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修行與消息
作者:貌似逸先生      更新:2020-07-23 11:11      字數:2346
  時隔三月,想起裴禮生前說過的話,李初年不由沉默了。

  不知為何,這個隻見過幾麵,說過幾句話的男人,給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很深刻。

  李初年抬起頭,訓斥道:“擦幹淨!”

  陳希平靦腆笑了笑,一骨碌跳下來又坐回石凳上,一邊擦一邊道:“不是我說啊,你就這樣安心待在小鎮上不好嗎?幹嘛要習武?這小鎮習武的也不多,更不要說你這麽有錢,光是我爹鋪子賣的那些酒,就足夠你揮霍很久了。”

  李初年沒有說話,他習武隻是為了自保,至於為何要自保,又有誰要害他,這些不說也罷。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未來他會麵對怎樣的敵人。

  這個世界又是怎樣的,他也在一步步的認知當中。

  陳希平見李初年閉口不言,這三個月來也習慣了,隨即閉口不言,喝著自己的小酒,吃著自己的東西。

  就這樣,小院裏又重歸於平靜。

  李初年翻書聲不絕,忽然目光停留在書籍某一頁。

  上麵有一則故事:

  世有傾城舞。

  衣袂如雲,影動隨心,一故傾城,再故傾國……

  李初年目光停留在這一頁,然而後續的記載,就忽然變了,變得詭異莫測,鮮血淋淋。

  見過那佳人舞的,大多數都化作了雕像,少數毅力堅定者,自絕了雙眼。

  然而,凡是看過那佳人舞的人,盡皆念念不忘,便是那些毅力堅定者,亦是在隨後的幾日時光裏,慢慢死去,仿佛詛咒一般。

  且那個跳舞的人,出現的時間,地點,都是不定的,也就是說,如果你有幸遇見,那恭喜你,你中彩票了!

  “這是一件成功的器物嗎?”李初年喃喃道。

  無論怎麽看,這都是在描述一個恐怖的存在,且強大詭秘之處,遠遠不是殘次品能夠比擬的。

  陳希平抬頭愣了下,“啥玩意?”

  李初年合上書籍,起身準備離開小院。

  陳希平連忙跟上。

  離開小院,李初年出了柳絮巷後,便直奔東大街而去。

  小鎮有兩條大街,東西大街。

  兩條大街,隔著一條河。

  東西兩麵又各自有數條小的街道。

  看著走向自己家酒鋪的路,陳希平不解道:“我有些不明白,自打你來這一個月,天天往酒鋪子裏跑是想幹啥啊?我家做生意你保管方一百二十個心。”

  李初年搖頭道:“酒鋪人多,南來北往的人也多,能打聽各種消息,再者,買點好酒,明天去拜師。”

  陳希平怔住,小跑到李初年身前,緊緊盯著他,一臉狐疑道:“李初年,你該不會是逃難來的吧?你會不會是殺人狂魔?還是被人栽贓陷害?害怕有人追殺你?哦!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麽當初你沒路引還沒戶籍,原來你是逃犯啊!”

  陳希平一臉發現新大陸的驚奇表情,卻沒有一絲膽怯。

  相處三個月,李初年是什麽人,他再清楚不過了。

  李初年白眼道:“你想象力夠強。”

  陳希平哈哈大笑,好像就真被他言中了一樣,他有些得意。

  可下一秒,陳希平有些憂愁,“我爹說,現如今外麵的世道很亂的,很少有地方能像平安鎮一樣。”

  李初年看著陳希平,有些驚訝,他確實沒想到,陳希平看似紈絝,但心很細。

  習武,除了自保,更多的,卻是想去遠方……

  就這樣,兩人一路來到酒鋪。

  今兒個酒鋪人少,酒鋪裏的掌櫃,自然認識李初年和自家少爺。

  給小二囑咐了一聲後,便繼續忙活去了。

  小二上了壇好酒,幾碟小菜,李初年就靜靜的坐在位置上,安靜的喝酒,時不時的聽著酒肆裏人大聲聊天,痛快喝酒。

  這裏南來北往的人多了,這三個月,李初年從他們的口中,也得知了不少的事情。

  “聽說北方又有一個大城淪落鬼城,便是那監理司的大人,也有不少死在了裏麵。”

  “世道太亂,魑魅魍魎統統都出來做怪了,如果沒有監理司大人,都不知道禍端什麽時候會蔓延到我們平安鎮,唉……”

  “擔心這些,實在多餘,來來,滿上,喝酒!”

  “……”

  三個月裏,李初年聽得最多的,當屬監理司。

  三百年前,萬鬼群出,禍亂世道,朝廷召集能人異士,設監理天下監理司,監理司橫空出世,短短數十年間,蕩平無數鬼怪。

  然而三百年過去,現如今的監理司,雖然依舊盡著本職工作,但也成為了籠罩在大慶皇朝頭頂的陰雨。

  成也蕭何敗蕭何,不過如是。

  而監理司之中,除卻那權利最重的天明、天權、天樞、天壽、天授、天辰、天慧、天府、天機、天生等十位天位高手,下麵還有七十二位地字號高手。

  地字號下麵,還有數百名人字號高手。

  幾乎每一名人字高手,都是小宗師的高手!

  地字號,則是大宗師高手。

  至於天字號,便是那宗師之上。

  而整個大慶,當屬武夫最多,劍修次之,符修煉氣士漸第。

  器修少之又少,幾乎沒有。

  各自修煉道路也不盡相同。

  其中天下修士,武夫八成,關於武夫的修煉路子,李初年聽得最多。

  武夫一路,最開始打熬身體,這一步最難,也是最耗費時間。

  當然,武夫第一步之後的路子,李初年就不知道了,平安鎮到底偏僻了些,消息流通也就那麽多。

  陳希平對這些漠不關心,世道再亂,也不可能蔓延到平安鎮。

  平安鎮都相安無事五百多年了,便是五百年前,大慶建國之戰,都沒有蔓延到這裏。

  “光是喝酒太沒意思了,初年,要不咱去找找樂子?”陳希平一臉淫笑道。

  李初年扭過頭看著他,沉默片刻,不知為何,他腦子裏忽然閃過,之前在街上遇見的那個乞丐。

  那個乞丐,明明感覺是死人,為何會一眨眼消失不見?

  李初年沒有懷疑自己的眼光,因為自從從裴禮器物之中離開後,他就漸漸發現他能夠看見生死線。

  比如某個人快死了,身上氣機若有若無,而有些人生了大病,身上氣機紊亂。

  至於死了的人,則是一點氣機都沒有。

  李初年點了點頭道:“走吧。”

  他想去看看那個乞丐,如果乞丐真是死人,那乞丐的身份,不言而喻。

  所謂厲鬼,便是器物。

  修行之人將其視為器物,是因為能夠利用和掌控,而普通人,則是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