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霖不知道其他孤本，有無如此異象，但道德經能誕生如此異象，必定已經超越了一個極限，或許所謂的啟靈門戶，也根本大到沒邊，可以輕而易舉的跨入。

  “如果這樣，恐怕我在這個世界，創造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張霖緩緩自語，目光閃爍，已經想到了道德經如果問世，會造成的轟動。

  現如今儒法修行，皆被氏族把控，便是因為書難得，啟靈門檻也更高。

  沒有孤本珍藏，沒有學識積累，你靠什麽去積攢文氣，靠什麽去理解真意。

  世家可安心修學，但普通人，如果世家不泄露，如何獲取那些知識，甚至連有用的書都買不到。

  書院固然教學，但其存在也需世家維持，同樣也受到掣肘。

  讀書人又不是不吃飯，免費教窮人嗎。

  而道德經，張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經理解頗多，但如果沒猜錯的話，對於門檻的降低，這篇經文的效果其實也應該極為顯著。

  隻要普通人可以得到，就算不上學堂精研學問，也可以迅速啟靈。

  這相當於直接打破了禁錮，將造成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然，張霖現在還並沒有向外傳授道德經的念頭，隻不過他認識到了，自己會為這個世界帶來什麽。

  隻要他願意，隨時都是天下之師。

  “啟靈已經完成，下一步的文氣凝聚，就需要繼續請教學堂了。”

  出乎意料的順利，讓張霖暫時也無需修煉，反正下一步的進行他還沒有頭緒，這個需要等到下一節課，或許是多節，才可以漸漸涉及。

  而正在這時，屋外一個家仆的聲音傳來。

  “少爺，老爺想請你去正堂一敘。”

  前往正堂？

  張霖頓時心中一動，望著門外，心有預料。

  看來自己這位便宜父親，已經知道了今天遇襲的事，或者說才決定好，要找自己商量了。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張霖平靜一聲，旋即整理了一下，推開門前往正堂。

  鎮國侯府的正堂。

  這個平常應該是家人聚會的地方，張霖很少來此。

  原因自然不用多說。

  因此和季馨榮相比，張霖很少見孫元河，相應的，兩者的感情也平淡許多。

  張霖步入正堂，季馨榮和孫元河早已等候在此，除此之外，還備好了一桌豐盛飯菜。

  “雲兒，今日的事，你有什麽想法。”

  孫元河見張霖進來，直接開門見山，沉聲向著他問道。

  張霖看去，發覺自己這位便宜父親，不知不覺已經滄桑了許多。

  他的年紀還不算大，雖然到了中年，但一身威勢正是濃厚。

  隻不過目光比之前，那份雄偉不在，變得更多是無奈疲憊。

  張霖盯著孫元河，平靜道；“我沒有想法。”

  孫元河問道；“你差點遇襲，也沒有想法？”

  張霖道；“不是沒有成功嗎？”

  “可你不憤怒嗎？”孫元河盯著張霖，顯得疑惑複雜。

  “憤怒沒有意義。”張霖淡然一聲。

  “憤怒隻會衝昏你的理智，不會變的強大，這件事情，我應該出現的不是憤怒，而是要麽殺了老皇帝，要麽繼續隱忍。”

  孫元河喟然一歎。

  “有時候，我真覺得你不像是我兒子。”

  季馨榮瞪了孫元河一眼，令後者轉移話題。

  “不提這些了，天兒吃菜，那麽對於最後兩個選擇，你希望為父怎麽做？”

  張霖平靜盯著孫元河，看著他憤怒又複雜的目光，淡然道。

  “若殺老皇帝，父親需要做多少準備？”

  孫元河歎道；“很多，天下又要動蕩，趙國更可能趁虛而入，我忍他這麽多年，他卻變本加厲，實在忍無可忍。”

  “那就忍著吧。”張霖淡然一聲，旋即夾起桌上的飯菜，安靜吃飯。

  孫元河一拍桌子；“好！那我就為了吾兒……等等，天兒你說什麽？”

  孫元河目光不可思議的盯著張霖，他本已經做好了起兵反叛的打算，結果，自己兒子說的就是忍著？

  季馨榮含著淚，神容痛惜道；“天兒，你沒有必要這樣委屈自己。”

  張霖搖搖頭；“不是委屈自己，而是父親你的效率，太弱了，既然不可行那就忍著，等我一人可以去殺了老皇帝。”

  想了想，張霖又補充道。

  “哦，對了，還有阿三。”

  孫元河目光呆愣，一臉匪夷所思。

  “什麽，你要去殺了老皇帝？”

  “天兒，事情沒有這麽簡單的。”

  孫元河反應過來，一臉哭笑不得的準備向著張霖解釋。

  “就算紫府，深入皇宮之中，亦會飲恨收場，否則昔日的趙國一戰，趙國何苦派出……”

  孫元河還未說完，張霖直接打斷道；

  “那四大宗師呢？他們若要殺皇帝，可行？”

  “四大宗師？”

  孫元河更加愣神。

  “他們若要殺皇帝，另外三個不保下，其實倒也有幾分可能，但不過也要拚了性命，天兒，其實你……”

  張霖放下筷子，向著孫元河認真道。

  “那這就夠了，父親，相信我，我不需要。”

  “我……”

  這次的談話，完全朝著孫元河未知的方向前行，令他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

  孫元河本以為，張霖會哭訴，會委屈，會仇恨，大吵著讓他報仇。

  而聽聞這個消息，盛怒之下的鎮國侯，也準備如此做。

  但他終究心有顧慮，想聽聽張霖的意見，誰知，總結起來，自己竟被嫌棄了？

  揮師百萬，竟然換不得自己兒子的一絲激動，相反還有淡淡的不屑？

  孫元河心中莫名的落寞，他隻感覺，這一刻自己真的蒼老了很多。

  “天兒，委屈你了。”

  季馨榮依舊帶著淚痕，她隻感覺自己兒子是不想讓父母為難，與整個天下為敵，才忍受了這份委屈。

  “我說真的，母親無需為我操心。”

  張霖無奈道，看著季馨榮，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親情。

  也因此，他才不想搞什麽大軍出征，讓孫元河為了他勞心勞命。

  隻一人一劍，足矣。

  最終，這件事便算無果，因為張霖的不答應，孫元河也沒有下定決心，真的與老皇帝決裂。

  畢竟，這不是一人一城的事，如果雙方真的決裂，那麽涉及的將是百萬黎民，和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