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放暗箭的人
作者:隱竹      更新:2020-03-09 22:23      字數:3281
  第二百八十三章 放暗箭的人

  聽到此人如此說,赫雲舒神色如常,邊做事邊問道:“誰來傳的旨?”

  “是劉福全劉總管。不過,他還帶了一隊禁衛軍。”

  所以,帶來禁衛軍的意思就是,不論赫雲舒願不願意,都要去皇宮見燕皇。

  怕隻怕,這其中……還有另一層意思。

  赫雲舒看向來者,道:“禁衛軍是來帶走表哥的?”

  那人點點頭,道:“是。陛下說雲輕鴻是國之重犯,不能留在大理寺。”

  “我不會去皇宮,也不會讓人把表哥帶走。”赫雲舒言簡意賅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眼下,百裏姝在牢房裏為表哥換血,如今會用這血型檢測儀的,也隻有她一個人而已。況且,表哥現在生死未卜,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把他帶走的。若不然,他隻有死路一條。

  來傳話的人不說話,隻是站著。

  他是燕淩寒的人,所以,赫雲舒什麽也不擔心。

  她仍是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事情,檢測血型,有和雲輕鴻相符的就讓人進牢房裏。

  過了一會兒,所有的人檢測完畢,一共有二十六個血型符合的人。

  爾後,赫雲舒才看向那來傳話的人,道:“你出去回話,就說在監牢裏沒找到我。若他們執意進來要將雲輕鴻帶走,你就說銘王殿下有令,監牢之中關著重要的人犯,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也不能進大理寺監牢半步。”

  “是。”那人沒有任何的猶疑,轉身就走。

  現在,她是不得不抬出燕淩寒的名號了,但願,能管用。

  之後,她走進牢房。

  此時,百裏姝正忙活著。

  之前,有了赫雲舒給的血型檢測儀,她也做了幾次這樣的事情。所以換血一事百裏姝早已是駕輕就熟,於她而言並不困難。

  眼下,已經有不少黑血從雲輕鴻的體內排了出來。

  眼見著兩個時辰就要到了,排出的血液越來越黑,現在,正是最緊要的時候。

  若是稍有差池,那毒血便會留在體內,釀成禍患。

  就在這時,外麵傳出喊殺之聲。

  “怎麽了?”赫雲舒沉聲問道。

  很快,外麵有人回了話:“禁衛軍的人要衝進來,被我們擋住了。”

  “攔住。你們是銘王殿下的人,若無陛下明令,禁衛軍的人不敢和你們硬碰硬。除非……”

  除非他們回去另請聖旨。

  隻是,這一來一回,要浪費不少的時間。

  但願,表哥能撐得住。

  隻是,這隊禁衛軍似乎沒有那麽好糊弄,很是硬氣,仍在外麵叫囂著。

  這時,外麵傳來了暫代大理寺寺卿一職的李文瀚的聲音,似是和那些禁衛軍交談。爾後,赫雲舒聽到了李文瀚讓燕淩寒的人退開的命令。

  赫雲舒眸色微深,若是尋常的禁衛軍,隻怕身為龍影衛的李文瀚不會看在眼裏。眼下出現在外麵的禁衛軍,難不成是龍影衛的人假扮的?

  若是這樣,可就不好辦了。

  如今,燕淩寒去查大魏奸細,尚未歸來。沒有他攔著,隻怕擋不住這些人。

  可這些人若是進來,表哥性命危矣。

  那麽,隻有她出麵解決了。

  這時,百裏姝看向赫雲舒,道:“想做什麽就去做,這裏有我。”

  赫雲舒點點頭,今日,即便是刀斧加身,她也要擋住這些人,給百裏姝贏得時間,為表哥贏得一線生機。

  如此想著,赫雲舒大步而出。

  門口,燕淩寒的人仍是守在那裏,寸步不讓。他們神色冷毅,沒有半分的猶疑。

  門外,一隊禁衛軍嚴陣以待,他們手執長劍,麵色冷肅。

  二者之間,一派劍拔弩張的氣勢。

  見赫雲舒走出,李文瀚迎上來,道:“赫捕頭,陛下請您到宮裏走一遭,匯報大蒙和親公主閃清舞被殺一案。”

  赫雲舒瞥了他一眼,道:“雲輕鴻中了毒,現在正在裏麵解毒,走不得。”

  “可陛下有令……”

  “李寺卿!”赫雲舒打斷他的話,直視著他,道,“閃清舞已死,雲輕鴻是這個案情中唯一的生者,如今他中毒在身,不宜挪動。這一點,還請李寺卿明白。”

  李文瀚的臉色暗了暗,道:“赫捕頭,雲輕鴻與你是何關係,本官明白,你要護著他,這無可厚非。可如今是陛下下旨命人將他帶走,你若是一意孤行,便是抗旨不遵,其罪當誅。”

  赫雲舒冷哼一聲,道:“雲輕鴻中毒一事,千真萬確,沒有半分的虛假。李寺卿,雲輕鴻在此案中如何重要,你心裏應該清楚。難道說,咱們效忠的這位陛下,隻管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如同盲婚啞嫁一般,不管對不對,也不管是與非嗎?”

  聞言,李文瀚臉色大變,這話,他可不敢接。他身為龍影衛,從來隻知道君命天下,陛下是第一位,至於旁的,他們從來不去想,也不敢想。

  這時,劉福全上前,樂嗬著一張臉,道:“赫捕頭,陛下有旨,請您去宮裏走一趟。方才咱家請人去裏麵請您,說您不在。”

  赫雲舒心下了然,這位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笑麵虎,笑裏藏刀這四個字,最是適合他了。

  赫雲舒看向劉福全,道:“原來劉公公也在啊,是我怠慢了。方才我在裏麵審問犯人,這監牢裏的光線不大好,隻怕是他們一時著急,沒看清楚吧。”

  劉福全仍是笑著,道:“興許吧。赫捕頭,您請。”

  赫雲舒一笑,道:“劉公公,您也知道,如今這監牢內外都是銘王殿下的人在看守。此前銘王殿下有要事要做,臨走之前命我在此全權負責。此番我若是走了,隻怕不好對銘王殿下交差啊。”

  劉福全的臉上,笑意不減:“赫捕頭這話說得有理,隻是陛下是陛下,但凡是大渝境內,所有人都須臣服於陛下。銘王殿下身為陛下的親弟弟,更應該維護陛下的威嚴,赫捕頭,您說呢?”

  赫雲舒看著他,神色微頓,這個老狐狸,說話處處是陷阱。

  如此,她若說對,那便是承認在大渝燕皇才是最大的統治者,她聽銘王的話不假,但是首先,要先聽燕皇的話。那麽,她就該交出雲輕鴻,跟著劉福全去宮裏。

  可她若說不對,那便是置燕淩寒於不忠不義之地。

  她若是順著劉福全的話說,無論說對與不對,都不是明智之舉。

  赫雲舒卻是笑笑,避重就輕地轉移話題:“劉公公說話,當真是風趣。”

  爾後,劉福全開口,臉上帶上了幾許冰寒:“赫捕頭,咱家等人從宮裏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隻怕陛下已經等急了。若是陛下心生怒意,這帝王雷霆之怒,隻怕你我都受不得。”

  這話,半是勸告半是威脅。向來,帝王之怒,浮屍千裏。

  隻是如今,赫雲舒顧不得這麽多。眼下,她隻能設法保證雲輕鴻的安全,保住了他的安全,閃清舞的死才能有查清的那一日,才能免了大渝和大蒙之間可能造成的紛亂。

  這一點,事關重大,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在這個時候,除了保證雲輕鴻的安全之外,她可以什麽都不管。

  迎著劉福全的目光,赫雲舒坦然道:“我會去見陛下的,但不是現在。”

  劉福全笑著後退,再未說什麽。

  而原本在他身後的那隊禁衛軍,卻是步步上前。

  他們手中的長劍早已出鞘,劍身散發著冰冷寒肅的光芒,頗有幾分駭人。

  然而,赫雲舒神色未變,隻冷冷地看著他們。

  這時,燕淩寒的人步步上前,想要擋在赫雲舒麵前,擺明了要護著赫雲舒的意思。

  赫雲舒抬手阻止了他們,今日他們一旦交手,此事必然會傳揚出去。到那時,若是傳出燕皇和燕淩寒不和的消息,對大渝不利。

  所以,她不能讓二者交手。

  那麽一切,便隻能靠她自己。

  禁衛軍揮劍上前,赫雲舒回頭,對著燕淩寒的人吩咐道:“全部退到監牢裏去,守好監牢,不要放進去任何一個人!”

  於他們而言,赫雲舒的命令便等同於燕淩寒的命令。故而赫雲舒如此一說,他們齊齊後退,進了監牢,從裏麵鎖死了監牢的大門。

  禁衛軍上前,長劍劈向赫雲舒。

  赫雲舒閃身便躲,身形疾速。

  她隻守不攻,並未取出自己的武器,隻設法躲著禁衛軍的攻擊。

  這一交手,赫雲舒便覺出這隊人實力超群,並非一般的禁衛軍,如此,她先前的猜測便有可能是真的。這幫人不是禁衛軍,而是燕皇的龍影衛。

  他們勝在人數眾多,你一劍我一掌,很快,赫雲舒就有些招架不住。

  慢慢地,她的額頭上滲出薄汗,氣息也比最初粗重了幾分,腳下的步子也有幾分淩亂。

  禁衛軍見狀,知道勝利在望,不禁加快了攻勢。

  然而,不遠處的一棵樹後,有一人手拿弓箭,箭頭隨著赫雲舒的移動而步步緊跟。

  那強弓已經拉滿,隻消稍稍一鬆手,那利箭便會飛馳而出,射進赫雲舒的身體。

  突然,見赫雲舒穩住了身子,那人鬆開弓弦,那利箭如同射出的子彈一般,直奔赫雲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