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玲瓏聽著山崎的傳音，“你的文才武功，俱是當世絕頂，可惜你的命格不夠，不可能成皇稱帝。”

  “這不僅僅是你一個，男子都不行。”

  “這是天數，強求不得。”

  “若強求，隻會害人害己。”

  “明明是為了最終目標，一步一步去做的，但最後會發現，所有的一切，都在推動局勢變得跟你追求的不一樣。”

  “這便是因果的功效，而因果是所有一切相關連鎖傳遞，別說凡人了，便是道尊佛祖也無法控製，所以天數求之不得。”

  “朕跟你說這麽多，是惜才，希望你這個王族中的佼佼者，不要走錯路。”

  楊盛行禮，“不敢，陛下所言，楊盛謹記。”

  楊玲瓏擺手，“不，你要記得的是，若你走上了謀朝篡位的道路，不但你會死於非命，還會讓新皇用王族的血，鞏固她的皇權帝位。”

  “即是殺雞儆猴，告訴天下所有人，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也是向天下萬民展現作為皇帝的器量，不因親族違法而去袒護庇佑。”

  “同時，這也是清算一些因果，讓皇朝可以繼續。”

  “因為千年來，王族數量已經太多了，不死上一大堆，後人就沒地方了。”

  楊玲瓏說的滿是惆悵，楊盛卻是心中發寒。

  不過表麵上是大禮參拜，“陛下之言，字字珠璣，楊盛一定銘記於心。”

  “朕就是這麽一說，信不信在你，做不做更在你，該來的總會來的，這就是天數。”楊玲瓏看向獨孤龍兒，“朕記得，你出身於西方沙漠國度，回去閉關十年，不要入中土，免得被卷入劫中，死了怪可惜的。”

  獨孤龍兒行禮，“多謝陛下厚愛，在下一定遵命行事。”

  楊玲瓏看向地上四人，“你們四個也是，回去閉關，不要理外事。”

  “是。”四人致意，算是答應了。

  ……

  楊明月醒來後，發現山頂已經成了朝堂——搭起了平台，群臣百官都在上麵。

  來不及多說，便聽到楊玲瓏傳音，讓她換衣服。

  隨後被宮人們簇擁著，在搭起的圍欄裏梳妝，換上了太子朝服。

  在禮官的指點下，一步一步慢慢的，跟禮官從文武百官中間上場，接受他們躬身禮。

  一直走到百官之前，登上那搭起來的九階帝台之上。

  皇帝自然是在第九階，皇後娘娘與太後在第八階。

  本代沒有皇後，太後娘娘、白蘭在左側，山峖、山崎、山黛三人在右側。

  三公在第七階左側，國師府和書院的人在右側。

  太子位於第六階正中，偏左一些。

  王族宗、老位於第五階左右，王爺代表在第四階，鎮國將軍代表和柱國將軍代表在第三階左右。

  第二階左側是道、佛、儒等白道武林名宿，右側是武林世家和幫派，不那麽白，灰的，甚至是黑的。

  第一階是來觀禮的外邦代表，左側是完全並入皇朝的，遵循皇朝律法，右側是還沒有完全並入皇朝的，不遵循或不完全遵循。

  ……

  隨著太陽高升，換上了皇帝服，帶著帝冠的楊玲瓏，在宮人的簇擁下緩緩走來，緩緩走過躬身的百官。

  一階一階的走過台階，在眾人的躬身相迎中，走到了第九階的皇帝之階上。

  武林人士全部退到外圍，除非願意下跪。

  平常本是不用跪的，但今日這是冊封太子大禮，必須隨禮。

  ……

  楊玲瓏站定後，一尊千丈高的人像升空，吐氣開聲，音傳千裏，在山中回蕩。

  “朕記得，千年前有位前輩，號稱文成武德，雖不是什麽正道中人，但活著的時候也是稱尊天下。”

  “朕想來不勝唏噓，也就沒讓禮部寫一個表出來說朕，說太子如何如何好，如何上應天意，下承民意。”

  “任你筆下生花，寫得再花團錦簇，公道自在人心，無論是武林史，還是朝廷的史官，乃至世家的族譜，都會留有痕跡。”

  “朕這千年以來，有諸多感受，最大的感受，就是天道，大約隻有兩條。”

  “第一條便是因果，因果之大，力所不能及。”

  “第二條便是武力，因果之下，還需要絕世武力，才能與天爭一口氣。”

  “朕固然得天庇佑，得人算計，得以登上帝位，但若是朕沒有努力修行，朕早九百年前就老死了。”

  “朕這話放在這裏，與天下臣民共勉之。”

  “好，說正事，楊明月到天上來。”

  “說來也甚是奇妙，今日楊明月你能夠成為朕之太子，也是因果在先，武力在後。”

  “不過你記住了，這天下有的是無敵之武學，但若要成為無敵之人，還需要個人努力。”

  “今日，朕在此立你為太子，朕真的很高興，終於能夠卸下肩上的無邊重擔。”

  “這種心情，隻有當過一個，嗯，還算憂國憂民的好皇帝，才會有深刻體會。”

  “好在你的擔子都分給了內閣三公六部，以後，天下人要開罵，先罵他們。”

  “黑鍋盡管往他們身上扔，你就做一個好人，自然也能成一個好皇帝。”

  “啊，朕怎麽早沒想到這種事情呢，真是的，戰戰兢兢千年真是有些冤。”

  “哈哈，真是輕鬆，這種沒有壓抑，不用壓抑的感覺真好。”

  “楊明月，朕便傳你《觀無量壽佛度厄心經》與《無量壽佛度厄經》。”

  “這不是戰鬥之法，也不是什麽絕世武學，隻是治病養顏，讓人長壽。”

  “朕能成為此界第一，完全是因為人。”

  “對，就是我，因為是我，所以是我。”

  “怎麽，不相信朕是第一？”

  “嗬嗬，這自然不朕自大，也不是因為別人會讓著朕，更不是因為朕活得久。”

  “事實上，朕自認在六十歲，便天下無敵了。”

  “因為，朕真的太強了！”

  “無量壽佛！”

  一聲佛號之下，天上的人像暴漲。

  一千五百丈，二千丈……五千丈，一萬丈。

  一尊佛像，一尊高有萬丈，長有二十萬丈的臥佛像，橫於天空之上。

  別說中央皇朝了，便是在四海之中，也能看到那巨佛。

  而天下第一峰上的群臣，峰下的群雄，都隻能看到一角。

  那種巨大，越發襯托自身的渺小。

  “無量壽佛！”

  許許多多的人都跪了——佛門中人，佛門信眾，還有許多原本不信佛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