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將計就計
作者:六音居士      更新:2020-07-21 22:20      字數:3511
  “血經是一場陰謀?”

  “不對,驚鳥想要薛七背鍋,這個事情很明顯,隻是他們應該也沒有想到血經不在古墓裏!”

  周山河搖了下頭,臉色陰沉地拄著烏金手杖站在薛七的旁邊,驚鳥的加入讓原本就心懷鬼胎的下墓,更加地詭波雲橘。

  周山河說的對,如果驚鳥的人一早就知道墓裏的是三足小鼎和金色的種子的話,他們不可能會放著血池下的神秘巨鼎不管不問。

  按薛七所說,那巨鼎可是擁有著一種極其神秘的力量,不但能修複槍傷,還將薛七變成了長尾巴的血猿。

  這就說明,驚鳥的人也不知道墓裏有什麽,看到墓裏沒有血經,他們可能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周爺…我也許真的不該回來…”

  薛七是個老油條了,稍稍思考了一下,馬上意識到自己一回來就成了驚鳥的替死鬼,撲通一聲,又朝周山河跪了下去,嚎啕大哭:“周爺,你把我交給外麵的那些人吧,我跟他們說清楚墓裏是什麽情況。”

  薛七知道這件事情很嚴重,請求周山河把自己交出去,想著法子讓相柳一脈的人置身事外。

  “七叔,你也是個老江湖了,怎麽還蒙著鼓裏呢?這事情根本就說不清楚,不管你怎麽說,外麵那群人都不會相信的,而且刀疤熊又親眼看見你跟寶盒一起掉到了血池中。”

  周山河看著薛七,歎了口氣,現在不管薛七怎麽說,也是百口莫辯了。

  這時,周山河也終於明白了驚鳥這夥人的目的,他們明明早就知道古墓的位置,也不行動,還以柳老頭為引子,讓相柳一脈的人摻和起來。

  驚鳥明顯是在借刀殺人。

  這樣的一石二鳥之計,相當地高明。

  驚鳥的人一邊拿到了古墓裏的冥器,一邊又將禍水移到了薛七身上,而且,薛七如果拿不出血經,其他的人肯定會認為是相柳一脈的人想私吞血經。

  這次聯合盜墓的人本來就各懷鬼胎,所以,一場相互猜忌的明爭暗鬥,在所難免。

  “周爺,我薛七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解釋沒有用,那我隻有一死。”

  薛七刷的一聲從懷裏掏出了一把金屬手槍,迅速頂上自己的腦袋,火速地道:“隻要我死了,你們一口咬定手裏沒有任何東西,到時候死無對證,他們也沒轍。”

  “七爹,你先放下槍,事情沒你想得那麽壞,我相柳一脈要保一個人還是可以的,大不了跟外麵那夥人拚命。”

  我看到薛七竟然想到用死亡來息事寧人,急了,趕忙衝過去,想要將他的手槍奪下,卻直接被他一個眼神嚇退。

  “小六子,你別過來!”

  薛七毫不猶豫地打開了手槍的保險掣,我害怕他真的開槍,隻好退開了兩米,並勸他冷靜。

  “周爺,我活到這把歲數了,死我一點都不怕,不過我臨死前想求你一件事。”薛七跪在周山河麵前,咬著牙,一點都沒有膽怯的表現。

  我看著薛七,不知道還有什麽比生命更加珍貴。

  “說吧!”周山河點了下頭,極其冷靜,我憤恨他竟然默許了薛七的自殺。

  “周爺,我死後,請把我的屍體帶回柳州,就埋在我門前的那顆柳樹就可以。”

  薛七的眼神一下暗淡了許多,又看著周山河,幾乎用哀求的語氣說道:“周爺,我求求你,將來找到了小北,給他留一具全屍吧,小北從下就喜歡玩槍,現在可算是玩出火老了。可他畢竟是我的兒子,我…我希望能跟他葬在一起。。”

  “七爹,你冷靜,你先放下槍,外麵那夥人要是敢對付你,我絕饒不了他們。”我都急紅眼了,可又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想到勸薛七冷靜。

  薛小北敢反水,按照相柳一脈的規矩,死亡的下場幾乎是注定的了。

  可是我與薛小北本來就沒有什麽感情,他的死活,我一點都不在意。

  薛七不同,他是看著我長大的,待我如同親兒子,我不能看著他就這樣白白地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我的話語一點作用都沒有。

  薛七說完,一臉懇求地看著周山河。

  周山河點頭,再一次表示默許,我看到周山河竟然為了相柳一脈的利益,舍棄了薛七,恨得咬牙切齒。

  砰的一聲,槍聲震蕩了整個房間,一枚極小的金屬物射在牆上,屋裏的燈光都被驚地一閃閃的。

  粘稠的鮮紅色血液沿著薛七的臉頰一路滑落,我看了薛七一眼,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七爹…”我隻是怔了一秒,馬上衝過去,將薛七扶了起來,迅速檢查了一下他長滿血毛的腦門,摸了好一會兒,發現沒有子彈孔,心底下暗暗鬆了口氣。

  薛七沒死?子彈隻是擦破了他臉上的一絲皮肉。

  原來,在薛七開槍之前,周山河早就有了準備,他在手裏暗藏了一枚渾圓的玻璃珠,在薛七開槍的刹那,將手中的玻璃珠迅速彈出,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薛七手臂一麻,子彈自然就打偏了。

  “好呀,你個周山河,戲演得可真好,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麽的無情無義!”

  我鬆了口氣,白了周山河一眼,馬上意識到是他出手救了薛七,他之前的冷麵無情都是裝的。

  接著,我迅速將薛七扶到了椅子上,在房間的櫃子裏拿出醫藥箱,用醫用紗布簡單替他包紮了一下,由於我的包紮技術不怎麽樣,直接將薛七包成了個大豬頭。

  “哈哈,我的戲不演得逼真點,又這麽能騙過七叔,萬一被他發現了,可就沒有機會能救下他了。”

  周山河看到薛七被包成了豬頭,哈哈地笑了起來,剛剛薛七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若是被察覺的話,倒真的不好收拾。

  “周爺,這…”薛七看到周山河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一臉發懵。

  “七叔,你真以為我會怕外麵那幾個歪瓜裂棗?若不是柳老頭被抓在驚鳥的手裏,我會怕他們?他娘的,敢來找我要人的,我直接一鍋端了。”

  周山河拍了拍薛七的肩膀,拿起烏金手杖指著外麵,暴脾氣也上來了,嘴裏罵罵咧咧的,如果不是顧忌到柳老頭,他保不準現在就衝了出去。

  我抬頭看了一眼周山河,從他發紅的瞳孔裏,看到了他年輕時的血性。

  周山河年輕時可是個能挑事的主,常年遊蕩在外麵,打架鬥毆,下墓挖寶的事情就沒少幹,而且吃不得一點虧,但凡是被占了一丁點的便宜,都要把場子找回來。

  我聽薛七說過,有一次,周山河被南洋的一夥盜墓賊請去下墓打祭,也不知道怎麽的,被人坑了一把。

  結果出來後,周山河直接單槍匹馬殺上南洋,一個人麵對幾十個盜墓賊,一點都不膽怯,將那夥人打得滿地找牙,最後,逼得他們將墓裏的冥器都吐了出來。

  可是周山河愣是一隻冥器都沒要,都說佛爭一柱香,人爭一口氣,周山河怒發衝冠地殺上南洋,就隻是為了出一口積壓在心頭的惡氣。

  後來,柳老頭老了,將周山河叫回了吉州,將相柳一脈的事情都交給了他,接過重擔後的周山河,暴躁的性格,一下子收斂了許多。

  有時候,一個人性情的突然轉變,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因為壓在肩頭上,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周爺…說吧,你打算怎麽幹,我們都聽你的。”

  我跟薛七紛紛抬頭看著周山河,這些年周山河變得冷靜深沉不少,尤其是柳老頭失蹤以後,他把大局觀看得很重,做事畏手畏腳的。

  而且柳老頭失蹤這幾年,相柳一脈亂得很,很多支脈旗都想越過周山河自立山門。

  看得出,周山河這些年的日子過得並不安穩。

  “驚鳥的人雖然抓了老爺子,但是我們絕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周山河皺著眉頭思考了半分鍾,突然邪魅一笑,淡淡地說道:“驚鳥的人想我們做他的替死鬼,門都沒有,我打算將計就計,說血經被薛七帶了回來,就在我們手裏。”

  “將計就計?可我們哪裏來的血經呀?”

  “沒有,那我們就造一本,畢竟血經誰都沒有見過,隻要我們咬死了薛七從墓裏帶出來了血經,然後,再複拓給眾人,到時候我們有血經的消息一定會傳到驚鳥的耳中…”

  周山河笑了笑,看向門外正在吵鬧的那群人,眼中閃過一絲狡詐的光芒。

  蠟黃的燈光照在周山河的臉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地陰沉。

  我知道周山河的意思,他是想瞞天過海,拿一本經書偽造成傳說中的血經,等驚鳥的人主動找上門來,再用偽造的經書從驚鳥的手中,換回柳老頭。

  這樣既堵住了眾人的嘴,又引驚鳥的人上了勾。

  妙得很。

  隻是,時間倉促,我們去哪裏找這樣的一本經書,又怎麽樣才能讓人家相信,這就是傳說中的血經?

  “嘻嘻,驚鳥的人喜歡給我們下套,真當我們是吃素的?我早就給他們準備了一份厚禮…”

  周山河看出了我臉上的疑惑,隱晦地笑了笑,然後,伸手解開了自己的絲綢上衣。

  借著蠟黃的燈光,我能清晰地看到周山河的上衣裏處,用針線縫了一個大大的暗袋。

  周山河手裏夾著一塊鋒利的刀片,用刀片往暗袋裏輕輕一劃拉,嗤的一聲,一本像教學課本那樣大小的紅色經書從他的懷裏像新生的嬰兒那樣蹦了出來。

  “這…這是血經?”

  我定眼一看,那是殘舊的紅色經書,四周起了一圈暗紅色的褶皺,都快脫皮了,封麵上,是一條條奇異的水波紋和彎彎的墨線,疊成一塊,好像一隻隻紅色的眼睛。

  整個書像火山一樣紅豔,透著一股古老的神秘氣息,我第一眼看去,還以為是傳說中的血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