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汪！！”

  後知後覺的旺財跌跌撞撞地從樓梯上跳下來，撲了過去。

  遲了！

  門正好關了。

  砰！

  它一頭撞在門板上，屁股都飛了起來，然後栽倒在地。

  抬起爪子，按了按疼痛不堪的鼻子，旺柴又不死心地跳上窗戶，直貼著玻璃，腦袋都擠壓變形。

  它朝著跨上踏板摩托的兩父女汪汪叫著。

  但關千軍和千千似乎沒聽到，隻丟給旺柴一個越來越遠的車屁股。

  每次有好玩的都不帶我！

  “嗚……嗚嗚……”

  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流下來。

  徐玉鳳在朋友圈發得很詳細，連嘉應東路都帶進去了。

  開著踏板摩托一路奔馳，關千軍載著千千來到這條不大不小的馬路。

  兜了半圈，火眼金睛的他就發現異常。

  一大塊地麵上，有多處被砸的痕跡，雖然非常微小，但完全看得出來，而且，顯然沒砸多久，周圍甚至還有一些細碎的手機零件。

  都是螺絲和碎掉的屏幕一類。

  關千軍抬頭看向街邊，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家手機維修店。

  他抱著千千，毫不猶豫就朝那裏走去。

  既然好幾部手機都被砸了，也許有人會把它們送到手機店看看？

  其實並沒有。

  但問題不是這個，是——

  關千軍一下子就找對了！！

  這家店的老板，就是撿回沈飛雪手機零部件和那張卡的人。

  一聽到關千軍問，他樂開了，也沒含糊，趕緊說起，還仔細描述那輛房車。

  然後，低聲說：“哥們，別怪我不提醒你，那輛房車是一家高利貸公司的，這家公司在咱們雲海市那不是一般的牛！”

  “老板叫做石敢為，絕對是個狠角色，手底下五六十號人，都能打能殺，在地下世界很吃得開！不過，坐房車的不一定是石老板。”

  “他的檔次還不至於坐這玩意兒，可能是手下的三狼之一。”

  關千軍淡然一笑：“回頭我會叫人來感謝你。”

  抱著千千扭身走出去，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齊昆侖，讓他想辦法找到那輛房車。

  齊昆侖說：“關爺，放心，我有這方麵的資源，立刻調動視頻追查，不過可能要費些時間。”

  關千軍淡淡說：“抓緊！另外，我聽說房車是個叫石敢為的，他大本營在哪，我先去會會。”

  語氣中，透出幾分煞氣。

  雖然跟沈飛雪認識沒多長時間，但在他回來之前，是她照顧千千的。

  受人滴水，報以湧泉。

  這算是恩人，必須保她周全。

  而且，也不知道她被碰瓷綁架，跟蘇青衣的仇人有沒有關係。

  齊昆侖趕緊去問了人，接著報出一個地點，然後說道：“關爺，這個石敢為在雲海市最多算二流人物，費不著您……”

  “我去行了，閑著也是閑著。”

  關千軍掛了電話，開著踏板摩托，載著千千。

  十五分鍾後。

  一棟四五層高小洋房門口。

  站在金色鐵柵欄門外邊，就能聽到裏頭傳來陣陣喧嘩，幾乎每一扇窗戶，都在劈裏啪啦，時不時還有呼喊聲。

  顯然是在打麻將。

  門口牆壁上，其實就掛著一個看起來很高大上的鍍金牌子：雲海市棋牌交流中心。

  關千軍都齜牙樂了。

  放高利貸的，加賭，看來是條流水線。

  他抱著娃娃走進去，很快，就有幾個滿臉威武的漢子攔住他。

  其中一個冷冷地問：“打牌？接水？還是放流？”

  這些都是簡單的暗話，打牌自然不用說，接水就是來借貸，放流就是把自個兒的錢放到這來，每個月給你高利息。

  俗稱集資。

  他們拿到這錢，也去放貸，拿高很多的利息。

  關千軍笑了笑，還挺有禮貌：“有一筆兩千萬的生意，要跟石老板談談。”

  兩千萬，對於石敢為來說，不算多，也不算少了，剛才說話的漢子皺起眉頭，看看關千軍，又看看他懷裏抱著的娃娃。

  “有意思，還抱著一個小丫頭來談兩千萬的生意！行，小子，我就帶你進去，不怕你玩人，因為你玩不起！”

  漢子嘬了個牙花，把腦袋一歪，很快就帶著關千軍進入洋樓。

  大廳裏，到處都是打麻將的，一扇扇房門後邊，同樣傳來塑料牌碰撞的聲音，有人糊了好牌，興奮得大叫大嚷，也有人發出懊喪的喊聲。

  千千乖乖趴在關千軍的肩膀上，跟著他一起走上樓梯，一邊還朝下邊看來看去。

  忽然，她輕聲說：“哼哼，我好像聽到了奶奶的聲音。”

  她說的奶奶，自然就是飛雪嫲嫲的母親：徐玉鳳。

  關千軍漠然說道：“不管她。”

  四樓，安靜了許多。

  漢子推開兩扇精致的黃花梨大門，裏頭是一個比籃球場還大些的辦公室。

  油光水亮的木地板，精致的書櫃、酒櫃、博古架，一切都透著富貴氣息。

  一張比乒乓球桌還大的弧形辦公桌後邊，一個四十上下的粗壯男人，雙腳翹在桌子上，吞雲吐霧地抽著一根大雪茄。

  旁邊還站著幾個彪壯的漢子，正在匯報工作。

  “敢為爺，有個家夥來找你，說要談兩千萬的生意。”

  漢子進行了簡單的報告，扭頭看了關千軍一眼，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

  他嗬嗬地說：“小子，我看你來路有些不正，這氣勢……帶著煞味兒，但來到這，是條龍，你都得給我跟蚯蚓一樣盤著！”

  “要不，下場會讓你很不愉快。”

  石敢為一瞪眼：“小子，別沒大沒小，兩千萬呢！不過是放流還是接水，都是一筆大買賣！小兄弟，你這兩千萬，怎麽折騰的啊？”

  他搖晃著兩隻腳，陰森森看著關千軍。

  旁邊幾個彪壯的漢子，一張臉也帶著惡狼般的色彩。

  砰！！

  帶他來的漢子，把門給關上了。

  關千軍卻沒立刻回答，隻是漫不經心地打量周圍。

  那幾個人的臉頓時黑了。

  千千突然指著旁邊的茶幾：“喂！桂圓啊，看起來好甜的樣子！！”

  那裏坐著個穿旗袍的美女，正剝著一串飽滿甘甜的桂圓，白玉一般的果肉，整整齊齊擺在盤子裏。

  顯然，剝好了要送去給石敢為享用。

  關千軍抱著千千走過去，就在旁邊坐下，把小萌寶放到一邊，毫不客氣端起盤子擺到她膝蓋上。

  千千馬上撿起一顆，剛要塞進小嘴，想到了什麽，先往關千軍嘴裏塞了顆。

  她笑臉如花：“甜不？”

  關千軍心都要融化了：“甜！美滋滋的！！”

  “嗯！！”千千一點頭：“那我吃啦！你趕緊去問飛雪嫲嫲的情況啊，我也不會多吃，留點帶回去給她吃，她也很愛桂圓的。”

  旗袍美女：“……”

  其他人：“……”

  吊！！

  太不客氣了。

  石敢為拉下一張臉：“小兄弟，當自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