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雲滄子麵色震驚。

  “求我？妖王張霖，為何求我？”

  這等消息，讓雲滄子思維瞬間短路，感覺不可思議。

  誰能想到，堂堂妖王大舉入境，竟然不為攻城，而是隻為了他一個人？

  “那妖王張霖，可是要煉什麽器？”

  雲滄子瞬間捕捉到了關鍵，他一個神丹五層的修士，要說還有什麽能夠值得注意的地方，隻有一個，那就是煉器。

  “大師果然慧眼如炬，不錯，妖盟如今，尚卻一件鎮守國運的大器，因此才想請先生出手，煉製一尊山河鼎！”

  “國運大器。”

  雲滄子頓時一震，麵色黯然道。

  “那妖盟，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嗎？嘿，能以神丹四層的境界，施展出紫府的實力，想必那妖王張霖，就是你吧。”

  張霖不合常理的恐怖實力，很容易引起雲滄子的猜疑。

  “沒錯，我就是那妖王張霖。”

  張霖見此一笑，淡然承認，麵向著雲滄子，神容真摯。

  “不知雲滄子大師，可願為本王煉一器？”

  雲滄子微微一歎。

  “按理說，身為煉器師，本不該拒絕這種稀有的煉器機會，但何奈老夫身為人族，自有一份使命在前，是不會給妖盟煉製兵器，危害我凰棲民眾的！妖王請回吧。”

  “當然，要殺要剮，也悉聽尊便。”

  雲滄子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麵對張霖，他直接轉過身去。

  看著雲滄子的背影，張霖知道這位煉器大宗師心存死誌，憑尋常手段，根本威脅不動他。

  於是，張霖幹脆坐下來，對著雲滄子平心靜氣道。

  “雲師莫要誤會，本王不會強迫你做什麽的，隻是不知大師先前還要孤身前往百葉，為國為民抗爭到底，如今眼看戰火四起，卻又忍熟視無睹？”

  “你莫要激我。”

  雲滄子聞言淡聲。

  “先前老夫決意前往，並非尋死，而是想為百葉城帶來一點機會，但既然妖王就在身邊，老夫就不做這無用之功了。”

  “而妖王要鑄國運大器，我若幫你，就是助紂為虐，一旦鑄成，對於凰棲的危害遠大於一城，老夫又豈會讓自己成為千古罪人？”

  “看來大師所想，倒是通透。”

  張霖聞言並沒有動怒，反而從小院中，虛空攝來一塊石子，笑問道。

  “隻是本王有一事不明，雲師何故隻看眼前，而不明真理，不注大勢？”

  雲滄子聞言轉過身，皺眉道。

  “何解？”

  張霖指著院中的池水，笑問道。

  “雲師請看，這一池死水，固然平靜，但上麵的水苔汙物，是否已經布滿，不見池水清澈？”

  雲滄子還是皺眉不解。

  “是又如何？”

  張霖扔出那塊石頭，一瞬間，漣漪蕩起，水苔四散。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張霖笑著，淡淡念出一句。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雲滄子身形，驀然一震，癡癡念道。

  “老夫不得不說，不論其他，妖王才情，確實曠古爍今。”

  雲滄子一歎，顯得有些落寞道。

  “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這凰棲朝廷，就如這一池死水，雖然平靜，但早已腐朽，苔痕汙穢遍跡，如果不管，遲早會喪失生機。”

  “但是，妖王又如何自認可成為那活水，讓天下恢複生機？或許，隻是一池新的死水罷了。

  “而且人妖有別，就算是活水，這也不是人族的活水！”

  張霖淡淡一笑，解釋道。

  “雲滄子大師又錯了，你與本王聊到如今，眼中所見本王可是那殘忍好殺之妖？”

  “而且，妖盟創立至今，也算人盡皆知，本王又何曾虐待過人族？地盤上，人妖共處，本王向來一視同仁，也約束妖族，不可濫殺無辜。”

  “而反觀這凰棲朝廷，炎月城慘案，正是靈月郡的郡守親自所為，甚至還有國師從中參與。”

  “一方郡守，和一朝國師，都是權力頂天的人物，他們尚且草菅人命，隻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將百姓視為芻狗，其他官員又會如何？”

  “上梁不正下梁歪，從神武帝沉迷修煉開始，整個朝廷，都已腐朽到了極致！”

  雲滄子被張霖一番話說的默然不語，這些，是事實，他無法反駁。

  “就算如此，百姓也尚能安息，炎月城慘案，也隻是一例，並不能代表全部。”

  “雲師何故睜眼瞎說！”

  直到此時，張霖才驀然一怒，盯著雲滄子冷冷道。

  “有一例，就有兩例！雲師可知道，本王與元天鄉的約戰？”

  “那元天鄉曾眼見落敗，就不顧一切，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要將帝都所有百姓獻祭！”

  “這不可能！”

  雲滄子被張霖的氣勢所攝，本來有些恍神，頓時驚醒。

  “那是帝都，他怎麽敢如此！”

  “事實就是如此！”

  張霖冷硬打斷道。

  “你若不信，再等幾日，自然會傳出一切！”

  “所以，現在你還對凰棲抱有希望嗎？”

  張霖的問話，讓雲滄子陷入掙紮，他怎麽也想不到，短短時間，凰棲竟然會發生兩次屠城事件，尤其是，還包含著帝都！

  “那些人，難道真的對百姓隻如螻蟻嗎？”

  雲滄子陷入了懷疑，他覺得自己的堅持，正在崩碎。

  “不，就算凰棲有錯，凰棲不該，可也是由人族自己來親手終結，你身為妖族，日後妖朝建立，針對我人族百姓，並不會比凰棲更好！”

  雲滄子最後憤怒的低吼著，想要竭力穩住自己的信念。

  “可本王，已經幫了凰棲百姓兩次！”

  張霖淡淡道，再度拋出了致命一擊。

  “一次報仇，一次讓他們免於一場災難！”

  “我雖為妖族，可妖盟治下，安居樂業，又豈有人妖之分？”

  “別忘了，人妖，本都是同為萬物生靈，是人族，強行將自己脫離出來，並將其他種族，貶為妖族！”

  “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妖族，妖族從不是一個統一的種族，所謂妖族，也不過是生靈萬物，若人族不自行區分，又誰會把你們當做異族！”

  “你問本王如何自信成為活水，這就是本王的自信，有教無類，天下來朝，則活水不斷，源頭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