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是個啥？

  許漢沒猶豫，直接點了進去。

  和之前那個“血”裏麵一樣，點開之後，呈現在許漢麵前的是大片大片的灰霧，偶有零星的一些資料畫麵出現，殘缺不堪。

  他也懶得翻看了，直接讓小艾代勞。

  “小艾，幫忙整理一下。”

  然後就先放下手機不管了，等了一會兒之後，傳來了小艾的聲音：“整理完畢。”他這才拿起手機點開一看，發現“官”裏麵的修複資料已經整理好了，同樣有一個標題，不知道是不是小艾加的。

  不過在看到這個標題之後，許漢一怔。

  “神經引力”

  這就是這次的標題。

  神經引力？

  這是什麽東西？

  這次的標題不再是“R-8-L片段的表達”這種不明所以的東西了，不過“神經引力”這個詞匯，讓人看了之後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究竟是個啥。

  於是許漢細看起來，看著看著，他對於這個“神經引力”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換成通俗的說法，這東西就是“意念移物”。

  這讓許漢很是興奮。

  和溶解血栓相比，意念移物無疑酷炫多了，更加高科技，也更加複合“神性1號”的造神目標，可是再繼續看下去，許漢卻是苦笑了起來。

  從絕對內容上來說，這份修複出來的資料並不比溶血8資料的絕對內容少：溶血8對於R-8-L片段進行了表達，這份資料也對於M-2-Y片段進行了表達，並且還有一些額外的信息資料被修複出了。

  它的絕對內容比溶血8那份資料多，但它是殘缺的。

  按照資料所顯示，M-2-Y片段進行表達隻是其中一個步驟，還需要配合另外的一些條件才能夠達成最終的“神經引力”，也就是意念移物。而單獨隻有一個M-2-Y片段進行表達的話，所能起到的效果隻是以下這些：刺激神經活性，拓展神經邊界，為達成神經引力打基礎。

  簡單來說，相當於是個打地基的功效。

  “這有卵用啊……”

  許漢看著看著，揉起了眉頭，喃喃自語。

  然後他突然想到什麽，向主臥的方向看了一眼，靜默了兩秒後，問道：“小艾，這玩意兒……對阿寶的腦力低下症狀有效果？”

  小艾的聲音傳來：“有效可能達到78.49%以上。”

  許漢撫臉。

  果然，就像之前那次一樣。

  當時在進行資料修複的時候，就是以他當時的現實狀況為基準，給了他一個治血栓的玩意兒，因為那東西對他父親的腦梗有效。

  結果現在同樣的，又給了他一個M-2-Y什麽的，就因為這東西對於唐寶的智力殘疾有效？！

  許漢下意識地為了自身利益感到惋惜，因為除了對唐寶有用外，他一時之間真想不到這玩意兒對他有什麽好處。

  溶血8好歹能治愈青枯病，還有一定的優效促生效果，可以在經濟作物種植上賺錢，可這玩意兒有什麽用？

  神經這東西，植物類估計直接就沒戲了，排除在外。

  動物類的話，尤其是哺乳動物，也許有效，但是神經更有活性些，對於經濟效益有什麽幫助嗎？

  好吧，也許它可以讓動物們更加聰明點？但是那對於他來說有什麽意義？當一個人奸，幫助黑猩猩們來一個現實版本的《猩球崛起》嗎？

  又或者說是給牛來一套，促進牛板筋生長來賺錢？話說牛板筋跟神經也完全不是一碼事啊！……

  許漢亂七八糟地想著，一開始確實是更多地在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惋惜，但是想著想著，又看了主臥的方向兩眼，思想漸漸扭正了過來。

  好吧，反正隻要有錢，以後還可以繼續進行資料的修複。

  現在修複出一個這東西來也挺好，至少有希望把唐寶的智力殘疾給治好了……

  許漢的手指在桌子上無意識地點著，突然停住。

  他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他真用這東西把唐寶的智力殘疾給治好了，又教唐寶生活常識、知識等幫助她成為一個正常人，等到最後唐寶有了自己正常人的思維和想法後，她屆時將會有什麽樣的想法？

  她到時候就會意識到，竟然有人能夠把她這種智力殘疾給治好，這是多麽驚人的一件事！

  她會不會被動或者主動地說出去？

  自己到時候會不會有危險？……

  許漢皺緊了眉頭。

  這也是他剛才亂七八糟地想這玩意兒的用途時，卻沒有把“給人類用”考慮進去的原因了，因為大範圍地用這種東西治療智力殘疾來賺錢，簡直就是找死。

  可是就算不大範圍地用，隻在唐寶一個人的身上用，現在想來都是危險的。

  人心難測。

  人類能有多美好，就能有多醜陋。

  許漢現在很理解神性複蘇委員會裏麵那些隻想著自己成神的成員了，有的時候就真是這樣，不是不願意做好事，隻是無法確定別人是否會以同樣的善意回報。就像經典的“扶老奶奶”一樣，大家不是不想扶，而是想扶，卻不敢扶。

  “又繞回來了……”

  許漢想到這裏，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語。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這其實就是“走哪條路”的問題——他白天的時候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現在卻是直麵這個問題，繞都繞不過去了。

  就這樣，他在餐廳裏坐了半天，想了半天，最終做出了決定。

  當做出這個決定後，許漢歎了一口氣，然後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了主臥，打開門。

  他反手打開了牆上的吸頂燈開關，走了進去，走到床邊，想要叫唐寶起來吃飯，嘴巴張開卻是沒有發出聲來。

  他在唐寶床邊緩緩蹲了下去，平視著她的臉龐。

  臥室昏黃溫暖的燈光灑在她的臉上，讓她看著像是個正常人，也隻有睡著的時候，她才會像個正常人，但她的人生終究是跟正常人不一樣的。

  如果不出意外，自己會盡量找一家好點的福利院把她送過去，但就算是“好點的福利院”，又能好到哪裏去呢？不打這些孩子，已經算得上是好了吧，不拿繩子捆狗一樣捆著他們，那就算是更有良心了。

  當然，許漢也理解，一個福利院就那麽幾個護工，工資又低，卻有那麽多難以管教的孩子，很多事都是沒有辦法，但理解歸理解，一想到以後唐寶可能會有的種種經曆……

  許漢伸出手來，在她臉上輕輕地摩挲著。

  她的命運，現在就在自己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