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麵鏡的另一頭，艾伯特正懶懶地靠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塞拉老人談論列車該如何橫穿北海。

  在火焰杯的劇情裏，有學校坐船從黑湖裏冒出來，好像擁有類似的魔法技術。

  兩者使用的魔法是否相同，艾伯特不得而知。

  自己明明已經很努力學習、吸收各種魔法知識了，但有些時候知道的越多，就越覺得自己不知道的東西也越多。

  努力去刨根問底，有時候真的很累。

  艾伯特有點明白，為什麽故事裏的老巫師都很厲害了。

  那些人早已在探索魔法的奧秘上投入大把的時間與精力。

  想想自己那點可憐的經驗，艾伯特覺得自己還是放棄追求所謂的魔法真理，他本身也沒有那樣的野心。

  自由快樂過一輩子，就已經足夠了。

  過去曾想混跡金融領域，也無非就是為了金錢。

  錢很重要！

  這是上輩子帶過來的認知。

  後來，艾伯特同意成為威爾德史密斯的一員，也不僅僅隻是為了那些知識，最主要的還是雙方的三觀比較合得來。

  威爾德史密斯家族很有意思，這家族本身就是對“錢權拳”的另一種詮釋。

  “在想什麽呢？”塞拉問道。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貪婪了。”艾伯特輕聲說道。

  “確實有點，也許，你該舍棄一些東西。”

  塞拉很清楚那句“太貪婪”是什麽意思。

  按照艾伯特的路線繼續走下去，他極有可能成為下一個什麽都精通的尼可·勒梅。

  但問題是尼可·勒梅有這樣的成就，那是對方數百年來的積累，年齡有時候就是一種優勢。

  可艾伯特才幾歲，想要在短時間內擁有那樣可怕的成就，是不可能的事。

  一般的天才如果這樣做，估計就是個成績比較好的普通巫師。

  什麽都精通，有時候意味著平庸。

  然而，艾伯特卻不一樣，他像一頭怪物，在不停吮吸著知識，不斷地壯大自己。

  這也是塞拉為什麽會認為艾伯特是數百年來最天才的巫師。

  兩人的交談仍然還在持續，塞拉不願過多透漏的信息，顯然認為自己一旦說出來，就會讓艾伯特失去體驗第一次的新鮮感，就像大部分巫師都不願意告訴自己的孩子，霍格沃茨學校究竟是如何分院的。

  夜色漸深，兩人的交談也在列車駛進霍格莫德站台時結束了，在那裏停留了半個多小時，等待補給完畢後，列車才繼續沿著軌道駛向馬裏灣。

  與塞拉相比，艾伯特的旅行並不算太枯燥，大多數時間裏，他通過雙麵鏡與伊澤貝爾取得聯係，說起屬於兩人的悄悄話。

  在談及卡特裏娜的問題時，伊澤貝爾認為那是朦朧的好感，青春的躁動。

  在霍格沃茨學院裏，四、五年級的姑娘與男生開始找男女朋友，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很多姑娘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找人約會，在不久後將對方給甩了，或者被對方甩了。

  而艾伯特對霍格沃茨大部分的姑娘們都具有吸引力，卡特裏娜自然也不例外，將伊澤貝爾的話歸納起來就是少女懷春，就像男生心裏也會有喜歡的姑娘一樣。

  麵對伊澤貝爾的說辭，艾伯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他認為自己最好什麽都不要說，做個傾聽著就好了。

  就這樣，兩人聊到半夜，仔細想想都感覺很不可思議。

  列車仍然還在向前行駛，窗外漆黑一片，偶爾可以看到遠處的燈光。

  艾伯特收起雙麵鏡，靠在床上玩起了魔方，時不時望向窗外，等待列車穿過海峽的那一刻。

  他忽然有點明白，塞拉為什麽會把靠窗戶的床鋪讓給自己了。

  事實上，這輛列車並沒有直接駛入大海，而是駛進一條向下的隧道。

  “海底隧道？”

  在前方隧道出現的那一刻，艾伯特的腦中立刻湧出這個念頭，以巫師的能力打通海底隧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實際情況與他所想的還是有所區別，在列車頭進入隧道的那一刻，車廂裏的窗戶全部自動上鎖，不管怎麽樣都打不開。

  這顯然是要直接入海。

  艾伯特忽然有點期待，巫師們究竟是怎麽做到讓整輛列車在海底移動。

  他的耐心沒遭到考驗，謎底很快就揭曉了。

  在這條漆黑的隧道盡頭，有個閃爍著魔法符號的金屬圓環，這輛列車直接從金屬圓環中穿過，沿著斜坡駛入大海。

  “泡頭咒，很難想象魔法居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整輛列車都被鍍上了一層無色透明的薄膜，在黑暗的深海底快速前進。

  “當初，為了製造那兩條海底通道，英國魔法部可是費了不少的心思。”塞拉還沒睡，正坐在沙發上喝飲料，臉上沒有多少熬夜的疲憊。

  妖精銀?

  不對，是妖精鐵。

  那個滿是符號的金屬圓環全部都是由妖精鐵打造而成的。

  “那麽多妖精鐵花了魔法部大量的加隆，我記得巴德當初捐了一筆錢，還獲得了一個三級梅林勳章。”塞拉摸著胡須自嘲道，“不過，巴德沒要，說是有一枚就足夠了。”

  “梅林勳章的創立者估計也想不到勳章居然會這麽值錢！”艾伯特忍不住譏諷道。

  麵對艾伯特尖銳的譏諷，塞拉倒是完全沒在意。

  “可惜，沒法目睹一下海底的風光。”艾伯特望著漆黑的窗外，忍不住感慨道。

  列車已經進入海底深處了，可惜車窗外仍然漆黑一片，一條魚都沒見到。

  大概是用了驅逐魔法，海底的生物都不會靠近這輛列車，外麵漆黑一片，就好像在通過一條漫長的隧道。

  “如果他們願意花點功夫，我想很多人巫師都會願意花加隆來這裏逛一圈，領略一下海底的美麗風光。”艾伯特有點鬱悶，上輩子他連水族館都沒去過，穿過海底通道這可是第一次，結果居然會是這副鬼樣子。

  塞拉對此沒有發表自己的觀點。

  對他來說，這就是一輛交通工具，交通工具隻要能夠把自己送到目的地就足夠了。

  隔天早上，艾伯特睜開眼睛蘇醒過來時，列車已經順利在丹麥登入。

  按照原本的路線，列車將會經過德國、波蘭、烏克蘭、羅馬尼亞、匈牙利、奧地利、意大利，最後抵達法國的尼古拉小鎮。

  然後，繼續前往西班牙，葡萄牙，繞一圈後從比利時與荷蘭的交界穿過海峽處抵達英國倫敦國王十字車站。

  不過，塞拉改變主意了，他告訴艾伯特，他們將會在德國下車，然後直接前往法國，期間會順路帶他去拜訪德國的一位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