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作者:黑糖話梅      更新:2020-07-24 10:01      字數:5982
  他的呼吸已經有些急促了,好似喝醉了酒的人是他一般。

  謝寧皺了皺眉,似乎不滿他這樣問來問去的,使勁兒往上挪了挪,卻迷迷糊糊地將唇碰在他的喉結上:“你是我的,就是我的,誰都不許搶。”

  她說著,抬了抬頭,不小心將唇碰到了他的下巴,連一點細微的疼都沒有。反而將他最後一點理智都通通滅掉了。

  他翻了個身,手還撐在她的身側,瞧著她麵上的緋色,和微張的唇瓣,眼神變得幽深不見底。

  他低下頭,在離她的唇隻有些許距離的時候,喑啞著嗓子開口:“我自然是你的,誰也搶不走,隻屬於你一個人。”

  他微闔了眼,就印上了她的唇,溫柔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白玉台上的石桌擺著幾盤瓜果點心,歪脖子梅樹攔下斑駁的光影,灑在他們衣衫上。

  周顯恩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眼中的眸光幽深,唇畔的笑意更是勾人。瞧著謝寧不敢看他的模樣,忽地起了幾分逗她的心思,手指捏了捏她的麵頰,輕聲道: “低著頭做什麽?”

  謝寧的眼裏盈滿的水霧,在他的眸光下,更覺得麵上燙得厲害。聽到他的話,將頭垂得更低了。

  “將軍,別……”她抿了抿唇,酒都醒了大半,雖還有些昏沉,卻清醒地瞧著了他們此刻的距離,她的目光慌亂了些,“將軍,別這樣看我。”

  周顯恩眼中笑意更甚,瞧著她盛滿了情意的眸子,喑啞著道:“阿寧,叫我夫君。”

  聽著他與平日裏大不一樣的聲音,謝寧抬起眼,心裏勾起了一陣酥酥麻麻的異樣。尤其是他眼裏的溫柔,更讓她心頭一陣羞赫。

  她低下頭,瞧著他衣襟下的景象,緊實寬厚的胸膛,清晰地刻著肌肉膨起的印子。肩膀上肌肉鼓起的線條分明,每一分都像是精雕細琢刻畫出來的。她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急忙別過了目光。

  周顯恩捧起了她的臉,在她的眼睫處,細細地落下吻,一遍一遍地哄著:“乖,聽話,叫我。”

  謝寧受不住了,他的聲音帶了幾分勾人,目光也有些急切。無端端讓她沒有辦法拒絕,她隨即抬起有些發燙的眸子,軟軟地喊了一聲:“夫君。”

  周顯恩身子一僵,隻覺得心頭奇癢難耐。他低下頭,墨色長發遮住了他嘴角抑製不住的笑意。他輕笑了幾聲,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嗯,我喜歡聽你這樣叫我,日後都要這樣叫。記住,我是你夫君。”

  他從未有哪一刻覺得如此滿足,僅僅是一聲“夫君”,都讓他覺得心頭悸動。

  謝寧隻覺得整個人都暈暈乎乎地,被他這麽一說,連帶著“夫君”這兩個字都帶了些旁的意味。迎著他的目光,她還是輕輕“嗯”了一聲。

  周顯恩微微直起身子,雙手捧著她的麵頰,墨發掩映的耳根早已紅透,就連呼吸都失了分寸。他還是忍耐著,啞著嗓子道:“乖,別害怕,一切有我在。”

  見謝寧點了點頭,他才勾唇一笑。

  酒勁兒慢慢衝上了頭,讓她覺得有些頭疼。水麵上漂浮著幾件衣衫,到後來的事,謝寧就暈暈乎乎地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隻能跟著周顯恩的牽引走,她實在忍不住了,沙啞著嗓子開口,聲音帶了幾分哭腔,麵頰上全是淚珠:“夫君。”

  周顯恩的身子一怔,瞧見她眼裏的淚珠,他長舒了一口氣,抬手撫摸著她的麵頰,溫聲道:“怎麽了,很疼麽?”

  謝寧點了點頭,眼眶紅通通的。手還握著他的手臂,長指甲差點沒入。

  周顯恩麵上也有些難受,卻還是強忍了下來。隨即俯身吻了吻她麵上的淚珠:“疼得受不住麽?”

  他猜到謝寧是會疼的,卻沒有想到,她還是疼成了這樣。這樣一來,倒是讓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可謝寧眼裏早就盈滿了淚光。他額頭起了些薄汗,盯著謝寧的臉瞧了好一會兒。他略低下頭,微微喘著氣,似乎在極力地忍耐著什麽。

  謝寧看出了周顯恩也很難受,她猶豫了一番,便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周顯恩瞧著她這樣,心下一軟,壓住了粗重的呼吸聲,有些無奈地道:“你真是要我的命。”

  他眼中寵溺隻多不少,快要將他整個人都淹沒。雖有些不願意這如此,可他還是沒有再繼續了。

  猶豫了一番,他往旁邊靠了靠,身子隨即將她摟在懷裏,一麵伸手擦去她的淚珠,一麵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放柔了聲音哄著她:“好了,是我不好。乖,不哭了,回去了想吃什麽,我讓人給你做。”

  謝寧趴在他懷裏,蜷縮著身子。輕微地動一下,都是讓她受不住的疼。

  “對不起,夫君,可我真的……”她也覺得有些內疚,帶著哭腔的聲音有些低啞。

  “傻,你道什麽歉。這種事,你若是覺得難受,那就不去做。”周顯恩安撫地摸了摸她的發髻,瞧著她這副自責的模樣,眼裏卻流露出幾分溫柔。

  她小聲地啜泣著,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在他輕聲地安撫中,漸漸平複了些。

  微風吹拂著幔帳,拂過他們依靠在一起的雙足。周顯恩低頭瞧著她似乎好了些,這才溫聲道:“我先帶你梳洗,等會兒咱們就回去睡覺。”

  謝寧趴在他懷裏,輕輕點了點頭。周顯恩這才將慢慢起身,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來,往浴池深處走去。

  直到被他抱起來,微風吹過,將她的醉意都吹散了大半,她慌亂地抬起眼,見到周顯恩的麵容,不自覺想到了些什麽,她麵上湧出一片血色,隨即將頭在他懷裏埋得更深了,脖頸間冒出的熱氣都快將她淹沒了。

  周顯恩低下頭,瞧著她連脖頸都紅透了,心下也了然她是害羞。沒有再去捉弄她,嘴角卻是揚起一絲愉悅的弧度,連帶著不適都消散了幾分,眼底是壓不住的笑意。

  她臉紅的模樣,真是永遠都看不夠。

  第111章 寵溺

  清晨, 細碎的陽光透過素色幔帳灑在床榻上,謝寧無意識地動了動身子,她有些遲緩地皺了皺眉, 隻覺得頭有些疼。她這才想起, 她昨日同清音公主一道喝酒去了。那酒嚐著香甜,可後勁實在太足, 沒嚐兩盅, 她就開始醉糊塗了。

  她迷迷糊糊地動了動身子,便覺一陣酸軟,整個人都使不上勁兒。她疑惑地皺了皺眉,喝酒也會渾身酸疼麽?

  還沒等她想明白, 就聽得頭頂傳來一道帶著倦意的聲音:“還早,多睡會兒。”

  隨即摟在她肩頭的手就收緊了些,墨色的長發散落在身側, 發尾碰到了她的肩頭。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周顯恩熟睡的臉。一陣熱氣撲上麵頰,她急忙扯著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蒙在被子裏, 她卻突然清醒了些, 昨日在浴池的一幕幕又清晰地浮上了腦海。不管是他額頭的薄汗,還是他眼中的寵溺,還有那一聲聲的“阿寧”,都讓她恨不得將頭埋得更深了。

  她趕緊閉上了眼,將被子在身上裹得更緊了些。鴉羽似的眼睫發顫,脖頸間的熏熱越來越燙。都說喝多了, 會不記得事。可她昨日醉成那樣,一幕幕的場景是半點都沒有忘記。

  她還在想著,一道輕笑在頭頂響起。隨即蒙在她頭上的被子被人用手勾起了一些,縫隙裏,她慌張地抬起眼,就正好對上了周顯恩似笑非笑的眼。

  他瞧著將整個人都鑽進了被窩的謝寧,有些好笑地道:“你不嫌熱麽?”

  謝寧見到他的臉,就不由自主想起了他昨日動了意的模樣,還有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麵。她急忙將頭埋得更深了些,抬起手遮擋在臉上,語無倫次地掩飾:“我……我不熱,我冷。”

  周顯恩勾了勾嘴角,目光落在她通紅的耳垂上,隻是裝作了然地“哦”了一聲。眼中的笑意加深,一翻身就將她抱在懷裏:“你既然冷,那我就給你捂捂。”

  他不抱著她還好,一抱著就更讓她緊張了,恨不得找個縫隙鑽進去。

  “你身上好燙。”周顯恩將她摟的更緊了些,尾音拖長,帶著明顯的戲謔,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麵頰,“所以,你這到底是熱,還是冷?”

  謝寧臉上的羞赫愈深,抬手就捂住了臉。周顯恩卻不肯輕易放過她,俯在她耳畔,意味深長地道:“比昨日還燙人。”

  說著,他輕笑了一聲。謝寧抬起頭,眼裏盈著水霧,有些哀怨地瞧了他一眼,這人簡直是太壞了。

  周顯恩見她撅起嘴,伸手便去捏了捏,嘴角始終勾起滿足的笑。他忽地低下頭,眼裏閃過一絲戲謔:“醒這麽早,是想做什麽?”

  本是極為普通的詢問,可因著他上挑的尾音而顯出幾分莫名的意味。謝寧耳根紅了又紅,低下頭不敢看他,輕飄飄地道:“將軍,你別捉弄我了。”

  “嗯?”周顯恩忽地將手放在她的下巴處,輕輕抬了抬,語氣加深了些,“你叫我什麽?”

  謝寧被迫抬起頭,就正對上了他的眼睛,還有他唇角的笑意。她有些慌亂,正想別過頭,就被他用手臂擋住了。

  她的手指絞著被褥,喉頭微動,隻覺得在他的目光下,麵上都燙得厲害。好半晌,她才低下頭,極小聲地喚了一聲“夫君。”

  話剛出口,她眼中眸光像是快被揉碎了一般,有些虛浮無力。周顯恩卻是輕笑出聲,將她摟得更緊了。也沒有再逼她,隻是將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輕聲笑道:“嗯,夫人。”

  不知為何,被他如此抱著,還有他聲音裏的溫柔寵溺,讓謝寧在一瞬間安心了許多,連身子都放鬆了下來。她慢慢伸手回抱住他,將頭靠在他的臂彎裏。微闔了眼,嘴角也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日頭漸起,將屋子裏都灑進了曦光,照成了一片暖色。唯有榻上的人,還緊緊依偎在一起。

  ……

  信王府書房內,顧懷瑾靠坐在書桌旁,公文剛剛批閱完一疊,目光忽地移到一旁的硯台上,往日裏都是謝楚在此為他研墨。

  他握緊了毛筆,終究有些無奈地垂下了眼眸。不管怎麽樣,謝楚終究於他有救命之恩,這幾日,他著實對她冷淡了些,於情於理,也是不該。

  他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嘴角帶了幾分自嘲,他待人寡情,到頭來,旁人待他也不過如此。他還是擱下筆,起身便往屋外走了。

  廂房內,郭氏坐在玫瑰圈椅上,謝楚則坐在她旁邊,不過幾日的光景,她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單薄的身子像是要被風吹折一般。本就白皙的小臉更是沒了血色,眼下青黑,像是許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郭氏已經來了好半天了,問她什麽也不說。瞧著自家的乖女兒憔悴成這樣,她隻覺得心都快糾到了一起,忙問道:“楚兒啊,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啊?你瞧瞧你,都瘦成這般模樣了,你讓為娘心裏怎麽好受啊?你這是,在剜娘的心啊。”

  謝楚本還低著頭,強忍著心中的委屈,聽到郭氏的話,心下一酸,再也忍不住就低聲地哭了起來。

  她哭得傷心,連肩頭都在抖動,素色的帕子下,是通紅的眼眶。她這一哭,郭氏的眉頭都擰到了一塊,急忙站起身,將她摟在了懷裏:“我的乖女兒,這到底是怎麽了?你是王妃,哪個敢給你氣受?若是有什麽委屈,你就告訴信王殿下,他定然會替你討回來的。”

  不提信王還好,一提,謝楚眼中的酸澀之感更重,淚珠子砸在衣衫上。她抱著郭氏,就淒淒切切地哭了起來。

  郭氏瞧著她隻哭也不講緣由,心下一慌,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楚兒,莫不是信王殿下他委屈你了?還是納了旁人?”

  謝楚緊緊咬著下唇,眼中似有些難堪,卻還是輕輕搖了搖頭。見郭氏急的快要滿頭大汗了,她才哽咽著道:“娘,夫君他不喜我了,我該怎麽辦?”

  自從上次逐鹿圍場的事過後,顧懷瑾待她就不再像從前那般寵愛了。雖還是對她很好,事事依著她,可夜裏就推說公務繁忙,已經連著好幾日不曾與她同房了。

  這與休了她,又有什麽分別?

  郭氏一聽謝楚這樣說,心下有些慌亂了。謝楚和信王的感情一向很好,怎麽可能說不喜歡她就不喜歡了呢?

  這可是信王殿下,將來指不定還能登基稱帝,若是失去了這個依靠,她和謝辭在謝家還如何活得體麵?

  謝寧嫁給了周顯恩,現在是風風光光的鎮國大將軍夫人,還有誥命加身,哪個提起她,不是又羨又妒?而那個謝安做了陛下的承旨官,看得兆頭不日又得升官了。這兄妹倆,倒是個個有出息。就她的謝辭還在家裏麵整日招貓逗狗,這日後可不得被謝安壓的死死地?

  她急忙拍了拍謝楚的手,忙勸道:“女兒你可不能這樣想,信王殿下對你的好,哪個不知道?說不定是他就是近日有什麽煩心事,一時沒有顧及到你,才讓你多慮了。”

  謝楚搖了搖頭,心中的酸澀隻有自己明了。那逐鹿圍場的事情,她實在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她也在後悔,恨不得再重來一次。可她當時實在是害怕,不是故意要逃走的。那些人如此凶悍,還給她喂了毒藥,萬一出了什麽事兒,她的性命可就交代在那裏了。

  郭氏像是想到了什麽,急忙拍了拍她的背,輕聲道:“楚兒,你也不必過於擔心。你曾救過信王殿下的性命,是他的救命恩人,若是沒有你,哪個有他現在?你盡可放心,不管是他跟你生了什麽的氣,過幾天總會消的。”

  聽到她說救命之恩,謝楚反而捏緊了藏在袖袍下的手,整個人抖得更厲害了。連帶著這幾天的委屈和猜疑都一並湧了上來,讓她心頭難以抑製地害怕了起來。

  信王殿下現在已經厭棄了她,若是謝寧跟他說些什麽,或是他發現了真相,那她可就真的完了。她現在隻覺得謝寧好像就在附近一樣,隨時要拿著那塊玉佩來跟信王殿下說明真相。

  她心下害怕,抱著郭氏就痛哭了起來,一麵哭著,一麵道:“娘,我好害怕。”

  郭氏也有些急了:“楚兒,你和信王殿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快跟為娘說清楚啊,我才好為你想想法子。”

  謝楚渾身都抖得厲害,被郭氏這麽一句催,心下慌亂,也有些急切地道:“娘,救了夫君的人不是我。他現在雖對我冷淡,好歹不曾虧待我,若是他知道了真相,我該怎麽辦啊。”

  她說著,就伏在郭氏的懷裏痛哭了起來,瞧著是害怕極了。郭氏聽到她這話,當即嚇得一驚,急忙將雙手放在她的肩上,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楚兒,你可別誆為娘啊,這事兒可說不得玩笑。”

  謝楚還在哭著,卻是輕輕點了點頭:“都如今這個時候了,我怎會拿這些事騙您。我現在都不知該同誰說了,夜裏都在做噩夢,娘,我真的好害怕。”

  郭氏重重地喘著氣,像是被人悶頭打了一棒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半年前,她還在為她女兒要嫁給周顯恩那個殘廢,愁的頭發都快白了。還是謝楚同她說,她在湖邊救了個男子,那男子就是信王殿下。而信王殿下感謝她的救命之恩,便許諾娶了她。原以為這是個天上掉餡餅的大喜事,哪曾想背後有這樣的緣由。

  她急忙坐到謝楚身旁,拉著她的手,如臨大敵地問道:“楚兒,你真沒騙我?可當初,你說的是你救了信王殿下。這……這如今怎的又成了別人,那救了信王殿下的人是哪個?”

  謝楚捏著帕子擦了擦眼淚,哽咽著道:“是謝寧。”

  郭氏瞪大了眼,連唇瓣都在抖了。整個人像是快要呼吸不過來,重重地喘著氣,怎麽會是謝寧救的?

  “娘,我怎麽甘心嫁給周顯恩,他都是坐在輪椅上的廢人了,我嫁給他,不就是生生守活寡麽?我當時,不小心見著謝寧在碧水湖邊,救了個男子,當時也未多想,直到那人拿著玉佩來找姓謝的姑娘,我見著他腰間的玉帶,就知他不是普通人。當時也是急昏頭了,便說是我救了他。”謝楚一麵想著,一麵又開始哭了起來。

  “本來一切都好好地,謝寧替我嫁給周顯恩,與我井水不犯河水,哪個想,去哪兒都碰到她。若不是她,我怎麽會和殿下鬧到這般田地。她都有周顯恩了,還不肯放過殿下,她就是見不得我好。”

  郭氏聽著謝楚的哭聲,心下也難受,正要安撫她幾句,就被一聲巨響嚇得身子一抖。

  屋內的兩人齊齊回過頭,就見得木門被人踹開,門外站著麵色鐵青的顧懷瑾。

  他雙眼隱隱帶了些猩紅,冷冷地看著謝楚,一字一句,帶了剜心之痛:“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