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娘娘中毒了
作者:扶桑太守      更新:2021-09-22 23:04      字數:2617
  就在婁室、方天和等人離開燕子城,行走在前往雲州大同府的路上之時,已在漁陽嶺大營駐蹕三天三夜的大遼天祚帝耶律延禧,突然得到香草穀行宮遞來的奏報,說是淑妃娘娘不慎誤飲了被金人投毒的泉水,眼下已到了生命垂危的險境,懇請皇帝陛下即刻返回行宮。

  天祚帝聞知之後大吃一驚,心想香草穀一向僻處深山,不為外人所知,金人何得在泉水中投毒陷害她的?

  更令他感到害怕的是,據行宮中跑來報信的小黃門說,與淑妃娘娘一並受此毒害的還有其他十幾個宮女太監,那十幾個宮女太監也都出現了與淑妃娘娘同樣的中毒之症,都是兩眼散光,麵色發青,倒在床上堪堪隻剩下一口氣的一般。

  照此說來,就等於說是金人已經發現了自己和淑妃藏身香草穀的所在,而且他們在泉水中下毒,豈止是想要毒害淑妃和幾個宮女太後那麽簡單,他們直接針對的,恐怕是自己這個大遼皇帝才對。

  天祚帝想到此處,又在心中暗自慶幸自己這幾天耽這漁陽嶺大營裏,整天看著杯魯和蕭莫娜這對狗男女,在玉真神龍散的藥力下不停地做那種不堪入目之事,否則的話,今番中毒的豈止是淑妃和幾個宮女太監而已,自己這個皇帝每日和淑妃同吃同睡同雲雨,肯定也是在劫難逃的。

  看來,香草穀那地方已經被狡詐的金人給探知了的,那地方今後也是毫無安全可言了,必須想辦法兒重新找一個適合自己和淑妃隱居的偏僻所在才行。

  可搬到什麽地方去好呢?天祚帝的腦中苦苦思索了半天也不得要領。夾山這地方已經接近大遼的西南國境了,由此再往西數百裏即是與西夏交界的天德軍,往南數百裏則是大宋河東路所屬的州郡,不論是往西往南,都會極其接近大宋或是西夏的國土。

  和那兩國的疆界過於接近的話,在天祚帝看來,也會蘊藏著難以預料的危險。雖說西夏國主李乾順的皇後乃是大遼的宗室女子,自己這個大遼皇帝在西夏人的眼裏,也算得是個外戚之尊,但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自己被金兵迫得山窮水盡的這當兒,李乾順這個遠道的女婿是能否靠得住,可實在是難說得很。

  再說那大宋,與大遼雖說有著百餘年的盟好之約,但當今在位的道君皇帝卻是被蠅頭小利給衝昏了頭腦,竟然跟凶狠的金人訂立了新盟,與金人南北夾攻大遼,約好了滅亡大遼之後,宋人可收回百餘年前割入北國的燕雲諸州之地。

  可是結果如何呢?道君皇帝派出的一十五萬大軍,雖說威風凜凜,浩浩蕩蕩,卻都是些爛泥糊不上牆的銀樣蠟槍頭,不用自己出手,光是蕭莫娜的幾萬叛軍就把他們打了個落花流水,稀裏嘩啦。

  道君皇帝被迫無奈,也不知道腦袋裏錯搭了哪根神經,居然想出了借助金兵來收複燕京的下下之策。這可倒好了,金人倒是替他打下了燕京,替他攆走了蕭莫娜,可卻足足地向他們勒索了二億兩的白銀,作為贖城之費,而且交割到手的還僅僅是山前諸州之地,大同府在內的山後諸州一丁點兒也未得到。

  經過如此一番折騰,想來道君皇帝應該見識到了金人的貪婪和狡詐了吧?在遙遠的汴京城裏,應該為當初對大遼的毀約而暗生悔意了吧?應該為他那整整二億兩白銀隻換回了幾個殘破不堪的州縣而後悔不迭了吧?

  “活該!跟我耶律延禧做對的,終究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天祚帝一邊跺著腳,一邊咬牙切齒地恨恨說道。

  也就是在前不久,或許是道君皇帝果真心中暗生了悔恨之意,他居然命太原的河東路經略安撫使送來了給自己的密詔,說念在南北兩國百餘年兄弟之盟的份上,若是金人對自己逼迫得緊,將允可自己帶同家眷部將潛逃至大宋境內,他道君皇帝以大宋天子之尊,將與自己相約為兄弟,且不令自己有失王封等語。

  看到道君皇帝如此的一番作派,當時的天祚帝分不清楚他的用意到底何在,是趙佶那小子想要誘騙自己過去,然後割了自己的項上人頭討好金人?還是他經了與金人的一番交道,吃了個啞巴虧,因而良心有所發現,因而真心誠意的想要給自己提供避難之所?

  天祚帝思來想去,到底搬到哪裏去好,始終也難以得出個定論出來。

  可是這些暫時都顧不得理會了,現在最要緊的是跑回香草穀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他和淑妃剛剛落身在香草穀之時,曾發生過宮女太監誤食草菇中毒之事,可是各類毒菇在深山草原上所在多有,但因為泉水而中毒的,倒還是頭一遭聽說。

  淑妃對天祚帝來說可是個命根子,雖然她曾和那個膽大包天的杯魯偷偷地做出了對他的背叛之事來,但他還是離不開她,對她的恩寵並未因此事有所衰減。在他的眼中,他隻覺得自己後宮中所有的妃嬪加起來,也都難以和淑妃的豐姿卓越相提並論。也許這就是常人口中所說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既然無法痛恨淑妃,便隻好對那個奸夫紇石烈杯魯更加恨得咬牙切齒,有生之年誓要食其肉寢其皮,將其車裂淩遲而後快。

  天祚帝心中牽掛著淑妃的安危,此時在漁陽嶺大營是片刻也待不下去了,他向金源郡王蕭得裏底交代了幾句對張夢陽和蕭太後嚴加看管的話後,便帶同幾十個近侍局侍衛出了漁陽嶺大營的轅門,一地裏拍馬絕塵而去。

  夾山距離漁陽嶺大營並不甚遠,僅隻跑出幾十裏地的距離,天祚帝和他的侍衛們便都跑進了交錯縱橫的崇山峻嶺之中。

  在這樣的地形中尋找香草穀的所在,對外人來說幾乎是難如登天,但早已經在香草穀和漁陽嶺之間跑得輕車熟路的天祚帝來說,卻是不費吹灰之力。

  到了將及晌午時分,天祚帝便回到了香草穀蕭淑妃所居的那件布置優雅的石屋之中。

  一進到屋中,就看到月理朵靜靜地坐在床前抹淚,淑妃則麵朝裏側臥在床榻之上,看不到她中毒後的麵目究竟如何。

  天祚帝快步走上前去,抓住月理朵的手腕問道:“哭什麽哭,娘娘現在怎樣了?”

  月理朵仰起臉來,滿麵淒楚地看著天祚帝說道:“稟皇上,娘娘自昨晚喝了穀中的泉水便覺得身子不適,兩個時辰之後即嘔吐不止,把穀中的幾個內醫官全都請過來了,各種的湯藥偏方用了一摞,也見不著一些兒的效驗。娘娘吐過了幾次,就覺得渾身乏力,臉色蒼白。今晨起來臉色由白轉青,神情萎頓,已經連話都要說不出來了。”

  天祚帝將月理朵的手腕放下,伸手去扳朝裏側臥的淑妃的肩膀,想把她的身子扳轉過來,看看她中毒後的麵色到底如何。

  沒想到蕭淑妃把臂一抬,喊了一聲:“滾!”

  這一來倒把天祚帝嚇了一跳,他隻道淑妃中毒之後半入昏迷,近乎到了人事不知的地步,誰曾想她剛才的那一下抬臂竟是顯得頗為用力,一下就將自己那扳在她肩頭上的手掌抖落了下來,而且自她口中吐出的那一個“滾”字,雖說聲音微弱,但卻隱隱地有一些中氣充足的力道之感,也不似身子虛弱的應有之像。

  天祚帝的心中不由地生出了疑問出來,於是遂以安慰的口吻對側臥在床的蕭淑妃說道:“愛妃,你感覺怎樣了,快把身子轉過來,讓朕看你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