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楊氏心裏憋著氣，將桌上的剩菜連碗一同塞她懷裏。

  王婆子被劉楊氏這麽一激，再怎麽厚臉皮也尷尬得紅了，將碗重重放回去，“誰稀得你們的東西？不準是拿什麽換的，我還怕吃壞了我的心肝呢。”

  蘇音這下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心的提醒道：“奶奶，你剛剛吃了一塊肉，可是吃壞心肝了？”

  王婆子惡狠狠地剜了一眼蘇音，麵子裏子全都丟了，再厚臉也待不下去了，扭頭就走，出了門不要臉的動動嘴，這滿嘴的肉味，真香。

  “瘋婆子，亂嚼舌根作甚？”劉楊氏麵色難看，知道王婆子所言為何，冷聲：“果然是耳聾眼花了，謠言竟也信得。”

  “謠言？”王婆子忽的扭頭，麵色嘲諷，“若是這賤蹄子沒做那埋汰事，怎麽會有此謠言？”

  王婆子哼聲，很是不甘地離開趙家，她走出幾步，回頭，有些懊惱的跺跺腳，她怎麽就管不住嘴，什麽好處都沒拿到就被氣出門了。

  劉楊氏瞧著王婆子走遠，氣惱道：“葉子，她人老眼瞎，切莫和她一般見識。”

  看到娘憤怒的神情，蘇音搖頭，“隻要娘信我，別人所言，於我無關。”

  女兒如此懂事，自己卻這般無用，劉楊氏驀地有些無力感，“葉子，娘自然信你，隻是流言蜚語傷人啊。”

  大女兒日子過好了，劉楊氏底氣足了，再看女婿有擔當，她這個做娘的，也不再畏首畏尾。

  此時的趙高雄將腐竹送到了馮懷智的酒樓。

  “大哥，你怎的還親自送來？”馮懷智皺眉，看著身邊掌櫃，“快把東西接過去。”

  “趙公子，給小老兒吧。”錢掌櫃趕緊接過。

  趙高雄抹了一把汗，轉述小娘子的囑咐：“腐竹找個幹燥的地方存放，受不得潮。”

  “省得了，進去喝杯茶水？”

  馮懷智話未說完，便已被趙高雄打斷。

  “馮老弟，我就不進去了，我歇會兒便回去。”趙高雄一刻不想耽擱。

  馮懷智點頭，想到上次洽談留下幾頓腐竹，菜式出來，嚐試過的都讚不絕口，於是說道：“大哥，大嫂所做腐竹確實美味，嚐過味的人，都喜歡。”

  馮懷智淡淡開口，“我決定提兩成價錢，大哥這點切莫推辭。

  饒是一介匹夫，趙高雄哪裏不知馮懷智是變相給自己銀兩。

  眼看著趙大哥臉色突變，馮懷智忙道，“大哥，小弟並非故意給你們銀兩，不信，你問掌櫃的，那日嫂子留下的腐竹，在片刻之內便被顧客搶盡，這等美味，自然值得更高價錢。”

  “或者，大哥認為嫂子的手藝不值？”馮懷智看的出，趙大哥是十分在乎自家娘子的，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果不其然，趙高雄頓時猶豫。

  “雖是這般，我得回家問問你嫂子。”趙高雄提到小娘子，麵上不自覺劃過一抹柔色，“她的事情，我不會越俎代庖。”

  馮懷智麵上一派笑意，“好。”

  臨走，馮懷智笑意不減，“大哥，一路小心。”

  趙高雄點頭，轉身挑著擔子離開。

  掌櫃的走到馮懷智身邊，“爺，雖說那位夫人所做確實不錯，可提兩成價錢，未免……”

  “高了些？”馮懷智搖頭，神情似笑非笑，“值得更高的價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