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有不甘
作者:日日生      更新:2020-09-18 21:52      字數:2179
  “亂臣賊子,果然是一群亂臣賊子。”

  漆黑的密室內,麵具人恭敬地伏在地上,向自己的主人匯報外麵的情況。

  他是一個東瀛裔人,父輩來到中原之後,一直為一個神秘的組織效命。本來的名字都已經忘了,隻知道主人叫他木臉。

  眼前這個人,就是他們的主人,這些東瀛裔的人,行事心狠手辣,對外殘酷狠厲,但是對主人卻無比的忠誠。

  兩種極端的性格混在一起,讓他們越來越適合如今的身份。

  “主人,我們要幫誰?”

  黑衣人發出桀桀的笑聲,似乎他的嗓子永遠都在冒煙,“幫誰?我們誰也不幫,他們都沒有把對方一棍子打死的本是,也沒做好萬全的策劃,就敢動手,不過是一群蠢貨而已。等著吧,過了今天,這汴梁就更亂了。”

  難聽至極的笑聲,在密室中響起,木臉伏在地上,臉上稍微有些疑惑,從這笑聲中,他沒有聽出一絲的快感似乎隻剩下瘋狂。

  這麽多年了,主人他也從來沒有真心快活過吧

  右哨營內,魏寧也收到了陳壽的示警,和苗德謹慎提放不同,他直接下令擂鼓,召集了手下。

  右哨營的實力,遠遠不如左哨營,尤其是這些年姚保保執掌北司之後,更是從兵源到補給,都遠遠不是一個檔次。

  他們還沒到到城門,正好碰到迎麵而來的左哨營。

  戴毅騎在馬上,袍子裏裹著甲胄,看上去粗了一圈。

  “戴毅,狗賊,我正要去殺你,你竟趕來送死?”

  戴毅臉上,再也沒有以往的怯弱卑微,他上一次見到魏寧,也差不多是在這兒,那會可是被嚇尿了。

  至今北司中,還在嘲笑他的無能,戴毅自己心中冷冷一笑。

  “老匹夫,你還在這逞威風,你的死期到了。”

  魏寧稍微一愣,這個戴毅以往都是一個慫包樣子,沒想到今天這麽硬氣。

  曾經曹廣亮跟自己說過,不要小看這個戴毅,但是魏寧根本沒放在心裏。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軟蛋,但是今天的戴毅,整個人的氣質確實不一樣了。

  難道他真的在藏拙?

  管他娘的,老友被殺,魏寧已經怒不可遏,他咬著牙道:“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戴毅輕蔑地一笑,一揮手,身後的兵馬便越過他緩緩上前。

  左哨營的人,足足多出兩倍來,而且武器精良,右哨營則多為老卒。

  魏寧連自己的老馬都舍不得換,也很愛惜手下的這些兵士,想讓他們跟著自己,再多混幾年公糧吃。

  所以盡管姚保保故意不給他招新,魏寧也懶得計較,如今則有些危急。

  “幹辦,這一場懸了,弟兄們拚死護著你逃出去!”

  魏寧兩眼凶光亂射,依稀可見當初沙場上的瘋子模樣,“殺!”

  沒有多餘的話,魏寧一聲令下,來自北司的左右兩營,在汴梁城外廝殺起來。

  沿途的百姓和客商,什麽時候見過這種場麵,紛紛躲避奔逃。

  還沒奔到跟前,一陣箭雨迎麵射過來,右哨營死傷無數。他們可沒有這麽強的弩箭,甚至連盔甲都有些破舊。

  魏寧大腿中箭,怪叫一聲,繼續衝鋒。

  他不管不顧地衝在前麵,周圍的手下隻好死死護住他,右哨營也屬於北司,他們平日裏雖然也操練,但是仗著北司的名頭,沒人敢惹。

  如今武器不如人、士氣不如人,一向驕橫的自以為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的右哨營,頭一次發現,如果有人敢於渺視他們的權威,那麽他們根本就不堪一擊。

  魏寧憑借著資曆和他在宮中的底蘊,這些年帶著手下在汴梁橫著走,但是他們畢竟隻是一群老卒連馬都是老邁的。

  “幹辦,左邊就是一個樹林,越過去之後就是咱們的道觀。隻要衝出林子就進入道觀了,任他兵馬再多也休想拿得住我們!”

  右哨營的副統領大聲喊道,城郊的道觀,他們是建造者之一。

  那地方除了山門像個道觀,裏麵完全是按照壁壘建造的,易守難攻,而且存糧豐富,武器齊全,還有大批的西涼軍漢。

  魏寧自知今日斷然打不過了,縱馬帶著手下,想要撕開一個口子,進到樹林。

  戴毅在陣中死死看著魏寧,看見他要往左逃,頓時明白了他們的意圖。

  “攔住他們!”

  從他身後,又衝出一隊人馬,直奔魏寧而去。

  魏寧的老馬,漸漸體力不支,再加上身中數箭,跑的越來越慢。左哨營的人,眼看就要追到眼前,他們都是戴毅的精銳。

  “幹辦,換我的馬!”

  魏寧摸著馬鬃,心中突然想到,前幾天陳壽得了一匹好馬,要給自己換了。但是自己憐惜老馬,不肯和他換

  如今就算是換了馬,逃也逃不掉了,或許是我命裏該死了吧。

  想到這兒,魏寧突然不走了,他調轉馬頭,“今日俺死在這兒了!”

  一回合的衝鋒,魏寧落馬,胸口被劃了一個深深的口子

  這匹追隨他的老馬,也慢慢倒了下去,魏寧臨死之際,看著馬嘴角一笑。

  “去他娘的太監,俺魏寧,本就是平盧軍悍將悍將!”

  話剛說完,也合上了眼,再也睜不開了。

  戴毅一揮手,無數個聲音用整齊劃一的聲音高喝起來“奉聖諭,北司拿人,降者不殺!”

  右哨營的人馬,見到魏寧戰死,慢慢地都停下了抵抗。

  他們本來就都是同屬北司的人,而且大多是開封府的人,今日任性隨魏寧死戰,家人又該如何?

  短短一天之內,陳壽的四個幹爹,死了三個。而苗德的禦馬監又跟著陳壽逃出皇宮,皇宮完全落入了北司的手中。

  守在北司的姚保保,收到消息,欣喜若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四個人,一直就是他的最大心病,姚保保做夢都想把這四個人抹去。

  眼中釘肉中刺幾乎全被連根拔起了,從此自己再沒有掣肘,一個完整的北司,將會聽從自己的號令。

  魏雲色,你還想拿捏著咱家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