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他不可能對李明月不管不顧的。

  可是這樣，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就算她真的嫁給了薄景宴，然後接受他對另一個女人負責，這樣的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媽，你讓我一個人好好想想吧。”

  陸嫣深吸了一口氣，“讓我想想。”

  “好。”

  薑知漁有些眸色複雜的看著她，“媽媽相信你。”

  她又把水果拿過來，“這個，別忘了吃。”

  果盤裏是切好的火龍果和獼猴桃，都是陸嫣喜歡吃的。

  陸嫣點點頭，“我知道。”

  隻是，她現在哪裏還有胃口吃東西？

  ……

  李明月是在除夕前一天出院的。

  薄瑤悄悄的給陸嫣打了電話，說是薄家把李明月給接回淺水灣別墅了。

  陸嫣對此，並沒有什麽感覺，隻是問薄瑤，李明月的身體怎麽樣了。

  那天之後她沒有再去過醫院。

  不過隔三差五的，陸嫣都會問一問薄瑤，李明月的情況。

  “我聽我爸說……”

  薄瑤壓低了聲音，“等明月畢業了，就讓我哥娶她。”

  “挺好的。”

  陸嫣甚至笑了一下，“我提前祝福他們了。”

  “……”

  薄瑤被嗆了一下。

  “祝、祝福？”

  陸嫣：“對啊，我還有點事，先掛了。”

  “……”

  薄瑤看著掛斷的手機屏幕，眨了眨眼睛。

  甜甜剛剛說什麽？

  祝福？

  她說，祝福她哥和明月？

  她……

  “你給她打電話了？”

  身後冷不丁響起的聲音，讓薄瑤嚇了一跳。

  “哥、哥？”

  薄瑤下意識的把自己的手機給藏到了身後去。

  不過藏也沒有用，薄景宴剛剛已經看見了她手機屏幕最上麵的號碼了。

  “就、就打個電話而已啊。”

  薄瑤鼓著臉頰道，“我什麽都沒說。”

  “你把她約出來。”

  “啊？”

  薄瑤眨眨眼，“把甜甜約出來？”

  難道，他哥對甜甜餘情未了？

  也不對，應該是舊情難忘吧。

  薄景宴瞥了她一眼，“嗯。”

  “……”

  然後就酷酷的手插著口袋走了。

  薄瑤歎了一口氣，總覺得哥哥和甜甜真是命運多舛的小鴛鴦。

  ……

  除夕一早。

  外麵的天氣霧蒙蒙的，下著小雨。

  李明月住了許久的院，臉色還是有些蒼白沒有血色。

  她已經說了，不會勉強薄景宴

  娶自己的。

  可是薄叔叔說不管怎麽樣讓她先住在薄家再說。

  薄氏夫妻對她好，她知道是因為自己沒了一顆子宮的緣故。

  他們隻是可憐她而已。

  李明月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心裏難過又自嘲。

  外麵，有人敲了一下門。

  李明月應了一聲。

  蘇苒推開門進來。

  “蘇阿姨。”

  李明月臉上扯了個笑意出來，“怎麽了？”

  “一會兒我們要去祭祖，你也一起去吧。”

  除夕早上祭祖，是海城的習俗。

  而讓李明月一起去，則是因為把她當成了自家人。

  “我？”

  李明月臉上的表情慢慢的寡淡了下去，“我就不去了吧？”

  “怎麽不去？一起去。”

  蘇苒笑了笑，“明月，什麽都不要多想，知道嗎？”

  什麽都不多想嗎？

  李明月微微咬唇，“我……”

  “好了，先換衣服吧，半個小時後我們就要出發了。”

  蘇苒拍了拍她的手，轉身出去了。

  “……”

  新的衣服都是蘇苒親手置辦的，都整整齊齊的放在了衣櫃裏。

  拉開衣櫃，看著那些自己叫不出牌子的衣服，李明月眼底又暗淡了下去。

  這些對於他們來說很平常的東西，卻是她咬一咬牙都不敢下決心去買的。

  嫁給薄景宴？

  就算她想嫁，可是他呢，他肯娶嗎？

  就算他真的肯娶，可是是因為負責而娶，還是心甘情願的娶呢？

  心甘情願？

  嗬。

  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輩子，或許，薄景宴都不會心甘情願的娶她的。

  更何況——

  李明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她沒有子宮了。

  薄景宴原本就不喜歡她，若是她連孩子都生不了，那還有什麽臉麵嫁給他呢？

  哪怕是因為他，自己才變成了這樣，可若不是心甘情願的婚姻，她不想要。

  ……

  薄家的祭祖，李明月最後沒有去。

  除夕晚上，晚飯吃的早。

  吃了飯薄景宴要出門去。

  “去哪兒？”

  薄司霆皺眉叫住他，“今晚是除夕。”

  “有點事出去，晚點就回來。”

  薄景宴拿了外套和車鑰匙，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薄司霆皺眉，蘇苒輕輕的拉了一下他的胳膊。

  “算了，讓他去吧。”

  她知道兒子心裏的委屈和不甘心。

  “是我們對不住甜甜。”

  薄司霆歎氣，“讓他和甜甜

  說清楚也好。”

  ……

  陸嫣先到的。

  薄瑤約她在經常光顧的一家甜品店裏見麵。

  等了幾分鍾，等來的不是薄瑤，而是薄景宴。

  看見他，陸嫣有些愣。

  算起來，兩個人隔了差不多有半個月沒有見麵了。

  “看見我很驚訝？”

  “念念呢？”

  陸嫣問完才反應過來，應該是這人讓念念把她給約出來的。

  薄景宴徑自坐下，招來服務生點了東西。

  陸嫣聽見他點的都是她喜歡吃的。

  “約我出來有事嗎？”

  陸嫣低頭看著花紋漂亮的桌麵，“我待會兒還要回去。”

  “這麽不想看見我？”

  薄景宴自嘲的笑了一下，“就算要分手，是不是也應該說一聲？”

  “……”

  ‘分手’兩個字，讓陸嫣的心髒都跟著緊了一下。

  分手……

  她忽然笑了一下，“那，你今天約我出來，是要說分手嗎？”

  “你想分手？”

  薄景宴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想等著我先說出來？”

  “……”

  她不是這個意思的。

  可是對上他的眼睛，陸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如你所願。”

  薄景宴緩緩地開口，“我們，分手。”

  陸嫣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他說，分手？

  他要分手？

  陸嫣隻覺得如同一桶冰水從頭上澆了下來，把自己淋了個透徹。

  “好啊。”

  陸嫣擱在膝蓋上的手緊緊的捏了起來，“分手。”

  她的初戀，在除夕夜結束了。

  點的東西送了上來，擺了一桌子。

  陸嫣看著，一點食欲都沒有。

  對麵的男人也沒有再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