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五百九十章 知子莫若父
作者:隱竹      更新:2020-03-18 16:47      字數:2234
  焦樂樂就這麽看著燕永奇,眼淚直流。

  燕永奇閉上眼睛,藏在袖子裏的手漸漸握緊,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忍不住對她說出全部的實情。

  兩個人就這樣回到王府,馬車直接進了內院,停在主院門口。

  “下去!”燕永奇突然開口說道。

  焦樂樂滿臉是淚,不知是沒有聽清楚他的話還是不敢相信,她開口問道:“什麽?”

  “你的院子到了,你可以下去了。”

  焦樂樂看了看他,有些迷惑:“你呢?”

  “這是你的院子,但不是我的。”

  “你的意思是,以後都不和我一起住了?”

  “這很正常,別的府邸都是這樣的,你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去打聽打聽。哪有丈夫一直住在同一個女人的房裏的?”

  “好哇,燕永奇,你很好。”說著,焦樂樂起身,跳下了馬車。

  燕永奇躺在馬車裏閉上眼睛,聽著她的腳步聲在逐漸遠離。

  焦樂樂,或許以後你會明白,唯有遠離我,你才會真正安全。

  不知過了多久,燕永奇才繼續吩咐道:“去書房。”

  車夫應了一聲,趕著車往書房而去。

  這一日,燕永奇就住在了書房。

  因為縱馬疾行的緣故,燕永奇腰痛難忍,隻得讓人去逍遙王府,去請百裏姝過來為他治傷。

  百裏姝很快就來了,為他針灸之後又留下一些藥膏,之後就走了。

  入夜,城中各處都是一片歡聲笑語,唯有三王爺府,沉寂一片。

  燕永奇待在書房,焦樂樂待在自己的屋子裏,兩個人都不出門,府裏的下人便不敢造次,也不敢大聲喧嘩,連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

  按照習俗,這一晚府裏要燭火長明,屋裏的蠟燭也要一直燃著,直到天亮。

  燕永奇躺在書房裏,看著燭淚一點點滴落,心情很糟糕。

  這一天該是個喜慶的日子,但這喜慶,並不屬於燕永奇。

  焦樂樂亦然。

  第二日,按照慣例,燕永奇和焦樂樂一起去逍遙王府給燕皇和孫丹櫻請安。

  馬車上,兩個人誰也沒有搭理誰。即便是走進逍遙王府,兩個人亦是如此。

  燕皇看了看他們兩個人,覺得有點鬧心。

  說是來給他請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來給他上墳的,一個個都苦著臉,好像他欠他們錢似的。

  燕皇瞥了二人一眼:“你們兩個這是怎麽了?”

  燕永奇不說話,焦樂樂卻是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她這一哭,可愁壞了燕皇。

  和孫丹櫻相處的時候,他什麽都不怕,就怕她哭,因為她一哭,他就什麽法子都沒有了。

  所以久而久之,他根本不能看見女人哭,一看見就頭皮發麻,腦袋嗡嗡的。

  於是,燕皇便看向燕永奇,嗬斥道:“你說,怎麽了?”

  “家中瑣事而已,還請父王不要放在心上。”

  “家中瑣事?”燕皇表示不相信,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焦樂樂,焦樂樂這個人天天都是笑臉,讓她哭還是比較難的。

  直覺告訴他,這次的事情好像有點麻煩。

  於是,燕皇求救地看向孫丹櫻。

  孫丹櫻會意,起身走過去拉住焦樂樂的手,柔聲道:“我新得了一塊料子,拿不定主意做件什麽衣服,你幫著我去看看。”

  “這個我也不懂啊。”

  孫丹櫻拍了拍她的手,焦樂樂便明白了,這是要私下裏跟她說話呢。

  於是,焦樂樂便跟著走了。

  兩個女人走了,屋子裏便隻剩下父子二人。

  “說吧,怎麽了?”燕皇身子靠後,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坐著,抓了一把瓜子在手裏,等著聽故事。

  燕永奇俯身低首,道:“父王,確實是府中瑣事。”

  “看來,你是不準備說實話了。”燕皇慢悠悠道。

  “兒臣不敢。”

  “不敢?年齡大了,翅膀硬了,有什麽不敢的?”

  被燕皇這麽一瞪,燕永奇就有點慫。

  沒辦法,他天生怕自己的父王。再加上當年的那件事,他對燕皇是又怕又愧,感情十分複雜。

  “說不說實話?不說的話,我帶著無憂住你府上去。”

  燕永奇頭皮一陣發麻,但是又不能說實話,隻悶聲道:“就是鬧了點矛盾。我府上有個侍妾……”

  聽到這裏,燕皇驚叫一聲:“呀,你府上還敢養侍妾?我看你這膽子著實是不小啊。”

  燕永奇抬眼看了看自己的父皇,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能說這句話,唯獨他這父皇不能,因為早先做皇帝的時候,他這父皇的女人多了去了,少說也有幾百個。

  一個有過幾百個女人的人吐槽他有一個侍妾,不能忍!

  知子莫若父。燕永奇悄摸摸看了這麽一眼,燕皇就猜出他在想什麽,當即一把瓜子殼就扔了過來:“你這小子,還敢在心裏編排你父王了?我那是以前,現在我有了你孫母妃,自然是一

  心一意對她,不敢有二心。不像你,有了正妃還敢有侍妾,膽子也忒大了。”

  燕皇罵,燕永奇就乖乖聽著,不還嘴。

  等到燕皇罵夠了,燕永奇便倒了茶水端過去,殷勤道:“父王,您喝茶。”

  燕皇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然後看了看他的腰:“你這腰好了?”

  “有時候還會疼,不過已經好多了。”

  燕皇瞥了他一眼:“我聽說你傷著的時候,樂樂天天在屋子裏伺候你。怎麽,你現在腰好了,就把人一腳踹了?”燕永奇愁眉緊皺,決定和稀泥,因為說是說不清楚的,又不能說實話,於是,他便說道:“也不是這樣的。總之感情的事情複雜得很,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

  父皇還是不要問了。”

  啪嗒——

  又是一堆瓜子殼扔過來,隨之而來的是燕皇氣惱的聲音:“你看你,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早跟你說過了,我都多少年不當皇帝了,還一口一個父皇的,改不了口了?”

  “叫的時間久了,有時候就說順嘴了。”

  “嗯,以後記著就行了。”說著,燕皇依舊嗑瓜子,見燕永奇停下不說了,他便催促道,“怎麽不說了?我這瓜子沒嗑完呢。”燕永奇看了燕皇一眼,突然就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