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 謀殺
作者:貌似逸先生      更新:2020-07-26 20:48      字數:2614
  收拾了兩件衣物,又將碗中的水倒入十來小瓶子中,李初年準備出門了。

  隻是,剛剛邁出大門,大門外,許春山卻已經站在大門外。

  許春山站的很直,似乎已經在門口等候一些時間了。見李初年出來,麵帶擔憂道:“一大早聽說趙長春一家四口全被厲鬼殺害,可等我來的時候,你卻不在,我還以為……”

  李初年擺了擺手,笑道:“運氣好,死不了。”

  見李初年手中提著包裹,許春山又問道:“你這是要去客棧?”

  李初年搖了搖頭,道:“去陳府。”說完他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瓶子遞到許春山手中,認真囑咐道:“如果晚上碰見厲鬼,便用裏麵的水灑向厲鬼,厲鬼沾染哪怕一滴水都會退散,這水十二個時辰之內有效,明日你來陳府,我再給你。”

  許春山見李初年麵色認真,雖疑惑,但還是欣然收下小瓶子。隻是這等手段,他聞所未聞,便是那監理司中,似乎也沒有這般手段與寶物。江湖傳聞,也僅僅是有相似的寶物,然而與李初年描述的能力,卻相去甚遠……

  然而那些東西,已然被世人奉為珍寶,輕易不會透露絲毫,甚至常常有殺人奪寶的事情發生。

  許春山捏拿小瓶子的力道微微用力了些,神色肅穆,甚至有些生氣道:“還希望李兄謹記……懷璧其罪!”

  李初年愣了下,點了點頭,十分灑然,故作輕鬆道:“你是我來小鎮結交的第二個朋友。”

  多的話李初年並沒有說出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他自然明白。

  可他信得過許春山,或許是冥冥中的第六感,他總覺得,許春山與那裴禮是一樣的人。

  如果許春山真的辜負了他的信任,李初年也自認倒黴。

  許春山拱手施禮,神情嚴肅,認真道:“定不負信任!”

  李初年揮了揮手,故作輕鬆道:“不要這麽嚴肅嘛。”

  許春山溫和一笑,一副儒雅書生氣,更有鋪麵而來的一股子浩然正氣。

  李初年有些驚訝,皺著眉小聲嘀咕道:“還真有這種玩意?以前看小說還以為是唬人呢……”

  許春山裝作沒聽見,與李初年並肩而行,走到柳絮巷盡頭,才與李初年分別,臨別之際,他拱手,言語雙關道:“多加小心。”

  李初年點了點頭,臨別還囑咐了一句:“遇見危險,記得瓶子裏的水。”

  許春山‘嗯’了一聲,轉身邁步離開。

  李初年望著許春山背影,隻見著一個挺直的脊梁,緩步在大街上,與大街上的人十分不同,好似與生俱來的氣質,將這個背影,與周圍的人分割為二。

  一半是煙火氣,一半又是一股子超脫了人世間,卻又完美的融入這個世界的飄渺感覺。

  李初年轉身朝著陳府走去,隻是走到大東街中間地方,卻碰見了慌慌張張的陳希平。

  “慌慌張張作甚?發生了什麽?你不是在你家祠堂罰跪嗎?”李初年皺眉問道。

  “先不說這些。”陳希平搖頭,臉色有些難看,小聲道:“昨天我們詢問的那幾個小乞丐你還記得嗎?他們中有一個人死了,剛才死的!就死在西大街橋頭那,正好是我們昨天遇見那個厲鬼的地方!”

  李初年聽完沉默。

  死了?剛才死的?被鬼殺死的嗎?他不由抬頭看向李初年。陳希平打了個寒顫,犯怵道:“你說,那厲鬼會不會已經盯上咱們?還會找上咱們?”

  李初年搖頭寬慰他道:“你不用多慮,厲鬼從來不會有意識的盯上某個人,除非特殊情況,否則都是隨機性或者無意間殺人。”

  陳希平聽完後有些狐疑,“你確定嗎?”

  李初年認真的點了點頭。

  陳希平頓時渾身輕鬆,拍了拍胸脯,懷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啪啪作響,他錯開李初年,朝著西大街方向而去,仰天大笑道:“那我就不用擔心了!春亭坊花魁,我來了!”

  李初年臉皮一抽,卻還是疑惑道:“春亭坊不是關門了嗎?”

  走出去老遠的陳希平背著身揮手道:“人家做生意嘛,總要適應環境,夜裏不開改白日咯”

  李初年呆若木雞……

  白日???

  ……

  西大街橋頭。

  如今的西大街橋頭這裏,基本上已經沒人敢路過這個地方,李初年站在遠處,隔著很遠的距離,就能夠看到幾個捕快,正在收拾屍首。

  屍首是一個乞丐,還是他昨天見過的那個小乞丐中的一個。

  隻是這個小乞丐屍首的麵容並不僵硬,相反十分自然,且身上有很多傷。

  謀殺嗎,可誰又會盯上一個小乞丐呢?一個小乞丐有什麽東西能被人盯上?

  李初年眉頭緊皺,殺這小乞丐的人,為什麽要將屍首丟在這個地方?是為了吸引某些人的目光嗎?還是想將殺死小乞丐的罪責,推卸到厲鬼身上?

  如果真的如此,哪個人挺可恨的。

  隻是這些似乎與自己並沒有多少關係,死了人這種事,還是交給官府最靠譜,盲目去查,簡直就是嫌安樂日子不夠長。

  李初年準備轉身走人。

  隻是在他準備轉身離開之際,冥冥之中卻模糊的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暗處注視著自己。

  他身體僵硬一刹那,麵色自然的轉身走向陳府方向。一直到這種感覺消失到無影無蹤,他才敢轉過頭來,看向西大街橋頭。

  而此時他與西大街橋頭之間,已然隔著幾棟屋子。

  “被人發現了?還是說,隻是暫時懷疑我?”李初年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哪怕是他的錯覺,他也提高了警惕心。

  “未必是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而是我剛好路過,對我有好奇才對,更何況監理司的人不會知道我的身份。如果那個折紙人真的僥幸活了下來,他定然不會將我的身份公之於眾!”李初年心道。

  隻是這些,多少隻能算是心理安慰罷了。

  因為他也無法摸清楚,那折紙人究竟是不是心理變態啊,或者精神有問題的人。一般人發現重寶自然不會透露出去,但誰知道人家是不是一般人呢?或許二般三般呢……

  李初年深深呼吸幾口氣,平複自己躁動的心情,目光重新投回大街上。

  因為厲鬼的緣故,如今大街上的人很少,街上遊人三三兩兩,擺攤的小販也少了許多。

  他漫步在大街上,並不顯得突兀。

  西大街橋頭。

  一棟木樓二層樓台裏,一個身著紅衣長袍的男子,麵容冷峻,氣質陰冷。

  他旁邊是一個女人。

  如果李初年在此的話,定然能夠認得出,這個女人,便是那一日城外的那個女人!

  紅衣長袍的男子麵容冷峻,但臉上帶笑道:“肖長春斷了一條胳膊一條腿,為了一條胳膊和腿,他花費巨大代價,才從一個修人匠那裏重新得到一條胳膊和腿,而你卻安然無恙,不然怎麽說最毒婦人心。”

  紅衣男子身旁的紅衣妖嬈女人麵色未改道:“他自己技不如人,沒死已經算幸運。”

  聲音很是誘人。

  紅衣男子冷哼道:“齊紅顏,你不要忘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就好。”

  齊紅顏看都未看紅衣男子一眼,轉過身一步跨出,下一刻就消失在樓台之中,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