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煙火又在空中炸開，燦爛的光點在空中排列成玫瑰花的圖樣，特別好看，特別唯美，也特別短暫。

  “我不會喜歡你。”程寒川給的答案很決絕。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沈意晚一點傷心都沒有，反而在他隔壁上蹭了蹭，“你現在就是當你養了一隻貓對吧？教會這隻貓握手、敬禮你就很有成就感，而且，喜歡對我們來說真的特奢侈的，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她說著跌跌撞撞的，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你喝多了。”程寒川伸手拉了她一把。

  沈意晚勉強站起來，腳步還是有些晃，她揉了揉太陽穴：“剛才還好好的啊，可能是蹲著的原因吧。”

  程寒川直接將她扯到懷裏，強迫她坐在他腿上：“沈意晚，你若是有心儀的人早點說，我不喜歡被人背叛，你要與我相敬如賓一輩子無所謂，但你不能背叛我。”

  “我知道，我絕對不會背叛你，也絕對不會喜歡上其他人。”她說著頓了頓，“我，我這種人怎麽去喜歡一個人？”

  程寒川失笑，長指在她眉心一點：“還說沒喝多？都開始前言不搭後語。”

  “我剛才是說如果啊，如果我喜歡別人，如果我喜歡你的話。”

  如果她喜歡他。

  他恐怕就不會把她留在身邊了吧。

  若說一開始他對她很警惕，但現在他對她已沒那麽多防備，一來是她的所作所為都非常清楚的說著目的——她留在他身邊，就是為了對付楚鈞霖，就是為了沈氏集團的以後。

  二來是如她所說，她根本沒有喜歡一個人的心思，她的心已經死了。

  倒是個可憐的女人。

  看完煙火，沈意晚叫人上了蛋糕，吃完後她一個人跑去結賬，程寒川操作輪椅在後麵追了一會才趕上她。

  回家的路上司機開著車，程寒川的視線卻始終落在懷裏的小人和手中禮盒上，她已經睡著了，酒量是有夠差的。

  袖口和皮帶選的都很不錯，但看做工恐怕價格不菲。

  他給了她錢。

  但她從不多用。

  每次總是消費幾百塊，大多數還是吃的，從未見她給她自己買過名牌包和衣服，但給他買生日禮物一出手，恐怕就是他給她的小半月生活費。

  從吃飯到禮物，再到她捐的錢，這個月他給她的錢應該已經見底了。

  不，應該是早就見底了。

  這種禮物絕對不可能是她今天倉促之下買的。

  “沈意晚。”他突然叫她名字。

  懷裏的小人沒有反應。

  “對人太真誠，會死的快。”

  他也不知是在告誡她，還是在告誡他自己。

  到如今這種高度，他已經沒有再試錯的機會了，一步錯便滿盤輸。

  她這個變數，究竟是好是壞？

  ……

  翌日。

  沈意晚醒來的時候發現程寒川躺在她身側，兩人都穿著衣服，顯然昨天他隻是想辦法把她帶進了屋子裏，並沒有對她做什麽，這一點上，程寒川特別君子。

  甚至讓她懷疑她是不是根本沒魅力。

  不過仔細想想，這麽多年下來，程寒川身邊似乎的確沒女人，可能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沈意晚輕手輕腳的下床走到浴室洗漱。

  等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男人已經醒了，他靠在床背上，視線落在床尾某處。

  “你醒了啊。”沈意晚來到他身邊，將熱毛巾遞給他，“我本來就想說，要叫你起來先擦個臉。”

  “卡裏的錢還夠不夠用？”

  “夠，上個月的還沒花完呢，你放心吧，你給我的錢我有做投資，一個月五十萬就算放去存利息都給我花了，說不定以後你都不用給我錢了。”她道。

  “公司起來了，也不打算問我要錢？”

  “這……公對公肯定會問你要投資的，但是私人我不會問你要的。”

  挺獨立。

  他接過她的毛巾擦了把臉，沒睡意後起身走去浴室洗漱。

  沈意晚立刻去把門反鎖，生怕突然進來個傭人。

  程寒川更衣時，故意選擇了沈意晚給他挑的皮帶和袖口，為了跟這兩個搭配，他穿了並不常見的一條西服，酒紅色微帶燕尾的外套，深藍色的內襯，黑色西裝褲。

  對於習慣沉穩的他來說，這套衣服過於招搖，但，特別好看。

  “你今天好帥。”沈意晚並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今天你開車吧。”

  “好啊。”她應下，“剛好車子回來我還沒開過呢，而且下午我也要去一個物流公司看一下之後的對接，我找的員工還挺靠譜的。”

  “嗯。”

  兩人結伴下樓。

  林秀琴一眼就看到兩人，雖是對沈意晚依舊不滿，但礙於程寒川與她並肩走著，因此並不好說什麽。

  吃早飯時也沒人提及喝醉酒的事。

  也沒有人提程寒川生日的事。

  用過餐後，沈意晚推著程寒川離開客廳，扶著他進車裏。

  “你家裏人不知道你生日嗎？”她小聲問。

  “不知道。”

  是不知道他生日，還是他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呢？

  沈意晚本來想問清楚的，但又覺得沒必要，隻是笑道：“反正以後有我記住了。”

  程寒川視線落在窗外，昨晚下了雨，因此街道上很濕，太陽和陽光照射下的葉子也顯得尤為無力。

  兩人來到公司還沒坐下，設計部的人就鬧到了辦公室裏。

  其中一個被另外一個揪的頭發都亂了，兩人臉上全都是巴掌印。

  沈意晚對處理這種事沒經驗，盡量壓縮自己的存在感。

  “說說。”

  程寒川對此隻給了兩個字。

  “程總，為什麽所有的一切都要聽林洛小姐的？我們有自己的團隊，自己的體係！”被揪頭發的那個女生聲音尖銳，甚至有些破音。

  跟林洛有關係？沈意晚立刻有了興趣。

  畢竟這是一個能讓程寒川和莫潯為了她神魂顛倒的存在，她還是需要拜學一下的。

  “林總本來就是這次設計的總指揮，為了更好的效果要求高一點我覺得並沒有問題，你覺得不爽可以，但你罵林總就是不應該。”另一個臉上是巴掌印的人也是咄咄逼人。

  “那你打我就是應該的？”

  “我打你怎麽了？誰讓你嘴那麽賤？”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

  “停。”

  程寒川隻一個字，兩人聲音便戛然而止。

  沈意晚突然想起王初箏之前說過，看熱鬧的時候瓜子是最好的伴侶，她拉開抽屜，拿出瓜子。

  準備看戲咯。

  也不知道這兩個妹妹會怎麽演。

  哦不對，這兩人看起來比她大很多。

  沈意晚將第一粒瓜子扔進嘴裏，發出清脆的一聲‘哢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