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欽弩和趙子航說話，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副兄弟老朋友的架勢，又給趙子航倒茶，又給趙子航遞煙的，渾身上下散發著酒氣，開口閉口老弟，老弟老弟的，假的一比。

  趙子航也不好駁了空欽弩的麵子，也配合著空欽弩，一口一個大哥，大哥，大哥的，倆人如往常般說了很多場麵客套話，眼看著半個多小時過去了，空欽弩從邊上穩不住了，他這才切入了正題。

  “老弟，明人不說暗話，你現在對我們杜氏派係怎麽看？嗯？或者我說的再直接點，你對於我，羅巴單登，和姓杜的之間的博弈怎麽看？誰能贏？”

  趙子航一聽，笑了起來，暗道，又切到這上麵來了“空將軍和羅將軍是杜氏新生派勢力的代表，民心所向，是一個時代發展的必然結果，任何人，都必須順應時代發展，否則的話，遲早會被淘汰，所以杜將軍那種陳舊的保守派，一定不是對手的。”

  “哈哈哈哈！”空欽弩大笑了起來“會聊天，會聊天，老弟啊，你真是會聊天！”空欽弩看起來今天過來之前也沒少喝，麵色紅潤，說話的語調比以往都高了不少。

  “哥哥，我說的是心裏話，現在您和羅將軍的勢力綜合到一起已經不次於杜將軍了，而且你們的勢力會越來越大，相反的杜將軍的勢力會越來越小，你們一定贏的。”

  “好，老弟，既然你這麽說的話，那我也就不和你客套了，不管你剛剛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恭維的話，我現在認真的告訴你，關於這一次的杜氏派係內鬥，姓杜的必敗，我和羅巴單登，必勝，以後，就再也沒有杜氏派係這個說法了，你也是老人，不用我和你說太多，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姓杜的和他那一群死忠組建的杜氏派係，掌控了ZF軍百分之七十的兵力，這麽多年再朝中一手遮天，目中無人，橫行霸道，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名聲極臭，多少人看不慣？多少人敢怒不敢言？而且姓杜的已經威脅到了當局統治了，也正是因為這種原因，我和羅巴單登，才有機會上位，也正是因為這種原因，這種趨勢，所以杜氏派係土崩瓦解，那是遲早的事情，姓杜的不是什麽好玩意。”

  “這個孫子滿嘴的仁義道德，滿腦子的男盜女娼，當人一套，被人一套，一點都不可信的，跟著他，沒個好，他是標準的過河拆橋，就算是你不知道杜係內部的事情，你看也應該能看出來吧，我們兩個從他們杜係內部分裂出來多少人，你就可想而知，他再內部已經有多麽的不得人心了。”

  “親身經曆，我和羅巴單登，當初也是受姓杜的迫害，我們為他吃苦賣命，做牛做馬，像個孫子一樣，他反過來說不用我們了，就把我們一腳踹開，而且還差點讓我們哥倆把命都丟了，現在也是運氣好，也是有貴人扶持，給了我們哥倆這個機會，所以我把我們哥倆掏心窩子的話告訴你，我們和姓杜的，要麽，就是我們勝，最次，大家同歸於盡，不管如何，以後都不會再有杜氏派係了，其實說實話，若不是蘇慈突然之間又冒出來了，那姓杜的這會兒沒準都已經該繳械投降了，這個婊子，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麵出來！”空欽弩從邊上發自內心的叫罵了一句。

  趙子航也是屬於這個圈子的老人了，對於空欽弩說的這些，他定然也是心知肚明，他知道空欽弩想要招撫他們，想要他們的大營。

  “蘇慈改變不了什麽大的形勢，最多也隻能拖延一下姓杜的敗亡的時間，還是那句話，風水輪流轉，姓杜的必敗！”

  趙子航這一頓照例給空欽弩拍馬屁，空欽弩卻沒有當回事，話鋒一轉“老弟啊，水賊過河，甭使狗刨，那既然你覺得杜將軍必敗的話，那我就想問問你，你為何還不願意歸順我們呢？隻有歸順我們了，你們才能走的久遠啊。”

  趙子航歎了口氣“將軍，您看您又來了，我之前就和您說過了，不是我不想歸順，確實是有難言之隱，您知道的，這個軍隊，我說的不算的，真正的掌權者，是王贏。”

  “別給我提王贏，王贏隻不過是你搪塞的借口，我還不清楚你們大營嗎，那都是老太君大營殘留下來的精銳，都是跟著你一起打天下的，你說什麽，他們就得聽什麽，王贏，他算什麽玩意，要麽這樣，你下個命令，安排軍隊接受改編，我看看他們從不從，他們若是不從的話，我就相信你，若是從的話，這個事情就這麽定了。”

  空欽弩這麽狡猾，能不明白這些嗎，雖然趙子航和斯圖都強調王贏是最高領袖，那其實是因為他們對於王贏絕對忠誠，下麵的士兵，絕大部分，忠誠的是這兩個人，他們若是開口，定然可以。

  他這麽一激趙子航，趙子航笑了笑，趕忙要頭，還沒有說話呢，空欽弩這大腦袋一搖晃，眼珠子也瞪的老大“我說趙子航，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覺得我不如那王贏。”

  “空將軍您看你這話說的。”趙子航從邊上趕忙還口“您這麽大人物，我怎麽敢看不起您啊，言重了，言重了，空將軍！”趙子航雙手抱拳，態度足夠謙虛。

  他這麽一說，空欽弩從邊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兄弟，你要是這麽說的話，哥哥心裏麵也就有底了，那你既然看得起哥哥，那就帶著你的人跟著哥哥一起幹吧，等著什麽時候把姓杜的鏟除掉，哥哥力薦，至少給你推個師長的位置！這可是我們正規國防軍的師長，可比你那個什麽雜牌軍要強的多，怎麽樣，這麽好的機會，你肯定不會拒絕哥哥的，對吧？老弟啊，就你和你手上那幾千人，怎麽蹦躂，也蹦躂不起來的，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把握機會，現在這麽好的機會擺在你麵前，你要珍惜，那你看，你什麽時候帶著你的部隊，接受改編？”

  趙子航內心暗罵了幾句，暗道這個老狐狸說來說去又拐到這兒來了，他趕忙笑了笑“別鬧了，空將軍，您說的對，我們就是雜牌軍，我們這三幾千人，再您麵前算什麽啊，還跟著您，不行，不行，我們可不能扯空將軍的後腿啊，我們這些人，就踏踏實實的從我們那一畝三分地呆著就挺好了，多謝空將軍的好意，我這個人幾斤幾兩重我還是明白的，師長這麽大的官兒，我也勝任不了啊，哈哈哈！”

  趙子航這一笑，空欽弩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他冷哼了一聲“看不起我空某人就說看不起的事情，何必又繞這麽大一個圈子呢？趙子航，你知道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跟著我幹嘛，我都不正眼看一眼，你這我主動提出來了，你還不願意了？這是不是有點太打我空欽弩的臉了？我告訴你，麵子是相互給的，這麽長時間了，你再不給我麵子，也別怪我不給你臉，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空欽弩這會兒整個人凶相畢露“我空欽弩，向來說得出來做的出來，別以為我一直是嚇唬你的。”

  趙子航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老爺們，老陪著空欽弩這麽演，他也難受，現在一看空欽弩終於漏出來本來麵目了，他眉毛一立，也很倔強。

  “男子漢，大丈夫，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感謝將軍好意，但是抱歉，我實在難以從命！”

  “趙子航！”

  空欽弩“咣！”的就是一拍桌子“你真把你當成一盤菜了？我告訴你，你今天，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老子就是要收編了你們！好話說盡，真是一點臉都不給老子，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趙子航絲毫不退縮“空將軍，您這麽大勢力，想要收編誰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你想要怎麽樣，都可以，但是有一點，我要與您說好了，我不是不給您臉，別說您了，換成姓杜的來，我們也是同樣的話，因為再這期間，他已經找過我們很多次了，我之所以不同意，是因為部隊不是我的，是老太君的，老太君把部隊指揮權留給了王贏，我們就指揮效忠王贏，雖然我們人少力薄，但是我敢保證，我們老太君大營每一個戰士，都有一顆不畏強權，不懼死亡的內心，我們效忠的，隻有王贏。”

  “啪！”的就是一聲，空欽弩把水杯摔倒了地上，整個人的臉都綠了，他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趙子航的骨頭這麽硬，敢這麽和自己說話，他再次一拍桌子之後，抬手就從兜裏麵把槍掏了出來，對準了趙子航的額頭，咬牙切齒的。

  “有本事你把你剛剛的話，再給老子說一遍！他王贏算個什麽玩意，和老子能比嗎？我是什麽身份地位？還比不了這麽一個小癟三？”

  趙子航臨危不懼，嘴角掛著笑容“我們老太君大營，所有將官士兵，唯一效忠的，隻有王贏。除此之外，別說您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們也不低頭，誓死不從！王贏再您這裏可能就是一個小癟三，但是再我們這裏，他是我們的唯一的領導者。另外，希望您說話客氣點，據說，您也是從一個小癟三過來的。”

  趙子航是真的夠衝的，這也是聽著空欽弩這麽說王贏，他心裏麵不樂意了，他本來也是這種性格，但是這樣一說，更激怒了空欽弩，空欽弩一陣憤怒。

  “你個狗日的，給臉不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一段時間，一直和姓杜的來往密切，我告訴你，要麽順從，要麽，滅亡！”

  趙子航冷笑了一聲，和空欽弩兩個人對視，毫無懼色，這一下，空欽弩怒火攻心，一咬牙，直接就扣動了扳機“嘣！”的就是一槍響的聲音，鮮血迸濺了空欽弩一臉，子彈穿透了趙子航的額頭，趙子航整個人也倒在了地上，鮮血直流。

  這一聲槍響，使得外麵不少人都進來了，羅巴單登也在其中，他看著倒地的趙子航，從邊上皺著眉頭“老空，你瘋了嗎你，你這也有點太衝動了，這怎麽收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