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高興
作者:糯糯酒      更新:2020-08-02 10:40      字數:2732
  溫康看著小溫行乖乖的模樣,眼底的嚴厲卻沒有一絲鬆動,轉了手腕,鞭子頓時兜風淩厲而下,狠狠甩在了溫行的背上,疼得溫行頓時慘叫一聲,直接撲到地上,雙臂打著顫,嘴裏慘叫不斷。

  溫康冷眼瞅著溫行可憐兮兮的模樣,雙目淩厲沒有絲毫心軟,抖了手腕繼續甩鞭。

  “啊!啊——!”

  溫行這小孩兒也沒有往日那臉皮薄薄的模樣,扯著嗓子哭著喊疼,喊得淒慘無比聲嘶力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行烙鐵之刑呢。

  清王被溫行這哭喊頂得腦袋疼,蹙了眉抬手捏了捏額角,瞥了溫行那幹嚎的小模樣,心疼?卻明知道這小子故意的成分居多。

  果然,四周的將士神色都有鬆動的跡象,看著溫行的目光皆帶了或輕或重的同情,蹙眉看來。

  溫行哭喊得淒厲,看著的眾人都以為溫康這是下了死手。

  包括愣愣地跪在清王跟前的溫行之母,更是以為清王這是因為溫行的背叛,要把他活活打死。

  終於在溫行的又一聲淒厲叫聲中,溫行的母親掙脫了押著她的將士,撲到了清王的腳邊,“殿下!清王殿下!您的生母是秦貴妃嗎?罪婦懇求您看在秦貴妃的麵上,饒了我孩兒一命吧!”

  清王聽著溫行母親的話緩緩睜開眼,墨眸深深地看了溫行母親一眼,蹙眉沉聲,“你說什麽?”

  溫行的母親慌亂地從發髻裏扯出了一根藏得極深的金簪,塞到了清王的手裏。

  一邊,老婦人仰頭看著清王,苦苦哀求,“殿下您看看這個!恕罪婦托大,當年貴妃娘娘親手將這個給了罪婦,說有朝一日可持此為信物,猶如娘娘親臨!”

  清王沒有推開老婦人遞上來的金簪,而是借著微熹晨光,仔細地看了看。

  這個金簪,清王認得,認得這上麵的雕刻金紋。

  如果清梨在這兒會發現,這跟金簪上的雕刻飾紋與清王給她的那條小手鏈上的金鈴鐺如出一轍,這確實是秦貴妃之物,是秦貴妃親手雕刻的。

  清王微粗糲的拇指輕輕撫過母親親手雕下的紋案,劍眉緊蹙,又看向了老婦人,目光中帶了凝重,“你怎會有此物?”

  “友人所贈,前塵遺落。”老婦人看著清王的模樣,皺紋深陷的麵容上也浮上了一絲悵然。

  清王看著老婦人的這番模樣,蹙起劍眉又緊了緊,他掃了一眼嚎聲小了不少的溫行,上前扶起了老婦人,一邊壓低了聲音道,“夫人放心,他還有力氣叫,說明溫康沒真下死手,不過這小子叫得嚇人罷了。”

  言罷,清王也扶起了老婦人,轉頭示意旁邊的將士將老婦人帶到了一旁。

  這時,魏清墨率部已清理了周遭屍體,過來正好瞧見了這一幕,瞧著溫行疼得齜牙咧嘴,抱著溫康兩腿直哭,倒是覺得懷念,挑眉打趣,“小溫行這又是犯了什麽大事了?要拎到這兒來丟人?”

  箜圖眾人見魏清墨過來,心裏立馬存了一絲僥幸。

  在他們的意識中,魏清墨是皇上派來清州與清王奪權的,該是與清王針鋒相對的。

  從前為了剿滅箜圖可以暫時聯手,這會兒聯盟結束,他們該劍拔弩張起來,既是如此,他們或許可以趁著兩方掙得不可開交此時鑽個空子。

  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所以看到魏清墨來,箜圖這些俘虜皆是雙目一亮。

  清王也沒有掃了他們的興,看到魏清墨一副忙完了湊過來看熱鬧的架勢,蹙眉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這下麵除了溫行他母姊外都是將死之人,看就看吧,但是家醜不可外揚,尤其是對魏清墨。

  魏清墨挑眉掃了清王一眼,掐指一算就猜到是他的寶貝妹妹又怎麽惹著清王了,所以這廝才把火撒在他身上。

  魏清墨也不惱,又看了一眼依舊疼得隻能咬牙嗚嚕,早就沒力氣叫了的小孩兒溫行,歎氣說了句,“差不多行了,別真給打死。”

  說著,還故意往清王“傷口”上戳了一下,冷笑譏諷,“喲,這弄得還挺像呢,騙誰呢?霍祁墨你可真是能抓住一切機會加以利用嗬!”

  今兒圍剿箜圖大獲全勝,眾人都興奮著呢。

  魏清墨雖然也去南疆西麵打過幾次大勝仗,不過這次是在自家的地盤上,他們多年的心病了,能一舉滅了箜圖這個心腹大患給他們大師兄林暄報仇,魏清墨自然也是極高興的。

  今兒的魏清墨一改平日裏的冰冷,多了幾分少年郎的血氣方剛。

  清王也知道魏清墨今日高興,但是林暄當日是死在他眼前的,他不滅了這些箜圖俘虜挫骨揚灰,心裏的恨意尤是不解,而且在這兒,清王時時刻刻能想到林暄,猶如一塊巨石,他高興不起來。

  但是清王不想掃了魏清墨的興致,他也鬆了臉上沉色浮上淡笑,踹了魏清墨一腳笑罵,“滾去幹活去,擱本王這湊什麽熱鬧!這會兒梨梨害怕,你快去守著她!”

  魏清墨好脾氣地一笑撇嘴走了,留下呆若木雞的箜圖俘虜,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不敢相信他們所看到的。

  時至今日,他們才知道原來他們一直錯了!大錯特錯!原來徐九溫跟清王壓根就是一夥的!

  即使徐九溫帶大軍來了清州,也不可能掣肘清王,讓他們坐享漁翁之利!隻會讓他們腹背受敵,更加艱難。

  清王滿意地冷眼看著下頭一個個滅了希望,灰頭土臉的箜圖俘虜,深眸眯起,眼底殺意淩厲,絕情暴戾。

  “啊——呃……”

  溫行蔫了的痛呼聲傳進了清王的耳朵裏,把渾身滾了殺氣的清王叫回了神兒,他收了眼底暴戾,瞥向了溫康鞭子下的溫行。

  這會兒少年已經被鞭子抽得滿地打滾了,溫康為防止溫行亂滾導致他試手打到他要害,幹脆一腳踩在溫行的小腿上,讓他無法亂滾,鞭子卻依舊力道不減地落下。

  小孩的唇瓣上已經被他咬出了一道道血痕,小臉疼得慘白,齜牙咧嘴的看著就能覺著他的疼,背上也隱隱露出了些血跡。

  “好了。”清王到底還是徹底心軟了,他沉聲叫停了溫康,上前掀開了溫行的衣裳瞅了瞅,瞥了一眼溫康說,“可真不怕打死了!”

  溫康冷哼一聲,嚇得地上的溫行一抖,他瞥了溫行一眼,目光還是下意識地順著清王掀起的衣角往裏瞅了瞅。

  趴在地上的溫行咬著疼得亂顫的牙關,可憐兮兮地扭頭看了他師父一眼,正好對上了溫康看下來的目光,嚇得他一個激靈,麻溜地扭回了頭,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等吩咐。

  也難怪溫行怕溫康,這會兒的溫康可沒有半分往日吊兒郎當的痞相,一臉陰鷙狠辣,眼中嚴厲嚇人,任誰看了都不禁一個哆嗦。

  這才是真正的溫康,極少人見過溫康的這一麵,大部分見過的人都已經死了。

  清王放下了溫行的衣裳,溫康下手看著狠,其實他也是個臨到頭心軟的,也就青紫破了皮,內裏是半分都沒有傷到,養個三五日便能大好。

  也就是每每溫康都不下狠手,憑溫行這個猴精性子,自然知道師父不舍得,下回該胡折騰依舊胡折騰。

  說到底,都是溫康慣得!

  清王眼神十分不善地瞥了一眼溫康,眼底嫌棄。

  溫康鬆了壓著溫行腿上的腳,聳聳肩,又是一副痞裏痞氣的模樣,瞥了溫行道,“起來!甭給老子裝死。”

  溫行哪敢不聽話,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許是碰到傷口,疼得他輕輕哼哼了兩聲。

  溫康聽見了,不過他這會兒看著溫行背上印出的血痕,手裏的鞭子卻是早就不舍得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