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寒川朝與她相反的位置挪了挪，直接閉上眼，連看她都懶得，嫌棄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他還嫌棄她呢！

  沈意晚也朝相反方向挪動，轉過頭看窗外不看他。

  然而，玻璃窗上除了她的臉，居然還印著程寒川的側臉，她直接往上麵哈氣，想用白霧把他的臉遮住，但車子進了隧道，一片漆黑中，他的臉更明顯。

  精致的下顎線，緊閉的眼上睫毛長而卷，俊美的五官雖看著冷漠，但線條卻十分柔和。

  如果這張臉露出溫柔的表情，一定會迷倒很多人。

  沈意晚想著伸出手輕戳玻璃窗上的程寒川，可能是距離產生美，她竟盯著程寒川看了許久。

  忽得，那人眉皺起。

  他皺眉的樣子可不好看，沈意晚伸手在玻璃窗上揉他的眉心，希望他的眉可以放鬆下來。

  “沈意晚。”誰知，男人卻開了口。

  “我在。”她盯著玻璃窗上的他不挪視線。

  “我就在你旁邊，你用得著一直看玻璃窗？”

  沈意晚的動作一滯，嘴硬道，“我看玻璃窗怎麽了，又不是為了看你。”

  “過山道，一片漆黑，你不是在看我，是在對著玻璃窗補妝？頭轉過來。”

  雖有些不情願，但沈意晚還是轉過頭看程寒川。

  他突然伸手摁住她的後腦，拉進兩人的距離，沈意晚瞪大雙眼，下意識就要躲，但是他大掌有力的很，根本不給她機會逃脫。

  “看個夠。”

  他唇齒間略帶幹燥的煙草味，混著他身上的清冽古龍水味道，沈意晚有點眩暈。

  聽說過被臭暈的，但她是真沒想到人可以被香暈。

  而且他的臉就在她麵前，甚至她往前一動，就可以吻到他。

  這個距離太曖昧了！

  沈意晚用盡力氣掙脫他，好不容易脫離魔爪，她整個人貼在車門上，大口喘氣，“你，你有病啊你，我，我沒有在看你，沒有看你！”

  “為什麽不看？我不好看？”

  不，不是？

  他這是什麽邏輯啊？

  沈意晚覺得自己頭要炸裂了。

  開車的司機都笑了：“程少，傳聞您不近女色看來是假的，您調情起來還真是挺賞心悅目的。”

  “不想要工資了？”

  “抱歉。”

  程寒川冷哼一聲，再次閉上眼，“開慢點。”

  “是。”

  調情？

  劫後餘生的沈意晚腦海中不斷盤旋這二字，隻覺得頭疼腦漲，要麽是她瘋了，要麽是程寒川瘋了，要麽就是司機瘋了。

  否則，程寒川跟她調情？

  不可能的，不存在的，除非有病。

  沈意晚如此說服自己後，也緩緩閉上眼養神。

  要是一覺醒來能回到今天早上，她說什麽也不到會場去。

  被程寒川玩弄了整整一天，她都快精疲力盡了。

  ……

  翌日。

  沈意晚在酒店裏將衣服換好，在披發和不披發之間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頭發散在肩上。

  主要是，如果不披著頭發，她就要做發型，做發型很累。

  沈意晚從浴室走到程寒川麵前，“我這樣可以嗎？”

  程寒川抬眸，視線鎖在她鎖骨與齊肩發上，他唇微勾，衝她招了招手。

  沈意晚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

  程寒川將她腹部那塊蕾絲網上一撩，露出嫌棄的眸色，“你該減肥了沈意晚。”

  “你！”沈意晚氣結。

  “有小肚子了。”

  “程總，我之前覺得您雖然冷漠了一點，但至少是個正經人！”

  “現在呢？”他好整以暇的坐好，雙手叫得放置腹部，看她的眼神似笑非笑的。

  沈意晚吞了口唾沫，非常沒骨氣的握緊拳頭，強擠出一抹笑，“現在覺得程總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瀟灑的簡直不食人間煙火，帥氣的猶如，猶如……猶如大明星。”

  程寒川眸中嫌棄的色調更明顯。

  他揮了揮手，沈意晚這才鬆了口氣，直接跑進浴室裏化妝了。

  程寒川望著她的背影，饒有興致的撫摸眉梢，雖然長得不太符合他胃口，個性也不是他喜歡的，但逗起來感覺卻不錯。

  養寵物圖的就是一個樂，再者說，沈意晚運動運動換個發型，也未必不好看。

  很快，到了要出發的時間。

  沈意晚磨磨蹭蹭從浴室中離開，不知是因為時間比較趕還是程寒川良心發現，總之，他直接把她給無視了，沒在她身上挑刺，沈意晚也樂得自在。

  車停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前。

  沈意晚將程寒川扶下車，推著輪椅往裏走。

  不少人的視線都落在兩人身上，也不知道是在看她還是在看他。

  “一會進去，沒有我的允許，什麽話都不要說。”程寒川突然開口。

  “別人跟我打招呼也不說話嗎？”她問。

  “嗯，點頭微笑就可以。”

  “我記住了。”

  穿越人群，沈意晚推著程寒川到了最前麵，也是程寒川和她的位置所在。

  這裏的每個人都穿著華貴，沈意晚東張西望著，還看到了熟人。

  是王初箏的哥哥王淼。

  正看著，穿著深藍色西裝的男人朝兩人走了過來。

  “程總，這位是……”

  “我的妻子，沈意晚。”

  “我就說你怎麽會帶著女伴，原來是少夫人。”王淼將酒杯往前一推，“當時婚禮沒趕上，這杯酒就當是賠罪了，祝二位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因為有程寒川的囑咐，所以沈意晚並沒有道謝，隻是笑著點了下頭。

  王淼也並不介意，收回酒杯後開始跟程寒川聊生意場上的事。

  過了會。

  “程總，王少，二位……”楚鈞霖帶著笑意來，可當他看到沈意晚時，話直接僵在嘴邊，“二位來的可真早。”

  “楚總也不晚。”王淼與他碰杯。

  程寒川示意沈意晚推輪椅，她立刻將輪椅往前推了些，順便調了個頭，方便他跟楚鈞霖麵對麵。

  然而，這一下子，她也跟楚鈞霖麵對麵。

  仇家見麵分外眼紅。

  沈意晚需要極力克製，才能使自己對楚鈞霖的恨意不外露。

  “楚總，我聽說你也結婚了？”王淼開口。

  “剛結婚不久。”楚鈞霖的視線卻是落在沈意晚身上。

  她今晚太美了，他從未見過她這麽美的樣子。

  在他麵前，她從未披發過，永遠是一成不變的馬尾。

  “聽說對方是沈氏的千金，你還真是好運氣，沈氏未來的前景不錯的。”

  楚鈞霖笑著正欲接話，程寒川卻不鹹不淡的開口，“他娶的不是沈氏千金，是沈氏董事長二婚夫人的女兒。”

  瞬間，周圍落針可聞。

  沈意晚吃驚的望著程寒川。

  他這是要跟楚鈞霖當麵翻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