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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大海覺得自己這是走苟史運到人生巔峰了，他覺得自己人生要開掛了。

  讀書的時候唐覺曉帶著讀，雖然成績沒能像馮嬌、老王那麽猛，有點丟青龍學習小組的臉，但至少現在是一名人民教師，天天麵對的是尊敬自己的孩子們，以及總是對自己笑臉相待，想送禮的家長，以及……

  公務員是鐵飯碗。

  眼看著老唐變得厲害、馮嬌自己很強，鐵三角裏的老王跟著大哥混，也是風生水起，有時候周大海會羨慕，但想想那是別人的命好。自己工作不錯，又有個可愛的女朋友，不能瞎攀比，攀比永遠是無止境的。

  心裏沒想求什麽，什麽就自己送上門來。

  來到燕京，被盛唐的人接去住處，又有人接去別的地方，當聽到唐覺曉那句“大海，你胖了”，周大海眼睛一熱，一瞬間就產生了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念頭！

  包廂裏有老王活躍氣氛，唐覺曉也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性格，他和人打交道多了，和什麽樣的人說什麽話、什麽時候說什麽話，把握得極好，很快就讓周大海不緊張了，憨憨笑著偶爾接兩句。

  唐覺曉說：“怎麽樣啊最近，看你又胖了，找女朋友不容易吧？以後想讓你幫龔姐做事，她可是外號網絡第一紅娘，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都可以問問。”

  周大海憨厚一笑：“我有女朋友了。”

  “咦？”唐覺曉、老王都是麵色震驚！

  經常有肥宅說找不到對象……看來肥不是沒對象的原因，宅才是！

  “沒吹牛？”唐覺曉問。

  “也是個老師。”

  哦，原來屬於內部消化……唐覺曉這麽理解，就沒再多問。

  “聽說你一開始就當班主任，帶出來的學生成績還很猛，當年是真看不出來啊，咱們青龍學習小組裏你實力倒數第二，也就陳湛比你差。想不到學習能力不是很強的你，教學能力倒是厲害。”唐覺曉吃著黃瓜條蘸芥末，嘖嘖稱奇。

  龔海雁聽到一些關鍵詞，差異的看向三人……

  周大海紅著臉說：“我用了很多你和馮姐的學習方法來教學生，而且我帶的學生質量本身就很好。”

  唐覺曉說：“請假過來幾天，耽誤學生的學習嗎？”

  “我在帶高一，問題不大，有人幫我代課。我教的孩子大多家境不富裕，特別能吃苦，頭腦也是特別靈。”

  唐覺曉點點頭，又問：“以前總聽老班抱怨做班主任辛苦，你感覺怎麽樣？”

  “以前的學生不刻苦，老師壓力大是正常的。現在的學生懂事，老師隻要備課做得好，教學有趣，讓學生印象深刻就行。學生們很多願意做老師的活，他們覺得這是強化訓練，還有家長願意幫我們監督……我其實特別閑，每周還能得閑無聊去吃一次烤魚。”

  唐覺曉看了看他，說：“我看出來了。”

  這其實也能證明周大海是真的教學能力強，不可能所有老師都這樣輕鬆。

  想著現在的師生關係怪怪的，和以前不太一樣，唐覺曉問：“聽大海你剛才那麽說，現在的師生關係，更像是一種買賣？”

  周大海知道，重頭戲來了。

  “我也希望教學隻是一場買賣，我在學校教學生知識，這是我的上班時間，等到下課鈴聲一響，那我該下班了，之後的事就不歸我管了。現在很多老師就想要錢，家長也一副我交了錢了，接下來就是老師你的義務，要把孩子教好，孩子也是一副我是交錢的，顧客是上帝，你老師牛什麽牛，你要是有能耐還會來做老師……有時候心寒了，真的希望這是一場買賣。”

  包廂裏沉默了一陣，唐覺曉笑道：“你經曆得挺多的啊，照你這麽說，為什麽不呢？”

  “因為不行。”周大海肥肥的臉表情很嚴肅，“哪怕是一場買賣，也是要講究客戶體驗、售後服務的，做一件事就要努力做好。那種不尊師重道的，換一些老師就不理他們了，他們一時看著是拽，人生是真毀了。我通常的做法是，不是告訴他們我多關心他們，而是我會努力站在他們的立場思考，努力去挽救他們。還有早戀的……”

  周大海說話一頓，看了看唐覺曉。

  唐覺曉沒反應。原時空他和黃佳微談了5年，家長老師真的是用盡辦法拆散兩人，比如不停給兩人換俊男美女同桌，引起各種猜忌和爭吵，最後兩人成績一起崩了。其實隻要家長開明一點，再過一年或許就是“學霸情侶雙雙考入××大學”的QQ新聞出現了。這時空他也早戀，接近包辦婚姻。

  周大海說：“早戀……不提倡，現在比以前開明，但要讓學生明白各種後果。還有就是打架……”

  又看看唐覺曉。

  “玩遊戲……”

  “沉迷小說、漫畫……”

  “夜不歸宿……”

  周大海說了很多內容，每次都要停頓一下，唐覺曉就牙疼。

  “學生出了問題，總要去解決，教育教育，教書的老師很多，育人的老師很少，我覺得比起一些人，我至少在育人方麵問心無愧。”周大海一口氣說完。

  唐覺曉問出了思考很多年的問題：“這些年我總瞎捉摸一些中美教育對比，我發現各有優劣，你覺得中國教育最大的問題在哪？”

  唐覺曉本以為會說點老生常談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過完就鹹魚……

  “是對行業的不尊重。”周大海說。

  “咦，怎麽說？不是一直宣傳尊師重教嗎？”

  “嘴上說有什麽用？給錢才是硬道理。老唐你仔細算算，我帶4個班，算200個學生，我一個學期要上多少節課？一節課我收一個人多少錢？雖說收入比起服務員是高，還有保障，但你算算這些學生交了多少學費？有多少比例落到老師手裏？都說教育產業化，平台抽成如此之高的產業算是極少了吧？正因為就這個工資，所以做老師的是我不是你。沒能把最厲害的人留下來做教育，這就是失敗的。在學校教這麽多學生，就和放一群羊一樣，這麽累還沒錢，還能指望認真放？出去教一兩個學生，精準放羊，教的都是有錢人的孩子，會認真教，未來如何一想就知道。現在的老師都是自嘲‘沒什麽本事隻能做老師’，什麽時候大家都說‘要沒有本事，都沒辦法做老師’的時候，我就覺得教育做好了。”

  包廂裏三人震驚的看著周大海……

  半晌後，唐覺曉：“大海，你行啊！不愧是我們青龍學習小組的人！我不是教育體係內的人，對你的觀點不好判斷，但至少……你有自己的思考，很厲害了！”

  頓了頓，唐覺曉笑道：“客戶體驗我沒什麽辦法，你願不願意跟我做教育產業的‘售後服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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