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香木
作者:糯糯酒      更新:2020-07-30 18:38      字數:2709
  清梨聽著清王的話,忽然腳底竄上一陣寒流,心裏一陣不安。

  果然,如應清梨所感似的,清王嘴角的冷笑漸漸轉而邪肆狷狂起來,瞅了清梨,啞聲道,“不過這筆賬,本王自然會記到梨梨的頭上,梨梨可要記得還哦。”

  說著,清王邪笑著,狼爪拍了拍小妞的軟腚。

  果然!

  小妞氣鼓鼓地看著眼前這個三句話不離吃肉的混蛋,氣鼓鼓小腦袋一擰,嘟著小臉把腦袋埋在清王的胸膛上裝死。

  反正等回了邊城,她就有哥哥給她撐腰了,還怕老混蛋威脅嘛!

  清王低頭瞥著小妞憋屈的小模樣,著實可愛得緊,薄唇輕勾,大手把她的小軟腚往上托托。

  這時,外頭忽然響起一陣嘈雜聲,小妞麻溜溜把腦袋從清王懷裏拔了出來,朝身後看去。

  清王直接扯了身上的獸皮衣裳,底下穿了一聲黑色夜行服,而後把小妞的腦袋又扣到了自個兒懷裏,“已經這會兒了,你老實待著便是,剩下的事本王來解決。”

  清梨聽著清王的話,毫不客氣地就往清王懷裏一賴,那軟乎慫溜的小模樣,明擺著一副“交給你”了的小熊樣。

  清王看著懷裏小妞慫溜溜的模樣,寵溺地勾了勾薄唇,抬起頭時,眼底已是一片淩厲寒光。

  格桑格的聲音又在外頭響了起來。

  清梨聽不懂,但是清王能聽懂。

  “四王子,您不能進去!您不是在禁足嗎?還是快些回去吧!”

  四王子?喀木登?

  清王聽著格桑格的話,深眸一眯,嘴角噙了一抹冷笑,他倒是把溫行的這個哥哥給忘了。

  喀木登剛剛擺脫了那些控製他的守衛,這會兒看到區區一個格桑格竟然也敢攔著他,頓時火大,上前直接把她扯到了一邊。

  “一個賤奴也敢攔著我?果然跟格斯奇那個漢人生的賤奴一樣!不知好歹!”

  喀木登一邊怒罵著,一邊掀開牙帳就走了進去。

  格桑格這會兒是顧笙辭假扮的,自然不會讓喀木登一扯就倒,不過他看喀木登來者不善,想著反正清王在內,便站在了一邊沒有再攔著。

  清王在裏頭自然聽清了喀木登罵的話,劍眉冷冷蹙起,眼底殺意森然。

  清王護短天下皆知,溫行可以他訓,但換了外人,敢罵他的人,便是找死。

  喀木登進了牙帳,牙帳裏此時有些昏暗。

  自最後一個箜圖王的親信回來之後,清王便把牙帳裏的火把滅了大半,作出九王子已經歇息的樣子。

  所以喀木登進來,隻看到虎皮床榻上有個人影,卻看不清模樣。

  不過這裏既然是九王子格斯奇的牙帳,那自然床榻上的人就是格斯奇了。

  喀木登毫不猶豫地上前,粗聲厲喝,“你這個漢人生的野種!居然敢回來跟老子搶功勞?看老子今兒不把你打回原形!小野種!走,現在就跟我去見阿魯圖!”

  喀木登罵罵咧咧,說的自然是箜圖話,清梨賴在清王懷裏聽不懂,但是從語氣她能猜出,喀木登絕對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清王聽著喀木登的話眼底的寒光更盛,眉間淩厲乍起。

  他冷冷看著走進來的喀木登,沉聲冷笑,“跟你去見阿魯圖?說什麽?說說你是如何把自己的親弟弟淨身,送到清王府裏去自生自滅的?”

  喀木登這會兒滿臉橫肉滾怒,雙目噴火,加之清王說的是流利的箜圖話,他根本沒聽出清王的聲音有絲毫的不對。

  他更是嘲諷大笑,鄙夷道,“弟弟?你是個什麽東西敢說是我的弟弟?你不過是個漢人奴生的野種罷了!隻配當個最下賤的賤奴!跟你娘和你阿姊一樣!”

  清王深眸一眯,眼底淩厲噴薄,左手執鞭忽然兜風襲去,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喀木登的肥臉上。

  頓時一陣殺豬般的嘶吼慘叫響起。

  一條深深的血痕橫在喀木登的臉上,橫貫鼻梁,從左眼角一直延伸到了右邊臉腮。

  喀木登痛苦地被打翻在地,捂著臉嘶吼著,他明顯沒想到清王竟然會直接持鞭抽他,更沒想到他的“九弟”竟有如此功夫,讓他根本躲不開。

  清王冷眼瞅著地上抽搐的喀木登,扔了手上的鞭子在旁邊,大手一把扣住了小妞想轉過來的小腦袋,把它又摁回了自個兒胸膛上,讓她不能去看。

  一邊,清王冷冷喚了聲,“暗九。”

  下一刻,一個黑影突的不知從哪閃出,一眨眼便出現在了喀木登的身邊,三兩下的功夫便直接捆了尚未反應過來的喀木登,又將他的嘴塞得嚴嚴實實。

  就這一個呼吸間,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喀木登已經被捆成了粽子,痛苦地在地上掙紮,嘴裏也被堵住,發出“嗚嗚”的聲音。

  清王掃了一眼喀木登狼狽的模樣,朝暗九點點頭,暗九眨眼間又隱匿去了。

  清王放下了小妞,喚來了外頭守著的“格桑格”,把清梨交給了他,一邊道,“梨梨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明兒我便讓溫行皮開肉綻。”

  說著,清王威脅地掃了一眼顧笙辭。

  用溫行威脅顧笙辭比用他自己的命威脅他都有用,顧笙辭聽著“讓溫行皮開肉綻”這七個字,瞳孔便是一縮。

  他猛地看向清王,眼底滾怒,蹙眉冷道,“殿下放心,笙辭豁出命去,也不讓您心尖尖上這位少一根汗毛。”

  清王滿意勾唇,拾起了旁邊撂下的鞭子,對清梨叮囑道,“一會兒你安心待在牙帳裏便是,暗九和顧笙辭都在這兒,必護你周全,無論外麵發生什麽事,沒有本王來叫,你都不許出來。”

  清梨自然知道這種場合她出去就是添亂,十分乖巧地點頭保證,“我一定不出去添麻煩!”

  清王相信小妞一向懂事,掃了一眼顧笙辭,轉身拎了鞭子走向了喀木登。

  不過清王沒有直接在這兒懲治喀木登,畢竟清梨還在這兒,清王不會讓清梨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他一隻手拎起了被綁的結實的喀木登,仿佛拖著一頭即將被宰割的死豬一樣,把他一路拎出了牙帳。

  喀木登這時候也看清了清王的麵容,他與清王敵對多年,自然認定清王這玉麵修羅的麵容,臉色已然鐵青,拚命掙紮。

  不一會兒,外頭便響起了一個引信的聲音。

  他們現在正在箜圖的營帳中,清王竟然就這樣直接放了信號出去?

  清梨聽著這個聲音水眸一顫,臉色頓時變了變。

  即使清王武功莫測,可他們是在箜圖的大本營中!一旦被人發現,燃火圍攻,那清王便是凶多吉少,未必能撐到援軍到來!

  顧笙辭聽到聲音眉毛都沒挑一下,坐到了虎皮榻上拎了枕頭倚著,這才看到了清梨的神色,幽幽道,“放心吧,不會有人出來圍攻清王的。”

  清梨一愣,水眸疑惑地看向顧笙辭。

  這會兒顧笙辭也不必再假扮格桑格了,他撕了臉上的人皮麵具,一邊道,“清王麾下有個擅長製香的,好像叫禾鴛來著。這箜圖的牙帳裏的撐木用的都是和桑木。”

  說著,顧笙辭指了指牙帳的撐子和頂,繼續道,“我來時,清王給了我一種香,說是在房間裏燃上幾日,便能把這些和桑木製成另一種香料。”

  清梨聽到這兒才終於聽出了一點眉目,她忽然想起她剛到邊城的那日,哥哥急匆匆的好像就是出去找了些東西給清王,清王也直接讓給了禾鴛。

  燃香煉香?那這就相當於把顧笙辭的大巫醫牙帳當成了一個大的煉香爐,正好大巫醫平日裏擺弄些香料藥草也是正常,並沒有人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