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回憶,不是愛便是恨
作者:敲羅打節      更新:2020-09-07 16:00      字數:2185
  單憑阮瑜林的一番話,楚辭已經愣住了。

  她不過幾個月沒有出門,唐氏集團就易主了?

  唐家哪裏來的私生子?

  楚辭顫抖著手接過資料,第一頁就是如今唐氏集團執行總裁唐承力的個人資料。

  當看到照片上的男人,楚辭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是他。”

  在婚禮現場幫著穆清宛指責唐擎的男人。

  原來這個人是唐家的私生子。

  楚辭仔細看完資料,她失蹤的這幾個月,唐擎也出事了,如今唐氏易主,誰也不知道唐擎的下落。

  楚辭想到穆清宛跟唐承力的關係,細思極恐,隻感覺渾身一陣發冷。

  阮瑜林說:“小辭,不是我刻意瞞著你,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幾個月前,唐擎遭人襲擊,唐家封鎖了消息,唐氏無主,內亂不斷,唐老夫人突然認回這個所謂的私生子,接管唐氏集團,如今唐氏恢複正常,可唐擎的消息就再沒有了。”

  “沒、沒有了?什、什麽叫沒有了?”楚辭心裏慌得厲害,情緒激動,一急,說話更加打結。

  “小辭,你冷靜點,不是你想的那樣,唐擎沒事。”阮瑜林說:“我讓人查過,唐擎醒了出院了,被唐家人接了回去,之後就沒有消息,現在唐擎下馬,唐承力才是唐家當家人,唐擎也該消失在眾人視線裏。”

  聽說唐擎沒事,楚辭才鬆了一口氣。

  阮瑜林盯著她:“小辭,你依然放不下跟唐擎的感情,隻不過是唐擎的消息就讓你如此失控,你又怎麽接管阮家。”

  阮瑜林有些失望,又有些無奈,她今天是特意將唐擎的消息告訴楚辭,為的就是看她的反應。

  楚辭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失控,十分抱歉:“姐,對不起。”

  “小辭,如果你實在做不到,計劃還是取消吧。”阮瑜林深深閉了閉眼:“阮家該有一劫,我能撐到什麽時候,就撐到什麽時候,阮家沒有養育過你,你也不需要對阮家盡什麽責。”

  阮瑜林這話很重,她時日無多,楚辭的表現讓她失望,她快撐不住了。

  “姐。”楚辭十分自責。

  阮瑜林胃部絞痛,她強忍著,沒有在楚辭麵前表露出來,撐著離開房間,可剛走到門口,兩眼一黑,人栽倒在地上。

  “姐。”楚辭大驚,連忙上前扶起阮瑜林,急著大喊:“忠伯,忠伯。”

  忠伯聞聲趕來,見阮瑜林暈倒了,連忙打電話給楠書。

  楠書就住在隔壁,不到五分鍾就來了。

  楚辭焦急的等在房門外,她與阮瑜林剛相認不久,她不想阮瑜林出事。

  “都是我的錯,是我讓姐姐生氣,才會暈倒。”楚辭十分自責。

  楚辭心裏很清楚,阮瑜林已經撐不住了,每晚她都能聽到阮瑜林痛苦的嘶喊聲。

  醫院那邊勸她住院進行治療,阮瑜林一直不肯,她的頭發已經掉得差不多了,每天戴著假發,小心翼翼,生怕被外界的人看穿她的虛弱。

  當一匹曾經為王的狼走向虛弱,一旦暴露自己的弱點,將會立即被成百上千的狼包圍,取而代之。

  阮瑜林原本絕望,是她的出現讓阮瑜林有了支撐下去的動力,如今,她卻因為唐擎的消息失控,那這幾個月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過了半個小時,楠書從房間裏出來,楚辭急問:“楠書,我姐怎麽樣了?”

  楠書搖頭:“你姐太倔了,保守估計,隻有三個月不到的時間。”

  三個月……

  楚辭腳下一軟,這一幕恍如隔世,是複製,也是悲劇重演。

  當初醫生也是這樣告訴她,楚念時日無多了。

  忠伯也難以接受這個結果,老淚縱橫:“老天爺怎麽這麽不開眼,小姐已經受了太多苦了。”

  “楠書,我可以去看看我姐嗎?”楚辭深吸一口氣。

  “進去吧。”楠書交代:“切勿讓她再受刺激。”

  楚辭推開門,阮瑜林脫掉假發,虛弱的躺在床上,這幾個月阮瑜林體重急劇下降,都已經瘦脫相了。

  楚辭看得心裏一陣難受。

  “姐。”楚辭走過去,握住阮瑜林的手,眼眶酸澀,一眨眼,淚水滑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阮瑜林虛弱的扯出一抹笑:“跟你沒關係,是我太心急了,也是我太自私了,拉著你進入這萬丈深淵。”

  一旦藏起女兒身,接管阮家,一個女人最基本的幸福就沒了。

  “不,不是,姐,是我太沒用了。”楚辭聲音哽咽:“姐,我在這向你發誓,我一定撐起阮家,做好你的替身,你撐了這麽久,也該休息了,接下來的路,換來我走,你聽楠書的話,接受治療吧。”

  那一刻楚辭才真正下定決心,哪怕前方的路是荊棘,她也要走下去,替阮瑜林,也是替自己。

  如果說楚辭還有什麽放不下的,那就隻剩下小夜了。

  穆清宛告訴她,小夜不是她的孩子,她不信。

  安撫了阮瑜林,楚辭換上男裝,第一次以阮瑜林的身份走出這扇大門。

  忠伯憂心忡忡,站在門口目送,他不放心楚辭,一旦楚辭露陷,一切都完了。

  “這阮家姐妹,個個都不一般。”楠書悠悠地走到忠伯身邊,一眼看穿忠伯的憂慮:“你不用擔心,楚辭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忠伯對楚辭自然也抱有期待,想起阮家的境遇,不勝唏噓:“隻可惜小姐跟二小姐不是男兒身,否則這阮家也不會逐漸沒落。”

  楠書回頭,看向阮瑜林臥室方向,笑而不語。

  九月的天氣正是最熱的時候。

  楚辭開車來到禦景園門口,她坐在車裏,盯著門口來來回回的人,腦海裏皆是回憶。

  一個人一生能有可憶的人,也是一種幸運。

  而這回憶,不是愛便是恨。

  楚辭在門口停了很久,禦景園的院子長了雜草,她問過保安,禦景園的人都搬走了,如今沒有人住。

  不過幾個月,物是人非。

  楚辭啟動車子,正打算離開,一抬眸,視線裏卻出現一個抱著毛絨玩具的男人。

  看著看著,楚辭眼眶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