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的話讓阮瑜林驚了。

  “出、出/櫃？”

  用阮瑜林的身份出/櫃，傷害的是阮瑜林的名譽，楚辭自然得征求阮瑜林的意見。

  “姐，阮德彪的人圍毆唐擎的時候，看著唐擎躺在血泊裏，我滿腦子都是不能讓他出事，他是我這輩子唯一動過心的男人。”楚辭哀求地看著阮瑜林：“姐，我隻有這麽一個求情。”

  楚辭放不下唐擎，她也不打算再逃避。

  她愛了他那麽多年，不管現在是以什麽樣的身份，什麽方式在一起，她都不想再失去他。

  阮瑜林沉默了很久，情是楚辭的劫，是她的軟肋。

  可一旦兩個人在一起了，那阮家怎麽辦？

  阮瑜林承認這一刻她是自私的。

  “小辭，你讓我考慮考慮，你先休息。”

  楚辭知道，這件事需要時間去考慮，她也沒指望阮瑜林立馬答應。

  就算不答應，也是情理之中。

  她現在借用的是阮瑜林的人生，就必須對阮瑜林的人生負責。

  阮瑜林出去後，楠書正好煎了藥走過來，發現阮瑜林神色不對，問：“你怎麽了？”

  阮瑜林意識到自己情緒外泄，連忙斂了神色：“小辭還是要跟唐擎在一起。”

  “嗯，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楠書說：“剛才忠伯來電話，唐擎傷勢嚴重，被送去了重症監護室，唐家人已經趕過去了，瑜林，這世上除了責任，還有很多可以追求的東西。”

  “追求什麽？”阮瑜林苦笑：“我這副身子，還能做什麽？”

  “你禁錮在阮家責任這四個字裏太久了，你完全忘記了自我，不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你的人生與時間都由你自由支配。”

  “自由支配。”阮瑜林呢喃著這幾個字，腦海裏浮現左允棠的模樣，當意識到自己在奢望什麽，她連忙掐斷了剛冒牙的念頭。

  她自己從阮家責任這四個字跳出來，把楚辭推進去，這對楚辭本來就不公平，她已經送走了楚辭的孩子，如果再阻止楚辭跟唐擎……

  想到這裏，阮瑜林深深吐了一口氣，：“你幫我轉告小辭，我同意她剛才的話。”

  丟下這句話，阮瑜林走了。

  楠書搖搖頭，端著藥進去，楚辭靠躺在床頭，失神的看向窗外。

  “唐擎已經轉到了重症監護室。”楠書走過去：“你不用擔心，先把藥喝了，把傷養好了，你才能去看他。”

  楚辭知道唐擎的傷勢很嚴重，所以聽到在重症監護室時，並沒有感到意外。

  “對了，你姐讓我轉告你，你的話，她同意了。”

  “真的？”楚辭驚喜萬分：“姐同意我宣布出/櫃？”

  “出/櫃？”楠書聽到這話，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剛才跟她說的是這句話？”

  難怪剛才阮瑜林臉色不好看，這要真宣布了，不僅是對阮瑜林個人名譽有影響，對阮氏形象也有影響。

  阮瑜林一向把阮家看得很重，要讓她點頭同意，這還真是有點難。

  楠書皺眉：“小辭，你想好了要跟唐擎在一起？他的腦子有可能終身難以恢複，成為一個傻子，而你也很難再做回自己，以你姐姐的身份跟唐擎在一起，麵臨的困難很很多。”

  這是楠書難得一次跟楚辭談心。

  楚辭笑著反問了一句：“楠書，你為什麽會留在阮家？”

  這話讓楠書一怔。

  阮家有個阮瑜林，這就是楠書留下來的原因。

  楠書明白了楚辭的意思，彎了彎嘴角：“看來是我多慮了。”

  “楠書，兩個人在一起與身份無關的，不管我是誰，也不管唐擎是否正常，我隻是想兩個人能在一起，我曾試著去忘掉他，可我做不到，與其如此，我為何不給彼此一個機會呢。”

  楚辭深吸一口氣，說：“隻要他在身邊，心就不會再痛，不會流血，不會落淚，多少人窮極一生也尋不到能讓自己快樂的人，其實我是幸運的不是嗎？”

  楚辭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楠書哪裏還能再說什麽。

  醫院裏。

  唐老夫人在重症室外抹眼淚，唐擎失蹤了這麽久，終於有了消息，可卻是這樣的壞消息，這對老夫人來說又是一個打擊。

  唐承力也趕來了，他看到忠伯時訝異了一下：“忠伯，我大哥怎麽回事，怎麽會受了這麽重的傷。”

  唐承力其實想問的是為什麽唐擎會是由忠伯送來的醫院。

  在來醫院之前，楚辭就對忠伯特意交代了要怎麽回答。

  忠伯說：“我家少爺發現唐擎先生時，他已經被人打成重傷了，至於具體怎麽回事，我們也不清楚。”

  “原來是這樣，那真的是要謝謝阮先生了。”唐承力笑著說：“忠伯，替我向阮先生帶句話，改天我必定登門道謝。”

  “好。”忠伯看了眼哭的眼睛都腫了的唐老夫人，對唐承力說：“我還要回去跟我家少爺回一聲，就先告辭了。”

  “忠伯，我送你。”唐承力十分熱情。

  梁盛在接到唐老夫人的電話後急忙趕來，唐承力送人還沒有回來，梁盛問了唐擎的主治醫師，了解了唐擎的傷情，攥了攥拳頭，陷入沉思。

  唐擎兩次被打入院，傷勢幾乎同樣嚴重，而且從傷痕來看，也是被群毆，這讓梁盛有了些猜測。

  “毆打唐擎的可能是同一批人，唐擎都已經變成這樣了，對方還不放過，看來是想置人於死地。”

  “難道真是唐承力幹的，這個混賬東西。”唐老夫人氣急攻心，險些沒回過氣：“這次多虧了阮瑜林，或者唐擎就危險了。”

  之前唐擎在穆清宛住處附近出事，加上穆清宛與唐承力的關係，梁盛已經懷疑唐承力，這次唐擎被打，也直接算在了唐承力頭上。

  “阮瑜林？”梁盛很是意外：“是那個阮瑜林？”

  阮瑜林可從不管閑事，也很少見客，怎麽會救了唐擎？

  “嗯。”唐老夫人點了點頭：“我也不太清楚，我老了，唐擎回來了，我隻願他平平安安的，回頭你替我去一趟阮家，答謝人家。”

  “好。”

  梁盛很早就想見這個阮瑜林，他聽說之前唐承力跟阮瑜林走得很近，這倒是讓人好奇。

  翌日。

  楚辭回到阮家，直接讓忠伯把阮家旁係的人都請到家裏來，說是有重要事情宣布。

  阮瑜林已經很多年沒有邀請過這些叔伯聚在一起，所有人都很意外，也很好奇是什麽事。

  阮德彪倒是心裏慌得不行，心裏忐忑的去了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