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小沙彌就與老和尚坐在山崎旁邊。

  “小和尚，給你。”穀靈兒隔空遞上了一布袋零食。

  “多謝女施主。”小沙彌也不客氣，也是吃慣了。

  至於這以真氣托住物品之法，他也會。

  雖然還年歲還不大，也沒有生出法力，但他自小被老和尚伐毛洗髓，如今大小也是個先天。

  ……

  白天趕路，傍晚休息。

  天蠍驅趕蟲蟻，袁星布陣警戒，也是隱蔽。

  穀靈兒拿院子出來，芍藥與李靜循一左一右的推開門，站在門口請大家進。

  一個是貼身丫鬟，一個是晚輩，端茶送水的都是她們。

  ……

  那兩進的院子，就這麽憑空出現了。

  小沙彌目瞪口呆，老和尚倒不以為意。

  他很久以前就探過了，雖然沒探出底，但由佛法感知，這些人都身具功德，不是壞人，這才沒有阻止小沙彌上山玩。

  ……

  老和尚和小沙彌被安排在前院，與山崎和天蠍做鄰居。

  兩人沒有意見，收拾房間，接著做晚課，然後出來吃飯。

  全素食，品種雖多，但屬於粗茶淡飯。

  不過在老和尚看來這很好，比那種精致的素宴好多了。

  平平淡淡，才是真。

  ……

  晚餐後，沒事做，下棋。

  天蠍與老和尚正兒八經的對弈，山崎對小和尚，旁邊一群小女子添亂。

  玩到夜裏散場，做晚課，然後洗洗睡了。

  小沙彌有些睡不著，“師父，他們是什麽人？”

  “阿彌陀佛，緣聚緣散皆是因果，他們與我等為鄰十數載，若有圖謀也不是害人，不必提防在意，放心睡吧。”

  “哦。”

  ……

  第二天早上，早課之後，飽餐一頓稀飯饅頭加鹹菜，然後上路。

  傀儡馬車，日行千裏，若無必要，中間不停，一日兩餐，中途肚子餓，隻能吃些點心。

  方便什麽的，用真氣調整，鼓動腸胃。

  小沙彌初時有些不習慣，慢慢也就適應了。

  ……

  路上，山崎與眾人談佛（隻是書中之言）。

  佛門佛法有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佛門未立之時，便是佛祖也不清楚，迷茫的探索。

  在尋求的道路上不斷前進，最後走到了世間最高處，發現前麵沒有路了，想要超脫天地，唯有渡過大寂滅。

  第二階段是立了佛門以後，到封神大戰之前。

  佛門開始廣為傳播佛法，就是後來所謂的小乘佛法，也就是不介意凡俗之事，可以吃肉，嫁娶。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沒有太多人堅定的信佛，他們不願意為了成佛而放棄一切。

  既然無法改變人們的思維，那就隻能迎合人們的習慣，慢慢教化。

  但這些人既然舍不得凡俗之事，那就免不了因果牽絆，修行有成的時候，自然也最多隻能成為羅漢，無法成佛。

  而當時也有成佛的人，於是就有了所謂的小乘佛法之說。

  實際上，佛法沒有大乘小乘之分，成佛隻看覺悟，看能放下多少。

  第三階段是封神大戰之後，佛門也名動天下。

  有許多人願意為了成佛，而舍去一切。

  成佛的多了，於是就有了大乘佛法。

  說是隻要受戒修行，不沾葷腥什麽的可以成佛，而吃肉的是小乘佛法，隻能成為羅漢。

  實際上，佛法百無禁忌。

  而佛門在地府的六道輪回之中，也有一席之地。

  所以成佛的根源隻有一個，那就是因果。

  隻要有一顆堅定的向佛之心，曆經數世積累，甚至幾十世的磨難，便一定能夠放下足夠多，進而徹悟成佛。

  相比之下，道門在這方麵差一些。

  雖然也能積累福緣運道，但多少世輪回，才能有一次成為天人的機會，直接成仙的機會就更少了。

  而人間因果日益增多，想當天人都不容易，直接成仙也越來越難。

  另一方麵，成佛其實可以看作是一種強烈的執念。

  這與魔道其實異曲同工，因為魔道也是執念，念越深，魔性也越重。

  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就是放下一切，大徹大悟，了卻因果之後，自然可以成佛。

  ……

  路上，還與老和尚談佛理，談天說地論風景。

  就是沒有談修行，以免老和尚從他這裏領悟什麽法門，然後交給玄弉，那因果就大了。

  ……

  一晃九年多，從西都趕到了南徑關。

  南徑關建有兩座佛寺，一座是早就有的，供奉離別佛烏潔雅的佛寺，一座是隨楊玲瓏而來，建了沒幾百年，供奉無量壽佛的佛寺。

  前者接受香火，裏麵人聲鼎沸，因為都知道那是真佛，而且就在人間，就在東勝神洲。

  後者不接受外來香火，由太廟派專人打理。

  ……

  老和尚向離別佛寺借地方給徒弟剃度，獲得了允許。

  佛門廣開方便之門，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更何況都是佛門中人，天下佛門是一家。

  剃度受戒，小沙彌得了法號，玄弉。

  老和尚功德圓滿，越加感覺到時日不多了，於是問徒弟，接下來想怎麽樣？

  玄弉不明所以，“弟子不知師父何意？還請師父明示。”

  “罷了，為師直說了，為師如今已功德圓滿，不日將圓寂。”

  “啊！”

  “癡兒，莫要在意，入我佛門，求的便是圓滿。”

  “是，隻是徒兒舍不得師父。”

  “俗世有言三十而立，你如今也快了，說說，你接下來想幹什麽？”

  玄弉困惑的撓頭，“要不，弟子等師父圓寂了，送師父您的遺體回寺裏？”

  老和尚聽得哭笑不得，抬手就是一巴掌。

  “這種事情用不著你，再說了，為師還想葬在這裏，好多沾些佛氣呢。”

  “嘿嘿。”玄弉揉腦袋，“那弟子想到處走走。”

  “先去看看盤古大神留下的不周山，再去西牛賀洲的佛國逛一逛，看看能不能去佛界進靈山。”

  “到時候啊，說不定能到佛祖的極樂世界裏，再與師父你相見呢。”

  小和尚說得滿是憧憬，老和尚摸胡子，也是一臉向往。

  “行腳天下，這誌向也不錯。”

  ……

  玄弉的決定，讓山崎召開了會議，商量怎麽跟進。

  眾人習慣了山崎的安排，也就紛紛表示願意聽他的。

  山崎無奈之餘，也公布了構想——繼續跟著前進，暫時繼續使用傀儡馬車，且行且看。

  大家沒意見，山崎也就去同兩位和尚說。

  玄弉很是高興，不過表示要等師父圓寂以後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