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末考越來越近，大家都在臨考前抱佛腳。

  也有很多例外，秉著死豬不怕開水燙，越到考試我越浪的心態，跟舍友翻牆溜出去網吧通宵打遊戲。

  “你怎麽又來了？”

  淩若合上書本，看著來者有些厭煩。

  和旁邊其他人打過招呼後，夏紙鳶搬起一塊凳子，來到對方麵前坐下：“古有劉主三顧茅廬，今有我紙鳶請人出山。麵子啥的壓根不重要，隻要能讓你幫忙，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揉了揉酸澀的太陽穴，淩若麵部微微抽動：“你這壓根不是三顧茅廬，而是持續性騷擾吧？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真想喊宿管阿姨過來把你趕出去。”

  “盲猜你不會這麽做。”

  從文件袋裏取出一遝紙張，紙鳶挪到她的麵前：“關於昨天的那個問題，我把自己的答案填在這份文件上，希望能契合你心中的答案。”

  淩若沒有說話，漫不經心地拿起桌麵上的文件。

  片刻後，她搖搖頭：“很抱歉，依然不是。”

  已經數不清對方來過多少次，淩若原本以為夏紙鳶每次铩羽而歸，都不會再過來打擾自己的生活。

  可這家夥卻是鐵了心要請自己出山，像個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頑固小強。

  “那我今天回去思考一下，明天在過來給出新的答案。”

  “且慢。”

  “嗯？”

  正欲離開的紙鳶，轉過身問道：“回心轉意啦？”

  淩若搖搖頭：“並不是，我隻是想告訴你答案，順便提醒你以後都不要再過來了。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裏獲得我的消息，但我還是要明確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我不可能為任何企業效力。”

  “我就喜歡看別人瘋狂立flag...”紙鳶小聲嘀咕道。

  “什麽？”

  “沒、沒什麽。”

  拿起書架上的複習材料，淩若將其丟在桌麵上：“第二十三頁，第八道選擇題。”

  “二十三頁，第八選擇題...”

  按照對方的話，紙鳶快速翻開小本子。

  指尖點在題目上方。

  “世界上沒有一成不變的管理模式，並不是一個管理者熟記了管理的一般原理和原則就可以成為一名優秀的管理者，從這個意義上講管理是一門藝術。”

  “耶，沒錯。”

  倚在桌麵旁，淩若與她對視：“我到現在都沒能學會怎麽管理人，你給我提供的崗位對管理者要求太高，恕我愛莫能助。”

  這句話不僅是在告訴夏紙鳶題目的答案，同時也是在暗示自己暫時沒有準備好上崗。

  別看她現在是學生會副主席，同時兼紀檢部部長，其實很多成員都不怎麽服從自己的命令。除了在大事上會比較統一，平常組織開會或者開展活動，那群老鼠屎都會暗中使絆子，故意惡心自己。

  如果淩若真的熟練掌握管理技巧，或許這種情況出現的次數會減少很多。

  拒絕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紙鳶畫的大餅，同時淩若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清楚自己不能夠完全勝任這個職位。

  首先年紀很輕，其次資質很淺。

  強行A上去的話，肯定會有很多人心生不滿。

  前期開展工作還好，後期全都想著，怎麽收集工作出現失誤的證據，好在關鍵階段跳出來惡心人。

  除非淩若真的能拿到股權股份，但正如夏紙鳶自己所言，中等馬一旦失利後淘汰出局，繪製的美好藍圖也將土崩瓦解。

  習慣對方的拒絕後，紙鳶也不氣餒，她收拾好文件站起身：“我不會放棄的，相信遲早有一天，能夠打動你。”

  目送夏紙鳶離開，淩若搖了搖頭：“真是一個死腦筋。”

  回到寢室，關門反鎖。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紙鳶滿臉生無可戀。

  正準備出門的白梨，猶豫幾秒，伸出手輕輕戳了戳她的背部：“我準備去食堂，要幫你打包嘛？”

  “可以嘛？太謝謝了！每次都麻煩學姐，我都有點不好意思。”

  “沒、沒事。”

  本來紙鳶打算跟她一起去，回想起之前兩人同行，對方一言不發的模樣，還是選擇放棄這個想法。

  反正食堂那麽擁擠，在宿舍裏等著也沒什麽不好的。

  ......

  關上門走到廊道口，淩若拿起手機撥通電話。

  那頭響了幾聲，才出現主人的聲音。

  “小若？找我什麽事？”

  瞥了眼空蕩蕩的走廊，淩若輕聲詢問道：“表姑，身體還好嗎？”

  “還算硬朗，怎麽啦？”

  “你認識一個叫夏紙鳶的女孩兒嗎？”

  “哦？她去找你了？”

  淩若如實回答：“是的，您公司是出現什麽問題了嘛？”

  “差不多吧，一群狼子野心，我都還沒退位，就想方設法夥同競爭對手下絆子。”

  “那...我爹知道這件事嗎？”

  “我沒跟任何人說，也不需要勞煩你父親。”

  “表姑，您這是何必呢...”

  電話那頭沉默半晌，才悠悠道：“小若，你現在長大了，有些事我也不瞞著你。當初我和你表姑丈出來打拚，家裏邊一致持反對態度。後來更是在我們孤立無援時落井下石，那時候我就發誓絕不回這個冰冷無情的家。”

  “呃呃。”

  淩若遲疑片刻，繼續道：“我不清楚這些事，但我相信如果你讓老爸知道，他肯定會出手幫你的。”

  “已經沒必要了，我已經物色好人選。”

  “是那個夏紙鳶嘛？”

  “嗯，如果她向你保證什麽，姑姑可以幫忙兜底。反正我寧可把公司讓給外人，也不會留給這群吃裏扒外的混賬東西。隻要你願意的話，我的公司隨時歡迎你加入。”

  “容我再考慮一下吧。”

  “嗯，好，不著急。”

  掛斷電話後，淩若望向窗外。

  一方麵是因為姑姑的事，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家裏邊。

  難怪父親從沒要求她什麽，怕是不想讓自己走表姑的老路。

  正是因為家裏邊長輩的強勢態度，才會引發雙方現在尷尬的場麵。

  還真是老死不相往來...

  至於那個叫“夏紙鳶”的人，除了臉皮非常厚、死纏爛打之外，淩若暫時沒發現她身上的閃光點。

  或許，臉皮厚也是優點？

  當初劉主要是玻璃心，被拒絕兩次後徹底放棄，臥龍估計會宅在山中一輩子。

  往後一周時間，紙鳶沒有再過來打擾。

  淩若猜想是末考的原因。

  瞅瞅自己舍友，考前幾天，熬夜翻書，試圖把書本扣下來裝進腦子。

  夜晚九點鍾。

  “學姐，考完試你有什麽打算嘛？”

  白梨抬起頭，眨了眨眼：“收拾一下行李，然後訂車票回家過年。”

  “考完不在S市玩幾天？”紙鳶好奇道。

  白梨搖搖頭：“不了，我想早點回家。如果拖到春節，車票還會漲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