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我喜歡你，不是這麽可怕的事情。”

  柳舒故作輕鬆地聳聳肩，還自嘲地笑了一聲。

  “你喝多了？”

  宋傢沫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有些丟人，重新坐下，還是不敢相信她說的話是真的。

  “是喝了，但是很清醒，喂，宋傢沫，你不要這麽害怕好嗎？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給我點時間調整就行。”

  柳舒看他這副見了鬼的樣子，反而不高興了。

  宋傢沫沒說話，臉色複雜地看著她。

  “我知道你喜歡我姐們，這也沒什麽，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是各自的自由。”

  柳舒又接著說，語氣輕鬆，反倒像是局外人。

  “你確定你喜歡我？”

  宋傢沫反倒被弄糊塗了，這個表情和態度，怎麽也不像是喜歡自己呀。

  “當然，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你喜歡西西，跟我喜歡你，也不衝突啊，有些蠢事兒，我幹過一次，這輩子不會幹第二次啦。”

  她哈哈一笑，灌了一口酒。

  “什麽意思？”

  宋傢沫立刻抓住她口中的重點。

  “你是不是怕我跟西西之間有嫌隙？放心，不會的，我跟她的革命感情，比你想象的要牢固得多，當年，我初戀，喜歡的人也是她。”

  她整個人都半躺在沙發上，滿不在乎。

  “什麽？”

  宋傢沫目瞪口呆。

  原來柳舒高中有個男朋友，初戀，高考結束，那男生考了桐大，她分數低，留在本地念書。

  而麥西西也是念的桐大，跟她男朋友同係不同班。

  柳舒功課比較閑，生活費也多，就常來桐大看望初戀，大二的時候漸漸覺得他不對勁，才知道他心裏竟有了別人。

  這個別人，就是麥西西。

  她發現自己三四年的青春喂了狗，立刻分手，隻是那時候年少氣盛，咽不下這口氣，去堵過幾次麥西西，每次都是故意找茬，一旦對方被激怒，她就有吵架打架的借口。

  可每次麥西西都隻是對她笑笑，所有的挑釁都不放在心上。

  更可笑的是，她經過幾番試探，發現麥西西根本不知道她初戀的心思，甚至跟她初戀沒說過幾句話，根本不熟。

  柳舒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更不可能拿得起放不下，所以弄清楚之後，找人將初戀打了一頓，從此再也沒來過桐市。

  可誰知沒過幾年，兩個人竟然在國外又遇見了，她那時候已經在國外呆了幾年，而麥西西是為了讀博才出去。

  後來有一次她得罪了人，在街頭被一幫人堵住，是麥西西路過，幫她解決了麻煩。

  恰好那時候麥西西在找房子，她便讓她搬來跟自己一起住。

  也是住在一起之後，她才發現麥西西確實是個會讓人心動的姑娘，大概是她跟初戀的眼光都太一致，所以初戀能為了幾次隻言片語就堅定地移情別戀。

  她也能住幾個月，就堅定地決定要一輩子都抱住這女人的大腿。

  然後她先回到了桐市創業開酒吧，每天兩個電話，威逼利誘，將麥西西也硬生生叫回了國。

  “說真的，如果我是個男人，在國外這幾年，我就是綁，也要綁著她去跟我結婚，又漂亮又聰明又會掙錢還會打架可又很會照顧人，脾氣這麽好，還是完美身材……”

  一提起麥西西，柳舒就是一臉喜歡得不行的樣子。

  “就這麽因為這個，就這麽喜歡？”

  宋傢沫嘟噥一聲，不是說同性相斥，又加上“奪情之恨”，這些不該都是她討厭她的理由嗎？

  “你懂什麽？她是為我拚過命的女人，她當時就因為同胞之情，就敢為我得罪那些人，心眼這麽好，對朋友能差嗎？跟這種人在一起，我一輩子沒心眼也不帶怕的。”

  柳舒哈哈大笑，眼中卻笑出了淚花。

  她沒說的是，當初麥西西為了救她，也受了很嚴重的傷，後來養了好久才養回來。

  “所以？”

  宋傢沫聽得心情複雜，半晌之後才問出兩個字來。

  “所以就是我剛才說的，你別糾結，我這個人最怕糾結，你給我點時間，我很快就會調整過來的，但是西西已經有喜歡的人，你也別認死理。”

  柳舒給他倒了一杯酒，竟有幾分要勸他的意思。

  “喜歡誰？”

  宋傢沫其實也沒有那麽想問，可現在好像也不知道說什麽。

  “這個就不說啦，都來我這裏了，還是喝點酒吧。”

  她狡黠一笑，將話題帶過。

  而麥西西從酒吧出來，時間還早，也不想打車，就沿著人行道慢慢走著，順帶醒酒。

  沒走多遠，垂在身側的右手突然被人從後麵一把牽住。

  她先是吃驚，後來很快反應過來，對著趕上來的人微微一笑：“好巧，沈總。”

  她總是改不了口，他也不強求，反正稱謂並不重要。

  “怎麽這麽早就結束？”

  沈智珵剛才去了酒吧，還沒進去，便看到她出來，於是一直慢慢跟在後麵，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才走了上來。

  “唔，舒兒有事兒要處理，我在場不大方便。”

  麥西西笑眯眯的，就算舒兒跟她關係親密，宋傢沫也不算外人，這種事兒，她也不好插手。

  “那好，我們走走。”

  他也跟著輕笑一聲，兩個人改為十指交握，慢慢往前走著。

  夜幕已經降臨，華燈初上，街上人來人往，他們兩個人混跡於中，走走停停，十分放鬆。

  “出差回來，怎麽不去找我？”

  他給她買一支冰淇淋，看著她吃得開心。

  “因為沈總好忙的。”

  她並不怎麽主動聯係他，因為害怕打擾，也害怕自己每聯係多一次，他就更快一次地厭倦。

  “對你，我什麽時候都有時間。”

  他把她擦了擦嘴角的奶油，笑得又危險又曖昧。

  她立刻想到了那天晚上他說的抱歉，立刻臉上一紅，隨後突然臉色一變。

  連逗她的沈智珵都很快發現了不對勁，見她一手舉著冰淇淋，一手捂著肚子，連忙問道：“怎麽了？”

  “我……”

  麥西西開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可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