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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大人想問，我為什麽知道? ....我不過是借著替陛下辦案的契機，早知道了幾日。可是杜大人，終究紙裏包不住火。現在你還是暗地裏布線織網,暫能瞞得一時;等到你有所動作的時候,你還能瞞得了誰?

  眼看杜玉章情越來越繃，韓淵也坐直了身子。

  “那個木朗，是你師兄吧?在你府上曾住過那麽多年,你脫不了幹係的。現在，他在江南腹地四處活動,打得還是你杜氏名義。這事情，你想說你不知道?“

  “韓大人，您究竟想說些什麽?‘

  “杜大人，我想說的是一-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啊。這事情不管你做不做得成，最後都是死路一條。杜大人，你這麽年輕有為，風流個儻，宰相位上苦熬了三年,也差不多了吧?何必一條路走到黑?

  “韓大人此話差矣。我杜玉章這三年來是位極人臣，權勢滔天,談不上什麽苦熟不苦熬。

  韓洲白眼一翻，根懶得接話。他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杜大人啊，這酒美得很。你當真不喝?還有，這些蜜挑你拿走吧。

  蜜挑不算多麽名貴的果子。可電產自毓州麵地，這樣長途跋涉來到京城，糜費多少人力就不可計數了。

  “拿走拿走，我不愛吃這東西。甜道道,一嘴毛，也不知道有什麽好吃一- 若杜大人也不喜歡，就拿到衙門，給白“給其他人吧。

  “若不愛吃， 為何花費許多人力從毓州運來?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犯賤唄。

  杜玉章猶豫片刻，卻想起之前閑聊時，白皎然似乎提起過，他小時是在毓州長大的。從來鄉味難忘，他大概會喜歡這個

  “也好，多謝韓大人。韓大人，若你沒別的什麽事情，杜某就先走了。”杜玉章拎著蜜挑起身來， “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了。白大人那邊，我會注意的。

  “杜大人,等等!

  杜玉章已經到了門口。聽到這話，他停下腳步。

  “韓大人還有何詠咐?

  ....我在鄉下還有個妹妹。雖然該不上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好在也是知情識趣，家財萬貫。最要緊的是，我妹妹脾氣好得很，懂得心疼人一我認識她許久， 倒沒見他對推動過手的。

  韓洲一邊說，眼不留痕跡地從杜玉章青蝶腫張的手指上掠過去了。

  “要不然我就做個主，將她許配給你了。杜大人,你這樣一個人，又不醜又不傻....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杜玉章轉身就走。身後，還傳來韓淵的聲音，

  “你要不喜歡妹妹,弟弟也行啊!杜大人!侄子，侄女一你想要啥?韓某人都可以有的! ..

  杜玉章沒有回宰相府。他又來到那官郎內，在黑暗中，環視著周圍一張張書案。

  那九名官員和白皎然都在此辦公。此刻人都回家了，毛筆隨意擱在筆架上，墨跡猶存。有幾人桌上卷宗還敞開著。

  “是了。他們都還有家人....若是隨意將他們牽扯進來,總會有人擔心的。

  杜玉章自言自語，苦笑一聲，

  “是我疏忽了。卻忘了不是人人都同我一樣，死話也無妨的。

  杜玉章回到自己的書房中，點起一支蠟燭。他踩著滿地狼藉，將所有與江南腹地有關的文卷都收攏在一處一這麽大的工作量，若不叫其他人參與，他勢必要度寢誌食地整理，才能趕上進度。

  燭淚沿著燭台滴落，又漸漸淌到桌麵上。夜色濃鬱,淩晨的寒氣湧上來,叫杜玉章手腳都冰冷起來。

  他卻沒想到，這時候竟然聽到門響。抬頭時，是李廣寧推門進來。一陣風吹過,敞開的門被猛地推上，發出巨大聲響。這陣涼風吹過,也叫杜玉章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陛下

  李廣寧身子有些晃。他倚在門上，情莫測地看著杜玉章。

  風吹得燭火跳動，李廣寧臉色難看，眼睛滿是血絲。他看上去，也像是整夜沒有睡過。

  “杜卿，聯就知道你在這裏。

  李廣寧搖晃著走過來，踩在地上碎瓷上，發出叫人牙酸的摩擦聲。他又撞在書案上，身形一晃,可他沒有摔倒。杜玉章看著他步步接近，嗅到些許酒氣。

  喝醉了的李廣寧最為難纏，也更需索無度。強要杜玉章時，總要將他弄得腰軟腿顫，死去活來好幾回，依然不肯罷休。

  這裏是宰相官衙，是他辦公的地方。今時不同往日，現在這些同像都日日泡在這裏,需要什麽卷宗都會進來拿。若是與李廣寧糾纏久了,隻怕明日同像們進來時，會發現蛛絲馬跡。到那時，他這個宰相,該怎麽服眾?

  就算他不在乎臉麵，可現如今還要指派這些人，替他做事的!

  “陛下。你怎麽過來了?”

  杜玉章隻想將李廣寧哄離這官郵。他強笑著迎上去，“臣今日得了些上等蜜挽。 陛下何不隨我回府中,嚐一嚐這毓卅特杜玉章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從李廣寧身邊經過,往門的方向去。卻不想，一隻有力大手猛地錳住他手腕，猛地往後一拉。

  杜玉章祥不及防,直接跌到了李廣寧懷中。李廣寧強健手臂直接將他箍在自己懷中,

  “杜卿，你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