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吧，隻不過不敢讓我知曉？”

  沈文韶名氣大，愛慕者眾多，眾人虎視眈眈的位置最後被一個名不見經傳還沒有身份的人給占了，想也知道會引起多大的喧囂。

  然而喧囂卻不曾鬧到沈文韶麵前，唐笑悟了，這是不敢去蒸煮麵前舞啊。

  說起來，金榜食府這陣子熱鬧是熱鬧，真正來找茬的卻沒幾個，偶有那一兩個對著唐笑冷嘲熱諷，也必不會出現第二次。

  “你做什麽了？”

  沈文韶一臉無辜，“並未，許是大家也樂見其成。”

  我信你個鬼。

  唐笑翻了個白眼，“我雖然幫了你，但這隻是權宜之策，假的不會成為真的，時間長了必然會被拆穿，你可有想過到那時要如何應對？”

  沈文韶表情嚴肅起來，睿智的眸中閃過沉思，半晌，他抬起頭，語氣認真，“那些熱心人掐算出的吉日是何時？”

  唐笑怔了一下，而後有種想掐死他的衝動，自己在認真跟他商議對策，他在跟自己開玩笑？

  “你正經些好不好！想身上背上信口開河的汙名不成？”

  沈文韶無奈歎息，“正是我前思後想，除此之外並無更為妥帖的法子，先前也是著急了，這會兒想要澄清怕是為時已晚。”

  怎麽會？唐笑震驚，他怎麽會沒有把握就瞎特麽出招？

  唐笑以為他必然會有後招，畢竟事關他的名聲，這人不是一心要做個名留青史的名臣，怎麽會讓自己沾染上不好的言論？

  “你在說笑是不是？你肯定已經想好如何解決了是不是？”

  沈文韶搖搖頭，“此事壞就壞在安定侯地位不凡，他又是個疼女兒的，一直對我心存芥蒂，覺著是我耽擱了他女兒的姻緣，若讓他知曉……怕是不會善了。”

  唐笑愕然地張大了嘴，她還以為等風波平靜了此事就能銷聲匿跡，這是被盯上了？

  “那、那怎麽辦？那總不能我真的嫁給你吧？”

  沈文韶眼神沉靜而溫和，“你若不願，我自是不會逼迫，此事本就是因我而起……”

  “不是你等一下，什麽叫我不願，合著你願意？”

  唐笑不愛聽這話，他倒是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沈文韶眼裏閃過一抹笑意，“我自然，是願意的。”

  “你看吧，你也……？？”

  唐笑猛地抬頭，“你願意？你聽懂我問什麽了嗎？我是問，你願意將計就計娶我？”

  “不是將計就計，我以為，我之前表現得很明顯。”

  他在跟自己瞎扯什麽玩意！

  唐笑又要去倒涼茶，沈文韶從她手裏拿過茶壺，倒好了遞過去。

  “那枚戒子，不是早送給你了。”

  “你那是、那是醉酒後不清醒，你真的是送給我的？”

  “嗯，我不是說了，不騙你。”

  唐笑身子顫了一下，他記得！他沒有喝醉！

  所以，所以那日在馬車上他倒在自己身上他也記得？自己說的那些話他聽見了？他把自己按在床上，也是清醒的？

  社會性死亡也不過如此，唐笑很想當機逃避，但情況似乎不允許。

  “你總是以為我另有所圖，我很傷心，隻能借酒消愁，效果甚好。”

  唐笑咬緊牙齒，“我會以為你另有所圖，是因為什麽？”

  “是我的錯。”

  “……”

  “隻是人犯一次錯，總該有個悔改的機會，我也想要。”

  沈文韶聲音是唐笑沒聽過的軟，在她的心尖尖兒上瘋狂蹦迪。

  他真的喜歡自己？那股不真實的感覺又來了，同時還夾雜著一股陌生的悸動。

  “你讓我想想。”

  沈文韶嘴角微微翹起，也不趁勝追擊，語氣溫柔地應下，“好。”

  他起身要離開，唐笑忽然站起來走過去，她都願意想一想了，“我能摸一下你的腰嗎？”

  都要談戀愛摸摸腰不過分吧？

  沈文韶明顯僵了一下，唐笑補充，“就輕輕摸一下……”

  話沒說完，沈文韶已經拿著她的手擱在自己腰上。

  唐笑舒坦了，剛剛沒好意思多感受，這又韌又細的腰絕了！她可以玩一年！

  沈文韶輕輕閉了閉眼，收在袖中的指尖不著痕跡地顫抖了幾下。

  再等等，不能嚇著她。

  不能讓她怕自己……

  ……

  “嘻嘻嘻嘻……”

  唐笑獨自在雅間裏回味著沈文韶好腰的手感，臉頰耳朵紅紅的，滿足得不行。

  她可以跟沈文韶談戀愛了！

  唐笑捂著臉頰傻笑，還有這種好事兒呢。

  原本隻是想從旁觀望，願他能有個盡善盡美的結局就心滿意足，卻沒想到自己有可能陪在他身邊。

  也不是沒有過擔憂，那麽厲害一個人，自己肯定是算計不過的，可唐笑也想得開，她可沒有國朝女子普遍從一而終的念頭，不開心了自然有辦法離開，去尋找自己的開心。

  對嘛對嘛，這麽想開了，這可真是一件好事！沈文韶喜歡她，那不也正說明自己還挺不錯的嘛，嘻嘻嘻嘻。

  唐笑忽然就感受到了戀愛的甜味，原來是這麽個感覺，分分秒秒都想笑，想一想都樂得喜滋滋，停都停不下來。

  她打算去告訴桔梗這個好消息，站起來沒走兩步，心口卻一陣銳痛，痛得她不得不蹲下身，手都撐在地上。

  眼前出現點點白光，疼痛讓唐笑的意識逐漸模糊，額角有汗水順著流下來。

  隱隱的，她似乎聽見桔梗驚懼的聲音，隨後失去了意識。

  唐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桔梗在床邊守著她，見她醒來，紅腫的眼睛裏又蓄上淚。

  “姐，我怎麽了？”

  唐笑這也是第一次被疼暈過去，她有點緊張，莫不是她的身子有什麽問題？可不應該啊，她來這兒之後能跑能跳，能吃能睡，偶爾去珍熙堂被抓著問診，都說毫無問題。

  桔梗擦去眼淚，語氣竭力鎮定道，“大夫說你沒事，是姐姐嚇到了。”

  這語氣聽得唐笑心慌，忍不住撐著身子坐起來，“姐，你別瞞我，我撐得住，我是不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了？你別不敢說，你不說我反而要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