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血猿
作者:六音居士      更新:2020-07-21 22:20      字數:3439
  我訝異於周山河的突然轉變,看著他,猜測著塔曼到底跟他說了什麽。

  “我相信周前輩也是個喜歡冒險的人,會很熱衷於再次下墓的。”

  塔曼邪魅一笑,聽到周山河開始改口,也不糾纏,緩緩回到了座位之上。

  “再次下墓,倒是個好方法,隻是如果想我下墓的話,我要準備一下,也好交代一下相柳一脈的事情。”

  周山河改口後,還是一臉平靜,想著怎麽從柳州加派人手過來。

  “好,不知道周前輩需要幾天的時間?我們也好謀劃接下來的事情。”

  塔曼聽到周山河願意下墓,臉上笑開了花,趁熱打鐵,想把下墓時間也確定下來。

  “三天,三天後我會親自帶隊下墓!”

  “好,就這麽決定了,到時候我們還要仰仗周前輩多多照顧呀!”

  塔曼也很爽快,向周山河躬了躬手,然後轉頭看向其他的人,見大家都沒有意見,就把再次下墓的事情定在了三天後。

  我看了眼塔曼,這個一向凶殘的女人突然變得這麽殷勤,背後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隱秘。

  接下來,刀疤熊對三天後的事情有些微議,原因好像是怕自己的人三天內趕不過來,不過,自己處在劣位,隻僵持了1分鍾,就對塔曼表示了妥協。

  白話眉與安東夜商量了1分來鍾,一直沒有表態,也不知道在顧慮些什麽,不過,不說話的人,塔曼都當成了默認。

  我坐在周山河旁邊,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願意自己下墓打祭,但是我了解周山河的為人,他從不作虧本的買賣,肯定是塔曼有什麽東西打動了他。

  這時,周山河趁人不注意,對我打了個眼色,叫我注意大門外。

  我馬上意會,提起精神聽了10來秒,迅速聽到了一陣相思鳥的啼叫聲,那聲音很是清脆,像是百鳥報喜。

  這是相柳一脈的密語:相思雀語。

  是相柳衛用自己特製八孔的柳笛模仿相思鳥吹出的聲音,隻有相柳一脈的風水師才能聽懂。

  “有狀況?”

  我聽了1分鍾左右,隻聽見相柳衛的笛音反反複複在說薛七已經找到了,情況不秒。

  “薛七找到了,情況不秒?”

  我和周山河同時皺了皺眉頭,意識到事態有些嚴重,想要從議事廳中抽身,急忙起身,用謀劃三天後的下墓作為借口,從大廳中退了出去。

  塔曼那夥人並不懂相思雀語,雖然感覺我們的離去很突兀,但也不敢深究。

  我跟周山河走得很急,一邊走一邊與周山河竊竊私語,也沒太看路。

  砰的一聲!

  剛走出大門的時候,與一個瘦小的黑影子撞了個正著,衝進來的人身姿瘦小,一下子便被撞倒在地。

  我當時打了個趔趄,並沒有摔倒,隻是心中詫異,議事廳守衛森嚴,之前連我都進不來,又有誰人能撞到我?

  我抬頭看了一眼,撞我的黑影,竟然是卡奴天。

  卡奴天從地上迅速爬了起來,瞪了我一眼,好像有什麽急事,要趕著向塔曼匯報,慌慌張張的,也並沒有與我計較。

  我掃了一眼卡奴天的背影,覺得事情有些不秒,他應該跟相柳衛一樣,也發現了薛七的蹤跡。

  於是,我與周山河加快了腳步,不過3分鍾就回到了周山河的房間外麵。

  在房間外麵守著一群蒙著麵具的相柳衛,一身勁裝,至少有10來個,一看到我們回來,就有一個領頭的過來對周山河慌張地說道:“薛七找到了,就在船裏。”

  “有人看到他嗎?”周山河臉色同樣著急。

  “塔曼的人知道我們從外麵帶了一個人回來,但是不知道我們帶的是薛七!”那名相柳衛極速地匯報著。

  “知道了,塔曼那夥人肯定會過來,將他們攔住了,如果他們想要硬闖,就…”

  周山河向相柳衛簡單交代了一下,然後,對他們作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意思很明顯,若是塔曼一夥人敢過來要人,必要時可以下殺手。

  我沒有理會那群相柳衛,聽到薛七在裏麵早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

  可是,當我率先走進房間的時候,內心卻不斷犯著嘀咕,裏麵根本就沒有薛七,隻有兩個蒙著麵具的相柳衛,在他們身旁押著一隻血色的猿猴。

  那隻猿猴穿著白色的衫衣,半蹲在地板上。

  “薛七呢?”我心中犯疑,不明白相柳衛為什麽抓了一隻血色的猿猴。

  可是一聯想到刀疤熊和古蘭的返祖現象,而相柳衛說薛七就在房間裏,我馬上意識到眼前的血色猿猴極有可能就是薛七。

  這讓我的心一下子驚到了,薛七不會變成了一隻猿猴吧?

  那隻血色猿猴聽到薛七時,轉過頭來,眼神有些古怪地看著我,我仔細地辨認了一番。

  那的確是一隻血色的猿猴,它一身紅色的猿發,額骨高聳得都要跟鼻子一樣高了,兩隻眼珠子凹陷,鼻子也歪向一邊,跟薛七的麵部樣貌根本對不上號。

  而且那隻血猿的身材瘦小,是一隻幼年的猿猴,還長了一條血色的尾巴,目測它不超過60斤,跟薛七那個膀大腰粗的老年人,差了十萬八千裏。

  看到眼前長著尾巴的猿猴,我確定它不是薛七以後,鬆了口氣。

  若是薛七真的變成了一隻帶尾巴的血猿,我真的不敢去相信。

  這時,周山河也走了進來,他掃視了房間一圈,同樣沒找到薛七的身影,轉頭看向那兩名相柳衛,淡淡地問道:“薛七,他人呢?”

  “周爺,他就是薛七。”那兩名相柳衛轉頭看向那隻血色猿猴,語氣堅定,顯然他們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我聽到相柳衛的話語,差點驚掉了下巴,眼前的血猿是薛七?

  “嗯?它是薛七?”周山河同樣詫異,嘀咕了一下,看向相柳衛,再一次得到肯定回答後,他才真正地相信,眼前的血猿真的是薛七。

  不是因為他接受了這個事實,而是因為相柳衛是柳老頭一手培養的嫡親暗衛,從來沒有出過錯誤。

  一時間大家都沒有說話,屋內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我看著眼前的血猿,不敢說話,即使薛七真的發生了返祖現象,可也不至於連尾巴也長出來,直接變成了血色猿猴吧?

  “小六子!嚇到了吧,我真是你七爹!”那隻血猿抬頭突然抬頭看著我,聲音有些沙啞,但是卻異常熟悉,的確是薛七的聲音。

  鄉音不改!

  這讓我們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人,正是薛七。

  可我還是被驚到了。

  這時,我們還未來得及交流,房間外麵一陣吵雜,有相柳衛過來報告說是塔曼一夥人來勢洶洶,問是不是薛七回來了,還叫嚷著想要硬闖。

  周山河聽到相柳衛的話語,也不說話,閉著眼睛。

  “去,你們去告訴他們,是薛七回來了,這是我們相柳一脈的家事,讓他們先在外麵候著,等我處理完家事,自然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過了許久,周山河才睜開眼睛,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吩咐著那幾個相柳衛。

  “周爺,他們說薛七帶回來了血經,可能會硬闖?”一個相柳衛問了一下。

  按刀疤熊的說法,血經最後是隨著寶盒一起跌落到了血池之中,而薛七則跟著寶盒跳進了血池之中,然後消失不見。

  現在薛七回來了,血經理所應當地在他手中。

  “就殺了,通通殺了!”周山河生氣極了,臉上青筋直冒,手上的烏金拄杖在地板上敲得砰砰作響。

  那幾名應該是沒見過周山河發這麽大的脾氣,也有點害怕,不敢再多問,極速退了下去。

  我站在周山河身邊,也不敢說些什麽,隻能拿起一支煙抽了起來,靜觀其變。

  “說說吧,怎麽回事,血經是不是在你手中?”周山河眯了眯眼,極力控製了自己的情緒,看著薛七,淡淡地說道。

  “周爺…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我們…我們被嗅了蜜..”

  薛七聽到周山河問起古墓的事情,臉色難看,支支吾吾地說了起來。

  嗅蜜是行話,意思是自己下墓時,已經有一波不認識的人趕在了前麵。

  “被截胡了?”

  周山河沉著臉,極力壓著自己的怒火,薛七去了那麽久,了無音訊,現在一回來就說被人嗅了蜜,他怎麽可能不生氣。

  “沒有,隻是家裏有人反水…最後…最後古墓裏的燈被人摘了!”

  薛七搖了下頭,說到家裏有人反水的時候,撲通一聲,朝周山河跪了下去。

  摘燈也是行話,燈被摘了,就說明墓裏爭奪的東西,最後被別人拿走了。

  “七叔,你先起來,給我好好說清楚到底怎麽一回事!”

  周山河極力保持鎮定,看著薛七,可薛七還是埋著頭,支支吾吾的樣子,徹底惹惱了周山河。

  “薛七,你什麽意思?”周山河急了,拿起手杖砰砰地敲著地板,一連在地板上敲出了幾個黑色的大窟窿。

  “周爺,我薛七對不住你…教子無方,薛小北那小兔崽子把我手裏的寶盒搶走了…”

  薛七知道周山河的性子,也不敢再拖拉,隻是一臉慚愧,頭埋得更低了,一邊說還一邊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我聽到薛七的話,馬上意識到反水的人是薛小北,連忙跑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七爹,到底怎麽回事?”我將薛七扶到椅子上,叫他把事情說清楚點。

  可能是自己的兒子背叛了自己,讓薛七覺得很沒麵子,他緩了大概1分鍾,才跟我們說起了古墓裏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