭得像是那個小丫鬟這就要去了似的。”

  “這有什麽，大家可不要忘了全程殷夫人可沒有說一句要責罰那個小丫鬟的話，說不定這還是人家專門針對殷夫人的局呢！”

  “有道理有道理，我聽說殷夫人是個萬事不管的性子，我看她們這就是專門挑了時間過來的。”

  “不錯，我也聽說過，這要是殷太師在，你看她們還敢不敢這麽鬧。”

  顧淮清這會兒卻沒有心思再去聽大家的反饋了，她也嚇人一跳，這殷夫人要是出事了隻怕會更加麻煩，她是知道殷太師對殷夫人的看重的。

  如月也是滿腦門的官司，別說還繼續演戲了，她看著殷府那慌慌張張的樣子自己都害怕了，連忙起身到顧淮清跟前商量道：”怎麽辦？還繼續嗎？”

  “這還怎麽繼續！”顧淮清氣得想罵人，但是大庭廣眾之下她卻還隻能一臉關切的看向殷夫人。

  “這會不會是裝的啊？”如月墊著腳尖看了看被圍了起來的殷夫人，有些懷疑道，畢竟殷夫人這暈倒的時候實在是太湊巧了，隻差那麽一點她們就能至少在輿論上麵占據上風了。

  誰知道殷夫人這一暈倒，別說占據上風，現在看來都快成人人喊打的狀態了。

  顧淮清卻搖了搖頭：“不像，我當時就在她旁邊，看的清清楚楚，她這次暈倒裝應該是裝不了這樣自然的。”

  “啊？那怎麽辦啊？”如月這下更害怕了，“完了完了，這咱們回去之後王爺問起來可怎麽交代？”

  顧淮清臉色陰沉的看了看北圍起來的殷夫人，咬牙低聲道：“走，咱們這就悄悄的走，回去之後就說殷夫人是裝的。”

  “哦，好！”如月得了命令，連忙招呼著跟著的幾個丫鬟一起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裏。

  等殷夫人被轉移到了院子裏麵之後，大家這才想起來殷夫人暈倒的起因，結果卻怎麽也找不到前來鬧事的顧淮清等人了。

  顧淮清回去之後直奔葉成景那裏，一路哭著過去：“阿景，阿景是我不好。”

  葉成景正心煩，聽到顧淮清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更加煩躁了，但是她哭的淒楚，葉成景還是強強按耐住了自己的不耐煩詢問道：“又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就是你的錯誤了？”

  顧淮清哽咽著道：“我不是想著殷夫人為人看起來還算和善，你一直這樣被殷太師針對也不是辦法，就跑過去跪在殷府求殷夫人原諒，可誰知道我也看走了眼，殷夫人也是個心重的，弄得我這一次不僅沒能幫上你的忙，反而還要被說大家指指點點。”

  “你去了殷府！”葉成景第一反應就是不滿，可一細想阿清是為了他，甚至還跪在了殷府，心裏就又心疼了起來，“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沒事吧？”

  說著就要去看顧淮清的膝蓋，結果一拉開果然看到已經發青發紫了的膝蓋，心裏就更加疼惜顧淮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