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伊。”

  “嗯？”

  紙鳶身子半側，用手撐著腦袋：“我得跟你坦白件事，否則誤會將越來越大。但如果說出來的話，有可能會讓我在你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那就不說了唄！”芮伊眨眨眼。

  她雖然很好奇，但也不想讓人為難。

  長歎一聲，紙鳶苦笑道：“不說的話，憋著又很難受。”

  這些誤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可能會瓦解，也有可能會越積越深。

  芮伊伸出手摸摸她的腦袋，用大人的口吻安慰道：“學姐想說就說吧！我願意當你的專屬聽眾，不會將這些小秘密傳播出去的。”

  紙鳶忍俊不禁：“你這舉動像個小大人似的，我又不是什麽小孩子。”

  “嗯哼？安慰的話你不想聽，難不成要我打擊你？”芮伊嘴角微微上揚。

  她可不像外表那麽乖巧可愛、人畜無害，實則還是個腹黑的毒舌少女。

  當然，正常情況下，芮伊是不會展露這一麵的。

  “算了，我直說了。”

  紙鳶頓了一下，繼續道：“其實，我的成績沒有現在這麽華麗。還在高一的時候，我的成績就經常墊底。至於學生會主席這個位置，還是班主任力推我上去的。”

  “就這？”

  “就這。”

  與想象中的不同，芮伊的反應很平淡：“還以為是什麽大事，虧我一直提心吊膽的。”

  “要不然你覺得是什麽？”紙鳶好奇道。

  芮伊歪著腦袋：“我以為你會說自己得絕症了，要把這輩子儲存的財產全部贈送給我。”

  紙鳶掐著她的臉蛋：“你在想桃子吃呢！”

  “怎麽不問問我，你要是真說這話，我會是什麽反應？”

  “我覺得你不像是那種會說好話的人。”

  “嘁~！”

  周日下午三點鍾，兩人來到一棟樓前。

  之所以早上不過來，是因為她們離不開棉被的懷抱。

  大冬天除非是憋不住，否則沒人願意鑽出溫暖的被窩。

  “你確定他一定會乖乖在家等你？”紙鳶抬起頭，看著眼前熟悉破舊的房子。

  芮伊點點頭：“其他季節我不好說，但冬天的午後肯定會待在家中。即使是購買糧食，也會在上午搞定。”

  紙鳶疑惑道：“為什麽？”

  “原因很簡單，他特別怕冷。”

  “”

  芮伊輕歎一聲：“自從奶奶去世後，爺爺天天往外跑，總是到朋友家裏下棋、泡茶聊天。按他的說法，怕自己哪天不在了，都沒有人會發現。”

  “難怪”紙鳶低喃道。

  她就特別納悶，喬正陽為什麽會在大熱天，跑到太陽底下跟人下棋。

  感情是因為怕自己離開人世，卻無人料理後事的緣故。

  想想還是蠻辛酸的，一把年紀還搞成這樣。

  紙鳶眉頭微皺：“他為什麽不去養老院？”

  “爺爺不喜歡被人限製，他更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芮伊答道。

  一路閑聊，終於來到家門口。

  “叮咚~！”

  門鈴響了片刻，就在她們放棄要轉身離開時，終於聽到裏麵傳來的動靜。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穿著嚴實的老者，明明身上披著棉大衣卻依然瑟瑟發抖。

  看到是自家孫女，喬正陽讓開路，朝她招招手：“趕緊進來，外麵要冷死了！”

  “爺爺，你有必要穿成這樣嘛？”芮伊有點無語。

  喬正陽自顧自走到沙發前：“你懂個錘子！我們南方又沒有暖氣，不多穿幾件萬一感冒了怎麽辦？”

  芮伊指了指頭頂上方的設備：“咱們這確實是沒有暖氣，但可以開空調吹暖風啊！”

  喬正陽搖搖頭：“不要，浪費電！”

  “爺爺，介紹一下，她是我的學姐。”芮伊將紙鳶拉到身前。

  此時喬正陽才注意到孫女多帶了個人進來，定睛一看發現還是熟人：“是你！”

  紙鳶麵帶微笑：“老爺爺，好久不見！”

  芮伊頭上冒出三個大大的問號：“你們認識？”

  喬正陽笑著說：“你還記得不？今年七八月份時，我不是在公園下棋，然後待太久就中暑了嘛？”

  “別告訴我，紙鳶姐就是那位救命恩人？”芮伊敏銳道。

  紙鳶擺擺手：“救命恩人談不上，我隻不過是恰好路過，就稍微幫忙一下。”

  喬正陽開始燒水準備泡茶：“我尋思著找個機會請你吃一頓，報答那天仗義相救的恩情。沒想到你們倆認識，以後也方便聯係。”

  “喬爺爺您客氣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紙鳶開始客套。

  要知道最近芮伊都待在她家裏蹭吃蹭喝，硬要算賬的話一頓飯肯定是還不完的。

  兩人也沒待多久，陪老人家閑聊片刻，便起身告辭走人。

  喬正陽表示理解，畢竟她們都是高中生，準備參加高考，沒有太多放鬆的時間。

  能抽空來看他這個糟老頭子，已經心滿意足了。

  “你還有什麽要去的地方嗎？”紙鳶轉過身詢問道。

  芮伊搖搖頭，主動牽起她的手：“沒有，我們回家吧！”

  外麵氣溫有點低，還不如待在家裏舒服。

  南方冬天雖然沒有下雪，但在外麵還是感覺挺冷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見到有人在賣香醬餅時，紙鳶下意識朝芮伊看去。

  和自己預料的那樣，小可愛雙眼發光，口水差點沒流出來。

  紙鳶輕笑一聲：“走，買點回家吃。”

  “那晚餐我們還能吃得下嘛？”芮伊擔憂道。

  紙鳶拉著她朝小商販走去：“回去米飯下少一點就沒事了。”

  等待香醬餅出爐之際，芮伊開始主動找話題：“學姐，我每天這麽黏人，會不會影響你交朋友吧？”

  “那倒不會，因為我就你一個朋友，其他人都隻是認識的同學罷了。”紙鳶實話實說。

  芮伊突然鬆了口氣：“那就好，我還真怕自己會變成罪孽深重的女人。”

  紙鳶哭笑不得：“你說的都是啥呀？”

  “沒，你啥時候才會對我說：別看這婆娘長得可愛，其實身材老哇塞了！”

  “確定身材有我好？”

  芮伊撇撇嘴：“你是話題終結者嘛？”

  “不，就單純地覺得懟你很爽。”紙鳶露出斜眼笑。

  “我跟你講，你會被太陽的！”

  “嗯哼？”

  “輕攏慢撚抹複挑，初為霓裳後六幺懂不懂？”

  “你別亂開車！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一麵？”

  “你不知道的東西多著呢！”

  兩人一路拌嘴，到家口才停下。

  關上門穿上拖鞋後，芮伊閃身撲到沙發上，將手裏的袋子遞給海棠：“阿姨，紙鳶給您買了香醬餅，快趁熱嚐嚐味道！”

  紙鳶單手提起小可愛：“你先把外套給我脫了，也不怕把沙發弄髒。”

  “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