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她強暴民女???
作者:糯糯酒      更新:2020-07-27 09:12      字數:5309
  等到眾人漸漸都吃飽了的時候天早已大黑,快到亥時了,火堆也沒了再添柴,漸漸火也小了下去。

  徐九溫咽下了最後一口米飯,宣告著他終於吃飽了,一低頭,就發現旁邊清梨正揣著小手仰著頭眼巴巴地瞅著他。

  對上清梨的這個小眼神兒,徐九溫一愣,好心情頓時被吊在空中僵住了,他斜著她問,“怎麽了?”

  清梨趕緊朝徐九溫討好一傻笑,揣著小手軟軟糯糯道,“將軍……今兒他們抓了魚……”

  “抓了魚?”徐九溫涼涼一挑眉,漫不經心回道,“那就抓了唄——”

  話音未落,徐九溫頓時臉黑——他懂了!這小死球是讓他去處理魚?

  果然,徐九溫黑臉瞪過去,小妞立馬十分討好地朝他傻笑,那意思可真是再明顯不過了。

  徐九溫氣噎,他什麽時候成了夥夫了?而且更讓他上火的是,他居然自個兒懂了?

  徐九溫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後槽牙咬得死死地,使勁兒摁下一巴掌拍飛這小東西的衝動。

  清梨也發覺徐九溫臉色好像不對,她趕緊委屈巴巴地掐了小奶音兒軟生生說,“將軍,小人問過了,兄弟們好像沒有會處理魚的……”

  徐九溫使勁磨著牙,隻想怒罵他也不會,不過一看到兄弟們一雙雙渴望吃魚粥的眼神,他也隻能黑著臉冷哼一聲,冷氣森然地磨刀霍霍向魚去。

  而飯後是將士們扯葷段子的時候,清梨和柳桐竹倆小姑娘是一向不參與的,挽著手去糧棚那給徐九溫幫忙去了。

  溫行箜圖細作身份誰都沒想到,他出事,萬強今兒也沒有心情去跟那群糙漢們起哄,幹脆也跟著清梨他們去了糧棚。

  不過,仨人沒一個能幫得上忙的,都在旁邊傻站著看徐九溫幹活……礙他的眼。

  徐九溫終於忍無可忍,抬起頭瞪了旁邊的三隻混蛋,正要開口轟人,卻看到遠遠一個將士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

  近了一看,是大壯,舉著火把,滿麵急色地往這邊跑來。

  徐九溫一時也沒了跟清梨他們胡鬧的心思,放下了手裏的魚和菜刀走到棚邊看著大壯近前,蹙眉道,“何事如此慌忙?”

  清梨他們也注意到了大壯的聲音,不過萬強以為是軍事,掃了一眼大壯沒管,不過清梨卻隱隱覺得好像大壯往這邊跑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地往她這邊瞅。

  清梨小眉蹙起,心裏隱隱生出了幾分不安。

  大壯跑到跟前都顧不得喘氣,滿頭大汗地仰頭急道,“將軍!剛剛咱們營口來了幾個麻衣哭鬧,說是咱們有兄弟強暴民女,已經被朗之將軍拿下,等著將軍去處理。”

  “強暴民女?”徐九溫臉頓時就陰沉了下去,周身瞬間冷氣威淩,讓人覺得瞬間頭頂陰雲密布。他眯了眯眼冷冷道,“是誰?”

  “是……”大壯猶豫了一下。

  清梨一聽頓時心裏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識地抬頭,果然見大壯飛快地看了他們一眼,而後低頭歎氣道,“回將軍,他們說是奶糖。”

  “我……我?”清梨一時間心都不知道該如何跳了,說她……強暴民女?她一女孩怎麽強搶民——

  ?

  清梨忽然猛地瞳孔一縮,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明白了,這一定還是秦王的人做好事!

  鬧這麽一出,要麽她抵死不說,被徐九溫就地正法,可立馬讓清王和徐九溫之間水火不容。而她若是暴露女兒身,她的身份也多半瞞不住,那徐九溫在與清王奪權對峙中瞬間就占了上風……

  清梨咬了咬唇,小手緊緊攥在了一起。她心慌地抬頭,正好對上徐九溫正深深盯著她的神色,頓時嚇得心虛一縮,小臉瞬間就變得煞白。

  徐九溫蹙眉冷眼看著清梨的反應,那雙平日裏溫柔含丹的桃花眼已經危險眯起,眼底含了殺氣森然翻滾,鼻翼煽動。

  他冷冷撂下一句,“跟上!”

  說完,就負手大步朝他的理事用的將軍營帳走去,留下一個冰冷鐵血的背影。

  發起火來的徐九溫讓小妞怕得緊,清梨跟萬強飛快地對視一眼,趕緊灰溜溜地跟上了徐九溫的步子。

  萬強也隱隱覺出了此事的不簡單,皺眉沉了沉臉色,也跟上了。

  徐九溫把幾人帶到了將軍營帳,此時營帳裏已經有好多穿麻衣草鞋的平頭百姓跪在地上哀嚎。

  該是一家五口,老夫妻倆人哀嚎的聲最大,還有年輕的夫妻兩人怒發衝冠吵嚷著,中間嚶嚶啜泣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頭發淩亂滿臉慘白的,搖搖欲墜的。

  這個小姑娘應該就是所謂的清梨強暴的民女吧。

  副將朗之在旁邊握刀而立,被吵得頭疼,見徐九溫來了,粗聲厲喝,“夠了!將軍來了,爾等肅靜!”

  朗之這一喝,氣勢如虹,整個營帳都抖了三抖,這一家五口立馬就嚇得都閉了嘴,下意識地往身後看去,目光帶了驚恐。

  徐九溫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五個人,穿過他們走到上首的主位上坐下,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頭的五個人,還有跟上來的清梨他們。

  徐九溫冷麵時的氣場懾人,下頭五人看了徐九溫的臉色,都嚇得低著頭,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清梨跟上來目光在他們五人中轉了一圈,與萬強對視了一番,暫時也不說話,靜觀其變。

  徐九溫掃了一眼下首神色各異的兩撥人,冷聲道,“你們就是說本將部下強暴民女的人?現在人本將給你們帶來了,你們認認人,把發生了何事告訴本將,若真是爾等受欺,本將也絕不包庇。”

  跪著那幾人一聽,立馬轉頭看了一眼站在他們旁邊的清梨萬強和柳桐竹,而後五口人就開始互相對視了一番。

  最終,還是那個青年人膝行上前兩步,拱了手指著清梨就道,“就是他!就是他欺辱了我妹妹!當時我妹妹正去街上給家父買藥!這個混蛋就竄了出來直接把她拖到巷子裏給……”

  說著,青年男子已經漲得滿臉通紅,怒不可遏地轉頭瞪著清梨,激憤不已,若不是有朗之在旁邊按著,他怕是要直接上前撕了清梨。

  小妞看著壯男脖頸上暴起的青筋和眼裏的狂躁,嚇得慫溜溜地悄悄往萬強身後躲了躲。

  “你躲什麽躲?敢做還不敢當了?你強暴我妹妹的時候怎麽不是這麽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怎麽了就是當咱們好欺負是不是?你們官兵了不起是不是?”

  青年男子見清梨這模樣依舊破口大罵,還屢次想要掙脫朗之上前似的,仿佛一直害了病的狂犬。

  徐九溫瞥了一眼清梨的小慫樣,眼底深了深,其實今兒這事,他也多半是不信的。

  不說他知道清梨是清王府裏的公公,隻說就清梨那沒個膽子脾氣的性子,就他還強暴民女?民女強暴他他都相信。

  徐九溫不動聲色地看著,卻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萬強雖然嫌棄清梨這小慫性子,不過看著眼前這人睜眼說瞎話還說的這麽憤慨激昂,微濁的吊三角眼陰惻惻地就提清梨瞪了上去。

  那壯男子被萬強那猙獰陰鷙的目光一瞪,隻覺得好像被一條毒蛇纏上一樣,從腳底竄上一陣寒氣,頓時被卸了大半的底氣。

  萬強陰冷一笑,陰聲怪氣道,“喲小兄弟,您別著急啊!您這可得先想清楚再說話,被強暴的是令妹,可不是您,您怎麽就那麽肯定是奶糖做的呢?難不成當時您就在旁邊看著?”

  青年男子頓時臉色一僵,被堵得啞口無言,一時間眼神飄忽,已是慌了神兒的。

  萬強冷冷一笑,回頭掃了一眼慫溜溜衝他傻笑的小妞,那小慫樣,把萬強給嫌棄地一眼都不想多看見。

  徐九溫冷眼看著男子那頓時僵直難看的臉色,桃花眼一眯,一掌拍在麵前的桌子上,怒聲淩天震徹人心,厲怒,“這就是你們說的本將部下欺辱爾等?怕是爾等不知死活汙蔑道本將這兒來了吧?”

  將軍大怒,豈是布衣可承?

  下首的幾人登時嚇得抖如糟糠,男子的媳婦更是被嚇得跟小姑子抱著驚恐啜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伏地顫抖。

  那對老夫婦也嚇得臉色灰白難看,不過那老婦人一看就是個潑辣的,被嚇成這樣了眼裏還有凶光。

  她瞅見兒子漲著臉色不知該如何是好,頓時凶辣地往萬強那一瞪,下一刻立馬有尖聲哀嚎起來,“誒呦!我老婆子命苦喲!還以為碰上個明事理的將軍老爺!可沒成想還是這樣啊!”

  徐九溫冷冷瞥著呼天搶地的老婦人,看著她倚老賣老的潑婦樣,目光一點點冷了下去,眼底殺意四起。

  不過,老婦人正嚎著,一點都沒有看到徐九溫的目光。

  她指著徐九溫罵完,就轉身惡狠狠地瞪著萬強,嚎罵,“我兒子剛剛是怎麽把我囡囡從這個混痞子手裏救下來的你忘了嗎?你們就是化成灰!我兒也忘不了你們幾個!”

  “喲,這會兒又成你兒子從我等手下把你閨女救下來了?”萬強最討厭這潑婦罵街的聲音了,他陰惻惻地瞪著老婦人,都恨不得上前剜了這潑老婦的舌頭。

  清梨躲在萬強身後露了半個小腦袋出來,怯生生地盯著這五口人,滴溜溜的眼珠子軲轆一轉,登時有了主意。

  不過,小妞妞的小奶音兒軟軟糯糯的,哪兒能蓋的過老婦人那大嗓門,她開口說了好幾次,每次都被老婦人又一波愈大的聲音給蓋了過去。

  徐九溫也被這撒潑的老夫人惱得忍無可忍,不過礙於他此時主事的身份,他隻能冷臉壓火給了朗之一個眼神。

  於是,隨著朗之的一聲厲喝,這老夫人終於被震得嚇停了哀嚎,眾人的耳根子也終於清靜了。

  徐九溫冷冷掃了一眼老婦人,厭惡地蹙了蹙眉挪開了視線,轉而看到清梨。

  清梨瞅見徐九溫帶著餘怒未散的目光,嚇得小眼神兒一慫溜,麻溜縮了縮脖子,軟糯怯怯地開口,“那既然你們說是我強暴了這位姑娘,你們可有什麽證據?可能說出今日我穿得是什麽衣裳?”

  那老婦人以為自個兒已經處在了上風,雖然被吼了一下,不過還是洋洋得意著,她聽見了清梨的話,嗤笑一聲道,“當然知道,你穿得石青色的圓領長袍!至於證……”

  清梨瞅著這婆子張口就來的張狂勁兒,悄摸摸陷了陷梨渦,眼底劃過一絲狡黠,她沒等這婆子說完就打斷了,無辜軟軟道,“婆婆,我是想讓這位公子或者這位姑娘說的。怎麽又成您說了?難不成您也在場?”

  “我——”老婆子臉色一僵,紅漲難看地狠狠盯著清梨,氣得手抖發抖,像是被拽了尾巴的老貓,潑聲大怒,“對!當時老娘在場!老娘看得清清楚楚!”

  旁邊老頭是個老實的,他隻看著他的婆娘潑罵,一句話白著臉不插嘴,不過其實這時候,都看出這幾個人明顯是在強行攀扯清梨。

  那青年男子也是個老實的,被萬強堵了一次之後也沒了聲,垂首跪在地上。

  一時間軍帳裏就隻有老婆子一人在潑婦罵街,尖聲刺耳,惱人煩躁。

  不過厭惡歸厭惡,清梨還是鬆了一口氣的,這婆子空有一張嘴罷了。

  可就在清梨從婆子身上收回視線的時候,忽然瞅見了那年輕媳婦正盯著她眼裏閃爍著算計的目光。

  清梨心下一沉,又慫溜溜地往萬強身後縮了縮。

  萬強又翻了個白眼,他不知道,他英勇神武戰功赫赫高高在上的清王怎麽就……怎麽就看上了這麽隻小慫妞!

  不過清梨可不知道現在萬強多想把她拎著扔出去,她覺得這個媳婦應該是個精明的。

  果然,她似乎是盤算好了什麽,忽然抬頭,作出一副柔柔弱弱卻強自堅強地看向徐九溫,邊泣邊道,“將軍老爺!我等皆是低賤人家,沒什麽文化,但是我們這次找過來,也著實是心裏苦啊!”

  那媳婦說著越發激動起來,聲淚俱下,“將軍大老爺啊!我們隻想要個公道!您看我家這姐兒,好好的大閨女一個,就這麽被汙了,日後可就毀了啊!若不是真真兒的事,咱也不能那我家姐兒的名聲胡鬧吧!”

  未出閣閨女的青白當然是頂頂重要的,如何能拿來玩笑?這話這小媳婦說的沒錯,也總算是這一家人所有話中最說到點子上的一句。

  徐九溫聽著年輕媳婦的話也漸漸壓下了頂到頭頂的火氣,冷靜下來,招了副將朗之去城裏尋了個產婆子來,讓給看看這姑娘到底是不是被人強暴過。

  朗之騎馬去的,這裏離縣城也近,產婆子很快就被找來了,帶了小姑娘去了內帳裏查看。

  進去之前,徐九溫特意讓人搜了小姑娘的身,確定她身上沒帶什麽首飾銀兩。

  檢查期間,朗之一直在外頭聽著聲響,裏頭除了悉悉率率的脫衣聲和偶爾產婆的吩咐聲以外,沒有旁的聲響,去除了小姑娘賄賂買通產婆子的可能。

  過了約摸有一刻鍾,產婆子才與小姑娘出來了。小姑娘被扶著搖搖欲墜地跪到了小媳婦的旁邊。

  清梨的目光也緊緊跟著小姑娘的身影。如果小姑娘是完璧,那今兒的所有事都是鬧劇,她便可順利脫身了。

  可是,清梨仔細看了看那小姑娘,臉色青白,嘴唇更是幹裂慘白,發髻淩亂,衣領下還隱約能看到幾道青紫色的傷痕,那印子清梨在熟悉不過了。

  乍一看她確實是被人強暴過,不過清梨還是心存了一個僥幸,她覺得,該是沒有哪個父母為了幾兩銀子這樣作踐自己的親生孩子的,畢竟對於未出閣的閨女來說,青白太過重要了。

  徐九溫見兩人出來,也放下了手裏的卷案看向產婆子,“如何?”

  產婆子顫顫驚驚地矮身道,“回、回將軍老爺,這位姑娘是、是……已非完璧的。”

  清梨心裏一個咯噔,心頓時便涼了下去,袖子裏絞在一起的小手緊緊攥著,臉色也跟著變了。

  那老婦人聽著產婆子的話頓時來了精神,得意地冷笑看了清梨一眼,轉回頭立馬哭喪著臉痛嚎,“哎呦我可憐的姐兒啊!”

  這時,年輕媳婦一邊抱著搖搖欲墜的小姑娘,一邊極快地拐了老婦人一下。

  那老婦人立馬就轉頭指著清梨,尖聲潑罵,“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告訴你,你甭想著抵賴!你強暴我們囡囡脖子上的玉墜被我們囡囡扯下來了!”

  說著,老婦人立馬從懷裏扯出來一個項鏈吊墜高高舉著,看著清梨的臉色冷笑,“怎麽樣這個東西是你的吧?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你還有什麽可抵賴的?說啊!你們不是一張張嘴挺能說的嗎?”

  老婦人張狂得意地對清梨咄咄相逼。

  不過這時候清梨可沒工夫管老婦人說什麽,她看著那玉墜瞳孔一縮,立馬朝脖子上摸去,這才驚覺她一直帶了脖子上的吊墜竟然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