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你什麽時候來的?
作者:糯糯酒      更新:2021-03-18 10:23      字數:2163
  岐昌王點頭,“凜哥兒有出息,是你教得好。如今咱們家算是靠上清王了,清王妃娘娘既然這些日子住在岐昌,你和康雅也入了娘娘的眼,這也算是咱們家的善緣,你們便多去與娘娘親近著,隻是注意也不必太過刻意。”

  郡王妃點頭應下,“這是自然,清王妃娘娘性子純稚溫和,隻坐在一塊說這話也覺得叫人舒服,可不比京城裏來的那位娘娘,高高在上的,說話非得小心翼翼地捧著才行。”

  說到太子妃,郡王妃小聲地與岐昌王抱怨。

  岐昌王自然一想便知道自家王妃口中的“京城來的那位娘娘”指的是誰,這些日子他作為郡王,宗室遠親,也是日日要去望州行宮伴駕的,少不得要見過安景帝身邊的幾位皇子,自然也包括年前新立的那位儲君。

  岐昌王皺了皺眉,抿了口茶,讓屋裏伺候的都下去了,低聲與妻子道,“那位麵上過得去便是了,明兒你隻需顧好清王妃娘娘,那位……不親近也罷了。”

  郡王妃略一思量便明白了岐昌王的意思,暗自心驚,慎重地點頭應下。

  第二日,天還未亮,太子妃的車駕便自城門而出,後麵跟著十數輛勳貴人家的馬車,一行浩浩蕩蕩,往三清山上的清玉觀而去。

  雖說太子妃提前讓人放出了消息,今兒要來清玉觀,但是明麵上,可還是“悄悄出行”。

  所以,一早就有人清了路。

  太子妃這一行,倒是走得十分安靜,路上被清的幹淨,一個來湊熱鬧的百姓都沒有。

  而清玉觀,也一早得了消息,謝了客,隻等太子妃娘娘的到來。

  不過,她們到時,卻隻看到了老太太和昨日剛剛上山來的秦王夫人魏央然。

  至於清梨,這天剛蒙蒙亮的,她正窩在暖乎乎的被窩裏呼呼大睡呢。

  太子妃還沒那個分量,讓三位大丫鬟來擾她們娘娘的清夢。

  於是等著清梨依著往常的點起身時,太子妃那邊

  都已經與老太太和眾位夫人一起聽完了今日的早道。

  洗漱過後,清梨倒是難得鄭重的坐在妝案前,讓雲琅和雲簌捯飭自己。

  今兒她挑了一件淡煙色長擺夾棉疊羊羔皮厚襦裙,外麵蜀錦繡了孔雀聞蓮的花紋,外頭罩了一件碧天淺藍色的滾狐狸毛褙子,是江南的浮繡亮麵緙絲錦做的,外頭披上了月白金銀繡百園海棠蘇繡大氅,裏頭的滾毛是年前清王親手給她獵的黑熊做的,暖和極了。

  這一身的,真真是應了那句低調奢華,從外頭的亮麵錦,到內裏的皮毛,都是個中極品,隨意單單拎出一樣,都叫人讚歎直眼的。

  隻怕即使是太子妃,想要湊出做這麽一身好料子錦緞,也是不容易的。

  但是,那是太子沒用。

  對於清王來說,要給清梨弄到這些東西,可是易如反掌,畢竟他的情報網,依托的都是那些商賈,自北境直江南西疆,具有他的勢力所在,傳情報時順便帶些當地才能弄到的好物,甚至是貢品,自然是輕而易舉。

  那些貢品,一年也統共隻得那麽幾匹幾件的,分到各宮,自然就少得可憐了,而太子一直在朝中汲汲營營,與秦王鬥得不可開交,在南邊的勢力,也不過是拉攏的一兩個官吏,單點難成麵的,哪裏比得上清王手眼通天?

  更何況,太子才不會為了太子妃而特意調用江南的勢力,去尋幾匹布的,也就是底下的孝敬上來,他再扔給太子妃幾匹罷了。

  可這些對於清梨來說,還真是……再尋常不過了,她櫃子裏全是這些極品布緞,還有許多壓箱底沒來得及做成衣裳上身的好緞子。

  清王在嬌養她這一方麵,可真是做到了極致。

  “娘娘,您瞧瞧,今兒梳這個發髻可好?”雲簌幫清梨梳好了頭後問道。

  清梨瞧著銅鏡裏素淨小臉,發髻如包嬌俏的小妞妞,滿意地點點頭,“這樣極好,你的手藝一向是好的。”

  “謝娘娘誇獎了。”雲簌笑著應

  了,又翻開了首飾盒子,詢問,“娘娘今兒想戴哪些?”

  清梨瞧著首飾匣裏一個個光耀奪目的寶石首飾,略有些犯了難,“可不能太寒酸了,丟了殿下的臉,也別太過,顯得輕浮,好似咱們上杆子去跟她打擂台似的。”

  “娘娘哪裏用得著擔心?這些簪子步搖,可各個都是價值連城。太子初立,培養自個兒的勢力多得是要用錢的地方,定然不會額外給太子妃搜羅什麽首飾,多是宮裏賞賜來的和尚宮局的份例,來來回回多少年都是那麽回事,哪裏比得上殿下為娘娘尋來的這些,貴重且別具一格,隨便戴出去哪個,都足夠叫太子妃驚豔的。”

  嬌順女聲響起。

  清梨上一刻還在挑選著首飾,下一刻已抬起了頭,看向了來人,略訝異,不過也不是太意外,“你什麽時候來的?”

  來人輕笑,走過雲簌時略略頷首,又到了清梨的近前,福身行了標準的宮禮,“奴婢請主子賜名。”

  清梨挑挑眉,示意雲簌將來人扶起,看向她問道,“秦姑娘可想清楚了?”

  秦窈荷一笑,風輕雲淡,溫柔淡淡,眉宇間卻升起了一絲光華,半垂的眸光悠遠堅定,“想清楚了,嫁人什麽的,著實沒個意思,在後院裏鬥得跟烏雞眼似的,蹉跎半生,又撈得著什麽?伺候丈夫一輩子,養了兒子大半生,到最後還不是被那些男人說拋棄就拋棄了?嗬,就是為了那可笑縹緲的‘權利’。”

  說到這兒,秦窈荷嗤笑一聲,眼中諷刺,蓋住了悲涼,“既然在男人眼裏被那權利比得一文不值,倒不如奴婢自個兒做回主,去抓了這‘權利’,陳嬈姑娘說得對,奴婢不想嫁人,一輩子為了男人為了家族為了他人而活,奴婢就像為自己活著,掙來的都是自己的,揮霍的也俱是自己的,何其瀟灑?”

  清梨看著麵前的秦窈荷,仿佛是經過了蛻變一樣。

  半晌,她笑了,“陳嬈姐姐這是都給你灌了些什麽迷魂湯?怎麽把你教成這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