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鄙人朝辭
作者:朝辭尋仙      更新:2020-07-29 02:44      字數:4047
  兩具屍體似乎早已冰冷,但所有人都在恐懼這番場景,屍體表麵浸滿了鮮血,甚至上麵部分都已經凝固。

  地上血水早已匯聚成一攤,散發出腥臭之味,而所有人此刻都是麵色蒼白,尤其是正仙閣弟子,一麵恐懼,一麵痛苦哀傷,肖紫煙此刻更是花容失色,她哪裏見過這般血腥場麵。

  “杜凡,周倉,是誰幹的,這麽惡毒!”

  過了一會,總算是回過神了,一群正仙閣弟子悲傷之中卻又透著氣憤,剛剛的恐懼也逐漸消失了。

  陸朝辭與焉流一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誰也不知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而最為可怕的亦是這點,來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覺間殺害兩名正仙閣弟子,那此人實力定是在禦器境以上。

  因為以陸朝辭的修為功法,其神識早已可以與禦器境相媲美,更何況是修煉的月華書。

  況且,肖紫煙本就是禦器之上,不然如何催動這馗道鈴。

  這讓陸朝辭不禁想到一個人,那就是衛子焱,或許與他們有些幹係。

  簡單埋葬了兩個正仙閣弟子,看到肖紫煙哭的梨花帶雨,陸朝辭卻也未說甚麽,隻是此時已近中午,想來這黔陽城卻是待不得了。

  陸朝辭本來想要告辭,自己來這黔陽城,不過是回憶過往周遭,這黔陽亦非自己的目的地,但發生這件事,雖千百個不願意,但卻也如何說不出口。

  而焉流一經過剛剛一幕,似乎也是深有所思,畢竟他貪財,但是不壞,更何況這正仙閣與自己頗有淵源。

  “走罷!小師姐,我們快些離開罷!還不知回去如何向師父交代…”

  “不,我偏要留在這裏,定要看看那人是誰,然後殺了他!”

  肖紫煙此刻一臉的氣憤,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畢竟是初出茅廬,難免有些倔強,眾人也是沒有辦法,隻得聽從。

  “我們今日便留在這裏,我非要看一看,若是他在…就好了”

  聲音說的很輕,輕到隻有自己可以聽到,隻是少女此時臉上出現了一股憧憬與倔強之色,隻是一麵,少女心中便是住進一個人,再難相忘。

  期冀有一天,相見,為她擦掉所有悲傷,一劍紅塵,天涯相忘。

  肖紫煙靜靜的坐在廟門外,離門遠遠的,陸朝辭與焉流一去城內買些吃的,按陸朝辭的說法,正仙閣幾人太過紮眼。

  肚子的叫聲終於是讓肖紫煙從悲傷中清醒過來,看著旁邊兩名正仙閣弟子,說道:“我渴了…”

  那兩名弟子應了一聲,便是向外走去,準備拿著水壺去尋些水。

  沒有多大功夫,兩名弟子便是帶著水壺回來,這倒讓肖紫煙一時詫異,不過哪裏用想那麽多。

  朱唇微啟,緩緩的將水送入口中,的確是甘甜可口,隻是忽然感覺全身一股無力感襲來,清澈如水般的眼睛看向那兩名弟子。

  卻才發現,此時在旁邊的,早已不是正仙閣弟子,而是兩幅鬼臉麵具的黑袍人,而麵具下傳來一陣攝人心魂的刺耳笑聲。

  一切已來不及,身子一軟便已癱倒在地,其中一位麵具人將肖紫煙扛在肩上,然後二人向外走去,也不說話,隻是在笑,恐怖而刺耳。

  路過廟外大門,卻是發現,兩側分別一個血淋淋的正仙閣弟子,死狀慘烈至極,赫然是剩下的兩名弟子,而從二人裝扮來看,恐怕外出的兩名弟子也已經被殺害了。

  而二人相視一眼,隨後黑袍飛舞,便是在地上化為一道恐怖的黑煙,就那般憑空消失於空地之上。

  陸朝辭與焉流一買了些包子和果子,對於陸朝辭而言,黔陽城西廂陳記家的包子,聞著味都是會流口水的,自己也是無數次垂涎,不過可惜,知道今日,方才吃上一口。

  當焉流一看見陸朝辭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禁側目,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陸朝辭麽?不過,他那裏知道,曾經的野小子隻是個悲苦,倔強,衣不附體,為了活著討生活的小乞丐。

  不過,說也奇怪,自從昨日小紫酣睡過去之後,直到現在卻也是未醒來,陸朝辭也是幾次打開包裹,傳來一陣鼾聲,方才放心,也不知道這小家夥怎麽了,不過看到小紫有些奇怪,但也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二人邊說著話,邊往回走,腳步急了些,畢竟還有幾個人在等著自己。

  待到看見不遠處破廟殘壁之時,焉流一卻是突然眉頭一皺,然後腳步卻是放緩,陸朝辭看見焉流一這般模樣,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但卻也是謹慎起來。

  “我們走之前,我悄悄布下的禁製破了…”

  禁製?

  陸朝辭知曉焉流一的六爻卦象玄奇無比,卻不曾想竟然還能布下禁製,他不由得想到初見半月時,半月也曾說過這些。

  似乎感受到陸朝辭的驚訝,隨即一臉嚴肅表情的焉流一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我曾說過,六爻卦象分占卜、符籙、陣法、玄測,而這不過是陣法中的小道而已,若是我師父,莫說是禁製,便是神仙也能困住!”

  “這占卜之術你已見過,符籙之術更是博大精深,我目前也隻是會些許低端符籙之術,陣法分攻、禦二法,玄測乃是窺探強尋之法,此乃四爻,其他二爻便是在正仙閣之中,你以為我隻是

  為了那馗道鈴!”

  說到這,陸朝辭倒是不免笑了起來,他的確是以為焉流一這個死胖子腦子裏隻有寶貝,但卻發現這小子倒是有些本事和想法。

  不過,聽到這陸朝辭又不免好奇,六爻卦象竟然還有兩爻之術未聽過。

  “除了這四爻,還有劍陣、扶搖之術,二種,等以後…”

  當陸朝辭看見焉流一臉色蒼白,同時又有些許恐懼之時,他知曉事情沒那麽簡單,當看見廟門處那兩具血淋淋的屍體,他卻也是將拳頭握的“咯咯”發響。

  “無量天尊!”

  焉流一輕生念了句道號,二人趕緊向廟內行去,但卻是發現什麽也未曾見到,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不過從這般跡象看來,最起碼,肖紫煙與另外兩名弟子無生命危險,隻是被帶走了而已。

  正當陸朝辭有些焦急不知所措之時,卻隻見焉流一擺出一種奇怪的手勢,口中念念有詞,隨即在焉流一二人周圍,泛起一陣空氣漣漪,甚至整個空間都變得有些模糊,眼前也變得蒼白,猶如升起一陣薄霧一般,而在那蒼白薄霧之上,兩道鬼麵卻是突然浮現,甚至那尖利的叫聲猶如身臨其境一般。

  陸朝辭哪見得這般場景,不免被嚇了一跳,好在如今陸朝辭的性子堅毅許多,倒是沒有多難堪,而此刻焉流一滿頭大汗,口中奇怪的道詞越來越快,似乎想要把整個場景都看清,但是兩副鬼麵卻是在稍許擴大之後便開始顫抖。

  終於,焉流一在最後一次嚐試之後便是徹底放棄,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長出著氣,而周遭一切,也在那一瞬間消失不見,一切恢複如初。

  不過,此時陸朝辭已然明白,剛剛那兩個鬼麵便是挾持之人。

  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衝陸朝辭說道:“這玄測之術,太耗費氣力,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

  說完,自懷中拿出之前占卜用過的八卦羅盤,口中又繼續念念有詞,果然輪盤開始轉動,而在休息片刻之後,二人便開始順著輪盤方向去尋找。

  一路指引之下,行了大約數裏,二人終是來到一座山莊,山莊很大,門口雕龍刻鳳,一看便知主人並非尋常人,遠遠的便是看見門外十幾名護衛,修為都不一般。

  而門口牌匾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分明是“黔陽姬水畔,風月舵水湖”。

  二人相視一眼,身影一轉,便化為兩道身影,消失於原地。

  肖紫煙此時雙眼迷離,全身猶如焦熱難耐,此時的她,早已體會不到任何疼痛,即使她此刻已遍體鱗傷。

  而此刻在一張椅子上,一位血紅色衣袍的男子麵色

  猙獰,猶如鬼魅一般,看著痛苦迷離的肖紫煙,發出刺耳的笑聲,而身後兩旁正是那穿著黑袍帶著鬼麵的兩人。

  肖紫煙顫抖著,痛苦著,灼熱著,爬向血紅色衣袍男子,哀求著:“求求你,殺了我,殺了我…”

  而這一切隻是讓男子更加瘋狂,笑聲亦是愈加尖銳。

  突然,大門打開,進來兩個青年,看見眼前這般景象,卻也似乎頗為不喜,麵色有些難堪。

  而男子似乎也不在意,反而笑的更歡,隻是邊笑邊說道:“子焱兄,我送你這份大禮,當如何?”

  衛子焱似乎知曉男子會如此問,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看了眼男子,方才說道:“果然聞名不如見麵,一門雙公子,血霓公子即便是如今的血煉一派,還是這般肆無忌憚!”

  說完,那被稱作血霓公子的男子,笑聲卻是突然驟停,兩旁的鬼麵人全身散發出黑煙,血霓公子手一揚,鬼麵人方才收起真元。

  而衛子焱旁邊,趙公子卻是不以為然,隻是“哼”了一聲。

  血霓公子看了眼二人,一隻手擎著肖紫煙的下巴,白皙潤滑,然後卻是狠狠地說道:“可以了這麽俊俏的丫頭,那肖老邪定會痛不欲生…”

  “你給他吃了魂欲斷腸散?”

  趙公子似有些驚訝的問道,這位血霓公子也不去看他,隻是幽幽的說道:“不過是一些小手段而已…”

  衛子焱與趙公子不禁側目,一門雙公子,這一門便隻曾經的天機門,而今天機門分成七煞門與血煉一派,這血煉一門深處南疆,瀕及蠻荒,而血煉老祖常年不諳世事,多數事物都是交於血霓公子處理。

  提及血煉一派,那嗜心老人原本便是血煉一派,算來衛子焱與血霓公子頗有淵源,若是輩分來算,嗜心老人與血煉老祖本是同輩,因此,衛子焱方得叫血霓公子一聲師叔。

  而今早已不同以往,而血霓公子一些做法在衛子焱看來,多有些不喜,若不是於此時七煞門與血煉一派突然造訪,商議要事,恐怕衛子焱也早與之動手。

  “陰靈洞穴之事,還得請子焱兄竭盡全力,屆時取了寶貝,但凡有需要血煉派之時,定全力相助…”

  “至於這個丫頭,便不髒了你二人的手了…”

  說完,血霓公子輕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將藏於袖中的手緩緩伸出,眾人這才發現,那隻手卻沒有皮肉,隻是潔白如玉的枯骨,纖細雪白的手骨便在二人的注視下,緩緩舉起。

  隨即手骨開始籠罩一陣血紅色的血霧,甚至散發出一股駭人的威勢,那股威勢竟令的衛子焱與趙公子側目。

  禦道!

  眼前的血霓公子竟然也是禦道之境,而不待二人詫異,空氣中傳來陣陣響聲,那隻手以一股無窮之力狠狠地砸向肖紫煙。

  而肖紫煙,此刻卻是眼神迷離,早已不知道自己如何境遇。

  隻是,所有人也未曾料到,便在此刻,電光火石間,那一隻手骨突然停在肖紫煙頭上,再難寸進,所有人都隻有驚訝,運轉真元,隻有血霓公子發出淒厲的笑聲。

  然後頭也不抬,看著手臂處那隻阻擋了自己的手,幽幽的問道:“能阻擋得了我,閣下是哪位?”

  手上泛著銀煞色真元,然後一臉不削甚至有些鄙夷的說道:“鄙人朝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