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允棠一句話讓楠書反而說不出什麽了。

  電梯來了，楠書走進去：“左少對小辭如此上心，就怕最後南柯一夢。”

  剛才楚辭的反應，楠書看在眼裏，從目前來看，不過是左允棠的一廂情願，那孩子是誰的還不一定。

  聞言，左允棠臉色難看，嘴角輕扯：“至少努力過。”

  電梯的門慢慢關上，楠書沒再說什麽，離開醫院，剛拉開自己的車門，電話響了。

  看了眼來電顯示，楠書上車後才接通，電話那邊是一道女聲。

  “解決了沒有？”

  “沒有。”楠書擰著眉心：“以後怕是沒機會了，這就是天意，你那邊如何？”

  電話那邊的女人突然暴躁起來：“我不信什麽天意，你解決不了，那我來。”

  一聽這話，楠書急了：“你瘋了，你別忘了你現在……”

  話沒說完，那邊已經掛斷了。

  醫院病房。

  楚辭喝完雞湯，也有些精神了，她看著左允棠：“左少，你回去休息吧，你一晚上沒睡，辛苦了，張阿姨留下來照顧我就行了。”

  張阿姨也說：“是啊，左先生，你就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小姐，你回去休息，晚點再來看小姐也成。”

  左允棠凝視著楚辭的眼睛，看穿她的心思，起身說：“好，那我先回去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楚辭微微一笑。

  左允棠走後，楚辭看著正在收拾保溫桶的張阿姨，隨口一問：“張阿姨，忠伯走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

  楚辭本來是想問忠伯有沒有在平常說過什麽奇怪的話，有過什麽異常的地方，哪知張阿姨像是做賊心虛一樣，失手將保溫桶打翻在地上，刺耳的哐鐺聲驚的人下意識心頭一跳。

  “對、對不起，我馬上收拾。”張阿姨連忙蹲下去收拾，很是慌張的樣子。

  張阿姨如此大的反應讓楚辭眉頭一皺，目光緊緊地盯著她：“張阿姨，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

  “沒，沒有。”張阿姨心虛的不敢正視楚辭，她想起忠伯臨走時交代過的話，心虛的突突跳。

  “張阿姨。”楚辭語氣加重：“姐姐去世後，忠伯也走了，阮家那麽多阿姨，我隻留下你，我信任你，也把你當半個親人，我希望你也能如此、有什麽話可以直接跟我說，如果你真感到為難，那我就不逼你，可我也不能留你了。”

  “小姐。”張阿姨一聽要辭退她，慌了，急了：“小姐別辭退我，我兒子要娶媳婦了，我得攢錢啊，不能丟了工作。”

  而且在豪門保姆圈裏，一旦是被辭退的，想要再找工作就難了，沒有人敢用她。

  “張阿姨，我也不是要為難你，隻希望你能說實話，你要知道是誰給你付薪水，也要知道我是什麽人，會不會虧待你，想清楚了，你再回答，剛才左允棠提出質疑時，我之所以維護你，也是看在你一直照顧我的份上，可如果我孩子出事真與你有關，那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楚辭已經覺察到張阿姨一定是知道些什麽，故意用模淩兩可的話來誘導。

  聞言，張阿姨嚇得不輕，連忙擺手：“真不是我，我什麽都沒有做過，小姐，你不能冤枉我啊，我昨天就給你煮了湯圓，你看著的啊。”

  “真的什麽都沒有做過？”楚辭聲音冷了幾分，故意說：“我昨天在外麵其實什麽都沒有吃過，隻吃了你煮的湯圓。”

  一聽這話，張阿姨臉色煞白，被這麽一嚇，什麽都說了。

  “小姐，我真沒有害你，忠伯走之前確實跟我交代過一些事情，讓我照顧好你，有事立馬向他報備，昨夜小姐出事，我就給忠伯打了個電話，把你的情況告訴了他。”

  聽完，楚辭背脊發涼，這哪裏是照顧，分明就是監視。

  忠伯為什麽讓張阿姨監視她？

  如果今天她不嚇一下張阿姨，哪裏會知道這些。

  “還有沒有瞞著我的，今天把話一次性都說了。”楚辭穩定心神，目光銳利的盯著張阿姨：“你都跟忠伯交代我什麽事了？”

  “該說的都說了。”張阿姨心虛的說：“小姐懷著左先生孩子這事，我也說了。”

  “那忠伯是怎麽回你的？”

  “他讓我好好照顧小姐，別的什麽都沒有說。”張阿姨說：“小姐，這次的事真不是我，我是有替忠伯監視你，可我沒幹過傷害你的事啊。”

  楚辭相信張阿姨不會，就這膽量，也不敢。

  楚辭沉默著不說話，張阿姨一時也摸不透楚辭的心思，她怕楚辭辭退她，突然想到了什麽，說：“小姐，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訴你，希望能將功補過，能繼續留下來。”

  “什麽事？”

  楚辭的直覺告訴她不是什麽好事，可她卻怎麽都沒有想到，會是一件讓她無法接受的事。

  張阿姨說：“大小姐還在的時候，我發現大小姐跟忠伯偷偷給小姐服用避孕藥，都是摻在食物裏送給小姐吃的。”

  聞言，楚辭驚愕不已，親姐姐的背叛猶如一把刀插在心口。

  “避、避孕藥？”楚辭聲音發顫，那可是她親姐姐啊，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張阿姨：“沒錯，我親耳聽見的。”

  楚辭回想起過往種種，渾身發涼，她想起那段時間，她隻要跟唐擎在一起，或者晚歸，或者也不歸宿，阮瑜林或者忠伯都會給她送東西讓她吃。

  她以為的關心，沒想到是背後捅刀子，藏著如此深的算計。

  她如今都不知道阮瑜林跟忠伯以前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摻假。

  難怪那段時間她沒有懷孕，還以為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沒想到是服用避孕藥的關係。

  楚辭很久很久才緩過神來，她閉了閉眼，再抬眼時，眼裏一片冰冷。

  “張阿姨，今天的話你知我知，再無第三人知道，還有，你把忠伯的聯係方式給我一個，你可以繼續向他匯報我的情況，不過匯報內容得由我來決定。”楚辭深吸一口氣，語氣不冷不熱：“如果忠伯找你，你也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

  張阿姨腦子不靈光，可也知道事情嚴重性，看楚辭的臉色，她也不敢再監視楚辭了。

  “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