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仙姑側過身去，抬起袖子來遮住了臉麵，假作嬌羞地道:“討厭！人家隻是想能經常見著你便心滿意足了，至於那寵擅專房的恩典，我可不敢妄想。”

  “什麽妄想不妄想的，你不知道這段時間見不著你，本將軍想你想得可有多苦呢。對了，你身著這麽一身孝衣，可是你的老娘病死了麽？”

  麻仙姑兩眼垂淚地點了點頭。

  拔離速高興地蹦了個高，笑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既然那老東西已死，以後你便沒有了後顧之憂，就能在本將軍的身邊安享榮華富貴了。”

  麻仙姑見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心想:“這個憨貨雖是說話不經大腦，可對本仙姑倒也算是有情有義，報複張夢陽那個小畜生，或許可以著落在他的身上弄些手段。”

  拔離速又纏了上來，麻仙姑仰著頭閉著眼睛奉承著他，由著他對自己肆意輕薄。隻一眨眼的功夫，兩個人便就滾到了一起，渾身赤裸著肉搏了起來。

  完事兒之後，拔離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喘著粗氣問她道:“聽人說你和你的那些個結拜弟兄們，經常在一起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就如咱倆眼下做的這事兒一樣。我……我遲早要把他們一股腦兒地全都殺了，你以後就是我的老婆，隻能本將軍一個人有權利對你做這事兒！”

  麻仙姑啐道:“你真傻，別人說什麽你便信什麽，你當仙姑我的豆腐是那麽容易便吃得的麽？你也知道我身有武功，在江湖上也行走了這許多年，因這樣那樣的事情得罪的仇家也不在少數，他們那些人打又打不過我們，一口氣憋在胸中沒處出，遂編排出那樣的段子出來玷汙我們，在江湖上敗壞我們的名聲，別人信這些話也就罷了，怎麽連你這足智多謀，在戰場上屢建奇功的大將軍也輕信起這樣的話來了，真是讓人家既生氣又傷心。”

  說著，麻仙姑便又假裝著掩麵抽泣了起來。

  聽她這麽一說，拔離速立刻便放下了心來，道:“別哭別哭，對這樣的話我原是不大相信的，可是別人說得有鼻子有眼睛，我這心裏頭對你又是太過喜歡，所以也就不得不信了一些。你既然這麽說，那定是仇家有意散播的謠言了，我今後不信這些也就是了。”

  麻仙姑道:“這種話你是聽誰說的，他們是怎麽說的？你告訴我。”

  “哦，這個麽，誰說不誰說的也不打緊，反正我以後知道這全都是胡說八道不就行了。”

  “不，你必須得給我說個清楚，必須得讓我得知江湖上的仇家們究竟是如何編排我來著。”

  拔離速哈哈一笑道:“他們編排出來的話可實在是夠料得很，你知道還不如不知呢，知道了的話，沒得徒自生一肚子氣，還恨得牙癢癢的，有什麽用處！”

  麻仙姑冷笑一聲道:“我既不生氣，也不會恨得牙癢癢，你隻管說了出來便是。”

  拔離速道:“好，那我就把我聽到的，說給你知道。這個……其實麽，也不過就是那麽幾句話而已，那時候，你剛剛離開我沒幾天，本將軍想你想得實在是夠嗆，那個人便開導我說:哥哥，麻仙姑那娘們兒實在是配不上你，根本就不值得你對她如此掛念，他還說你其實是個極其無恥的女人，跟你的那幾個結拜兄弟每一個都不清不楚的，各種腥騷惡臭苟且下流的事情，凡是人能想象得到的，沒有你們做不出來的，說你這種女人簡直就是個頂風臭著八百裏的破鞋、爛泥湯子，說我如此地惦念於你，到頭來徒惹一身臊而外，什麽東西都得不到。

  剛開始聽說之時，我腦瓜兒一熱，還真就信了他個幾分。後來一想天底下再怎麽不正經的女人，頂多也就是背著自個兒老公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哪有一個女人身子同時伺候一群男人的道理？簡直是讓人無法想象，誰知這樣的話，當時我還真就信了他一些呢。現在想想我自個兒，那會兒真的是傻瓜得很！”

  說著，拔離速抬起手臂來，“啪”地一聲打了自己一個嘴巴。

  麻仙姑冷笑道:“不隻是當時，就在現在，對這樣的話你不還是深信不疑的麽？還說要把我的那幾個結拜弟兄一股腦兒地全都殺了呢。”

  拔離速嗬嗬笑道:“有誤會之心，難免也就會說出些誤會的話來，如今本將軍的誤會之心已去，那些話自然全當是白說了的。”

  麻仙姑冷笑一聲，沒有搭理他，心中默默地想道:“還說哪有一個女人身子同時伺候一群男人的道理，我麻仙姑就是一身而同時擁有七個老公，對本仙姑來說他們都是我的手心手背，很少厚此薄彼，世人既然認定我是個不正經的女人，那也由他們去吧，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兒，礙著他們什麽事兒了？唐朝的武則天皇帝占有的男人海了去了。本仙姑跟她相比，還隻不過是小巫見大巫呢。”

  麻仙姑說道:“如果我猜想得不錯的話，對你說這些話的人，應該便是那個杯魯駙馬爺吧？”

  拔離速也未多想，當即便點頭應道:“不錯，的確是杯魯兄弟告訴我的，不過他也是道聽途說罷了。我這位杯魯兄弟，人其實還是蠻不錯的，既是先皇的女婿，又是今上的兒子，在大金國中可說是無比貴重。他對待文武百官和各部猛安節度很夠意思，尤其是他從外麵闖蕩了大半年回來之後，對大夥兒還又多了一層和善，算是一位人緣頗為不賴的皇子呢。”

  “什麽頗為不賴，在我看來啊，他隻不過是個見一個愛一個的小色鬼罷了。這小子居然好幾次還想騷情於我，論年紀啊，我都能當他媽了，讓我打了他一頓方才老實了起來。後來他又吃了熊心豹子膽，竟又把天祚帝的蕭淑妃勾搭上手，惹得天祚帝派出了不少的好手刺殺於他，就連天錫帝的皇後蕭莫娜，還有耶律護思家的丫頭，也都被他使手段弄上了手，隻要是被他看上的女人，沒一個能逃脫他的手掌心的。你別看他的年紀小，他的色膽和賊心可都是大得很呢。”

  拔離速道:“你是說，曾在燕京執掌朝權的蕭德妃也讓他給弄到手裏了？這個……我怎麽不知道？此事應該是以訛傳訛的可能大些，聽說那蕭德妃極是冷豔孤傲，對尋常的英雄豪傑正眼都不帶看的，怎麽會委身給那個臭小子？此事我看……有些不大靠譜。”

  麻仙姑冷笑道:“你還記得從昌平那場大火之中，被他救出來的那個秦燕燕麽？所謂的秦燕燕，隻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假名字罷了，她的真名字，就是被世人稱作蕭莫娜的那位天錫太後。”

  拔離速聽了此話之後，不由地倒抽了口冷氣，瞪圓了眼睛問道:“此話當真？”

  “這麽大的事兒，沒有十二分的把握，我怎麽敢隨便亂說！”

  拔離速撓撓頭道:“若真是如此的話，那被皇上知道了可不得了，被那些與杯魯兄弟不睦的家夥們知道了，做出了些對他不利的事來，那可怎麽整？”

  拔離速的這話，似乎讓麻仙姑看到了一絲足以達成報複目的的閃光。當下，她若無其事地說道:“你剛不是還說他人緣頗為不賴了麽，怎麽在你們女真人裏邊，還會有與他不睦之人啊？”

  拔離速道:“你們女人家真是頭發長見識短，豈不知再壞的人也有三五個狐朋狗友，再好的人也總有那麽幾個看其不順眼的家夥存在，人生在世，所為之事豈能盡如人意？”

  麻仙姑拿她那纖纖素手，撫摸著拔離速胡子拉碴的粗臉笑道:“看著你模樣像是個大老粗，沒想到說出話來還很有些道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