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沈意晚做了決定，她指向三號樓盤：“我堅定我的想法，三號樓盤雖然地理位置比較不好，但其他方麵卻無懈可擊，而且我不想離你太近。”

  “理由。”

  她該說的理由不是已經說了，為什麽還要說理由？沈意晚愣了大概幾秒鍾，才反應過來他所說的‘理由’是讓她說不想跟他靠太近的理由。

  沈意晚沉默半響，長指抓緊身側的裙擺，身體微微僵硬：“這種事，一定非要理由嗎？”

  “嗯。”

  “如果一定要理由的話，是我不想在你身邊受你的影響，而且如果在你身邊，我公司的事你應該會第一時間知道吧，到時候你能保證你不幹預的決定嗎？”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沈意晚身體徹底放鬆，非常堅決的看向程寒川。

  如果第一時間知道她下的決定，他真的能完全不幹涉嗎？

  “我為什麽要幹涉你？”

  “不知道，我總覺得靠你近就會被總公司幹涉。”

  程寒川是覺得她這想法未免有些可笑，一家子公司離母公司近不是好事？想要投資和送文件都非常方便，簽約更加不需要跑太遠，上下樓就可以。

  她有什麽不滿意？

  僅僅是因為與他靠近她不滿意？

  程寒川對這個邏輯無法理解，因此他直接霸道宣布：“第二樓盤。”

  沈意晚歎了口氣，卻也並沒有再解釋，畢竟第二樓盤和第三樓盤對她來說唯一的差別，就隻是距離。

  而，她也無法解釋為什麽不想拉近距離，也許是因為程寒川在她的心目中非常危險。

  這種危險她無力抵抗，也招惹不起，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離得很遠。

  ……

  翌日。

  程寒川帶著沈意晚簽約。

  雖然是跟第二樓盤簽約了，但是沈意晚還是打聽了另外兩個樓盤的情況。

  “這個，之前帶你們去看的第一個樓盤還在，但是第三個樓盤昨天下午就已經下架了，我本來今天早上還想跟你們二位說這件事的，沒想到你們看重了第二樓盤，所以我就沒說了。”銷售經理如此說道。

  “下架了？”

  這是怎麽回事。

  “對，是這樣的，那邊靠著郊區嘛，郊區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化學廠，這種事你們應該不會陌生吧？”

  “這我知道。”沈意晚說的同時還往程寒川那側看了一眼。

  她雖然不願意這麽懷疑，但萬一是程寒川想控製她，把她鎖在身邊，所以去對第三樓盤做點什麽，也說不定，這誰也沒辦法保證的。

  誰讓程寒川這麽腹黑。

  “昨天有一個化工廠爆炸了，還死了不少人，你們是大忙人應該沒時間看，我們是淩晨兩三點忙裏偷閑會刷會微博。”銷售經理說著拿出手機，調出幾張照片放到兩人麵前。

  起初隻是非常簡單的著火，但後來發生了大爆炸，當地的廠和附近居民死了不少不說，甚至連消防員都……

  沈意晚看著這些數字有些心驚肉跳的，她將視線挪開：“這種天災……”

  “是啊，這已經是天災了，如果是人為的話，無論如何都到不了這種地步。”銷售經理也跟著說道。

  沒人會懷疑這種災難會是人為的。

  當然，就算是人為的也已經無從查起了，所有人都隻能被迫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簽完合約後，沈意晚有了兩把辦公室的鑰匙，因為需要裝潢的關係，將其中一把給了程寒川特助團的一員，這樣可以方便監工。

  回到程氏。

  沈意晚一直沒什麽工作欲望，腦海裏總想著爆炸中的人。

  好在今天的工作並不是很多，她很快就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坐在電腦前發了一會呆，也不知怎麽了，手鬼使神差的點進了微博主頁。

  現在出的照片要比當時出的照片更加駭人。

  甚至還有一些人放出了殘肢斷臂。

  “這些人有病嗎？是他們沒有血肉之軀沒有親人？想想如果是自己的親人去世了，有人放出這種照片，心裏不難受嗎？”

  “天呐，我怎麽會在主業刷到這種東西，嘔……”

  “博主撐住，我覺得發現場照片沒什麽不妥的，我們就是該讓更多人知道，在這一場戰鬥中，犧牲的遠不止我們表麵上看到的那些人。”

  “樓上你當個人吧，這些人都已經死了，還不能讓他們入土為安？天天陰謀論有意思嗎？”

  沈意晚看著內心沒有任何波動。

  她既不覺得惡心憤怒，也不覺得這些人做的正確，她將圖片刷掉之後，無意間看到了救助通道。

  通過這個通道她可以捐錢，少到十塊錢多到無止盡，捐的錢會全部給受傷的人和死亡人員的家屬，算是一種眾籌。

  沈意晚想了想，最終捐了十萬。

  正在開會的程寒川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他側身看去，上麵顯示，沈意晚突然從他給她的賬戶裏取走了十萬，而且是整整十萬，沒有少一分錢，也沒有多一分錢。

  這種整額取錢其實很少見，就算她要取整額的，很多時候也是將五十萬一口氣提出。

  這次為什麽隻提了十萬？

  “調查一下。”程寒川將資料遞給身側的特助，“我要知道這筆錢的資金走向。”

  “是。”

  程寒川繼續開會。

  會議結束後，在門口等候多時的特助遞上一份文件：“程總，這筆錢的去向並不難追蹤，程夫人將錢轉到自己的賬戶之後就去捐款了，剛好是十萬塊。”

  “捐款？”

  “對，最近發生了爆炸案，她就是將錢全部捐給眾籌組織了。”

  這個女人……

  程寒川眸色深邃了幾分，他揮了揮手：“把文件去處理掉。”

  “是。”

  程寒川操控著輪椅回到辦公室。

  沈意晚正在看資料，她的公司最近在起步階段，因此她有太多事情需要好好學習。

  “你取走了十萬？”

  沈意晚正在研究公關部的時候，頭頂突然傳來程寒川森冷的聲音，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抬起頭看他。

  男人淡然的坐在輪椅上，墨色的瞳清冷無波，帶著極強的寒意凝著她。

  “啊，對。”

  沈意晚並不否認這件事，但是她也沒直接解釋這筆錢是幹嘛的。

  說實在話，她不太想把每件事都告訴程寒川，特別是有關捐錢的事，她覺得不是很有必要。

  雖然是拿他的錢捐的，但他說過，那個錢給了她，就是完全屬於她的，哪怕殺人放火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既然風險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她捐錢屬於慈善性質，也應該跟她沒關係吧？

  沈意晚是這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