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先生的心裏頭直發毛啊。

  他就是想不通，為什麽這麽年輕的一個小夥子，會有這麽大的本事！

  張老先生把關千軍盯了好久。

  老關都有點毛骨悚然了，勉強一笑：“張老先生怎麽著？你不會有不正當的什麽取向吧？那恕在下不能奉陪。”

  說著還拱了拱手。

  張老先生突然一個箭步衝過去，一下子就要去抓關千軍的手！

  嚇得老關趕緊閃到一邊。

  張老先生抓了一個空，他緊緊捏著拳頭，但看向關千軍呢，卻不再憤怒，不再輕蔑，不再看不起人的眼神！

  恰恰相反。

  他的眼神裏流露出了十足的敬重。

  他顫抖著聲音說：“小關……不！關先生！不！關大師，您……您到底師從何派？您這就叫做噴水成畫，是……是書畫界的一大絕技呀！”

  “我都沒親眼看到過這麽神奇的絕技，我隻收藏過一幅畫，聽說就是大師隨便把墨水倒在宣紙上，再含一口水給噴出來的！”

  “被稱為噴水成畫！”

  “這麽高超的技藝。簡直就是無上藝術，您居然會！我……我真是我真是太看走眼了，我確實應該打自己一耳光！”

  他猛然抬手，還真朝自己臉上狠狠甩了下。

  啪的一聲，頓時把自個兒的臉打出了一道五爪金龍。

  這一記耳光，還有這充滿了敬畏和歉意的話，讓周圍的人紛紛回過神來。

  他們麵麵相覷……

  不知道是誰！

  又抬起了手，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

  其他人莫不如是！

  這偌大空間裏，不斷傳來啪啪聲。

  每一個人都打了自己一耳光。

  連來自省城的大官都打了，他們不能不打呀！

  而且，這也確實是發自內心的歉意。

  他們之前各種看輕，哪怕關千軍確實寫出妙不可言、奇妙絕倫的第二幅字，他們仍看不起，覺得他是靠運氣，但現在！

  親眼目睹如此神奇的作品，一個個心悅誠服。

  “太厲害了！我也聽說過這種噴水成畫的絕技，但從沒見過，我還以為這隻是一種傳說，想不到是真實存在的！”

  “今天真開了眼界了，看到一幅那麽好的字，又看到這傳說中的絕技，關先生！不，關大師真的是太厲害了！”

  “是啊！這是天神，這當之無愧的是字畫界天神！”

  “開頭看他隨便的潑墨水，我還以為他就是來搗亂的，還說了很多很不中聽的話！想不到關大師施展的是噴水成畫的絕技，歎為觀止！”

  “萬關大師能收我為徒嗎？我……我願意傾盡家財，隻要能得到你百分之一的傳授，我心滿意足！”

  ……

  這一番番的話，說著說著，突然還真有人跪下來，就要朝關千軍行拜師禮。

  這就有點趕鴨子上架了。

  而且！

  這幾個跪下來的人！

  看那穿著打扮，看那談吐，看那氣勢，絕對不凡！

  都是一代大佬。

  周圍不少人又看向李泉陽，紛紛向他致敬，甚至表示羨慕。

  覺得這位能跟在關大師身邊，真的太有運氣了。

  這隨手就賺了100萬！

  這就連李泉陽都想不到。

  這怎麽著？

  我就贏了？

  還以為這50萬會輸得一分都不剩。

  還真贏了100萬！！

  李泉陽本來也是很深沉的一個人，現在都不禁喜形於色，快樂得要跳起來。

  高興的，並不是這一百萬！

  而是他居然贏了。

  張老先生激動地再次開口：“關大師，剛才的那幅字，還有……還有這幅畫，能不能都賣給我？您出多少的價錢——”

  “我都可以接受！這一幅字一幅畫，我一定要得到！”

  “特別是這幅畫，太完美了！如果我得不到，我會寢食難安的，吃不下也睡不著，我太喜歡！”

  他看著畫，就像看著初戀情人，甚至像看著年少喜歡卻追不上的女孩。

  幾乎要手舞足蹈了。

  關千軍淡然一笑：“張老先生喜歡的話，那就拿去吧，一分錢都不需要，當我送你。”

  張老先生趕緊大搖其頭：“不行不行，我不能收這兩幅這麽貴重的字畫，我一定要買下來，要不，我這不變成……”

  “不變成賄賂了？”

  關千軍哈哈一笑：“怎麽稱得上這？又不是我從哪買來送你，是我寫出來送你，我也是籍籍無名之輩，盡管收下吧。”

  他伸手在張老先生的肩膀上拍了拍。

  就像多年老友。

  這個舉動，對於從省城來的大官而言，其實相當不禮貌。

  但張老先生卻滿臉興奮，直點著頭。

  “關大師言之有理，我們確實不必太拘於俗理，太好了，關大師，能認識您，我真三生有幸，以後一定要常來常往！”

  “要請你多多賜教才行，我也想拜你為師呀！”

  關千軍衝他擺了擺手。

  可真有點受不了這樣的熱情。

  一扭頭，看向查亮永，剛想開口，張老先生又在旁邊說道：“對了，關大師！我說到做到，剛才我說你要真能兩場取勝，我就用巴掌給你掃地！”

  “你家在哪？待會兒我就跟你過去，我會用巴掌給你掃地的！”

  這說得，相當認真。

  關千軍啞然失笑，隨口說道：“怎麽好意思讓你來給我巴掌掃地呀，不用……”

  還沒說完，張老先生就鏗鏘有力地打斷他。

  “不！我平生做事，就講究認真二字，既然我這麽說了，就要這麽做！那才能像個堂堂的男子漢一樣，活在這世上！”

  “不過……”

  他眨了眨眼皮子：“用巴掌掃地太累，反正關大師之前也說了，可以用掃把掃地，我會自購掃把，待會兒就跟你回去——”

  “把你的家掃得幹幹淨淨！”

  “這也算對關大師的一種敬仰！”

  這說得非常堅決。

  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又對關千軍露出羨慕之色。

  這張老先生！

  可是省裏大官，雖然快要退休，但門徒遍天下，可謂聲名顯赫。

  哪怕帝都來的高級人物，見到他都要禮讓幾分。

  現在！

  居然這麽認真地要給關天軍掃地？

  這要傳出去，怕是每天都有達官貴人來關千軍家裏欣賞一下，這由省城大官掃過地的地盤。

  關千軍不置可否，再次看向查亮永，剛想開口，張老先生又滿臉興奮地打斷了他。

  不過，這回是衝著查亮永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