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歎帶著小白在來大伯家時，秦惠芳正和張明雪從菜市場買菜回來，張明雪埋怨她媽買了好多雞肉！聽說要做什麽棒棒雞、缽缽雞、栗子雞，就因為張歎打電話說要帶個小孩子來，人家小朋友喜歡吃這幾道菜，所以她媽昨晚電視劇沒看，看了一晚的做菜視頻。

  不僅如此，秦惠芳還買了一隻活的土雞，帶回來準備搞個燉雞，補補身子。

  此刻，這隻待宰的土雞正被張明雪拎著，時不時掙紮一下，晃的張明雪心肝跟著顫。

  “媽你來拎著吧，我好害怕。”張明雪慘兮兮地說。

  秦惠芳走在兩排老樟樹簇擁的小路上，茂盛的樟樹在冬天依然綠意成蔭，一棟棟帶院子的三層小樓掩映在樹林裏，顯得格外安靜愜意。

  這裏是市委居民區，房子和小區裏的裝扮並不富麗堂皇，但是古色古香，鬧市隱居，讓人心靜。

  “你看我還拎的下嗎？”秦惠芳兩隻手裏都提著東西，確實拿不下了。

  “那我們換一下吧。”

  “想都別想，你要留下來那就拎雞，你要不想拎雞，那就出去玩，不要跟我回家。”

  “家也是我的家啊，憑什麽不讓我回。”

  “你早晚要嫁人的。”

  “我這不還沒嫁嘛。”

  “對，就這樣聊著，很快就到家了。”

  張明雪不肯離開，她今天一定要留在家裏，不為小外甥，隻為張歎帶的那個小朋友。

  “真是沒有想到啊張歎那小子竟然真的當爹了。”張明雪感歎道。

  張歎提前打了電話來，說要帶小朋友來，是他女兒。

  老張家頓時驚了。

  “唉也不是沒想到，以他以前的作風，早當爹是正常的，隻是沒想到以前浪蕩時沒有小孩子，反而改邪歸正、浪子回頭後，突然冒出一個6歲的女兒，對了，那小姑娘叫什麽名字來著？”

  “小白。”

  “這是小名，我也知道，我問的是大名。”

  “白椿花。”

  “嘖嘖，誰給起的名字。”

  “你什麽意思？？名字多好聽啊，大俗即大雅。”

  “……我也沒說不好聽啊，嘖嘖，我那天在劇組遇到她，沒想到是張歎的女兒，有點小壞啊那孩子，用方言罵我以為我不知道，不過我也不是吃素的，擺了她一道，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吃。”

  張明雪沒想到自己胡編亂造說小白是張歎的幹女兒，竟然蒙對了一半，是女兒，隻是不是幹女兒，而是親生女兒。

  兩人聊著聊著，到了家，打開院子門，依次進入。院子大概50坪，種了許多花花草草和樹木，還有一個小池塘，池塘邊上有一個竹籠子，好像是某種小動物的家，但沒有看到小動物在家。

  一圈藤蔓把院牆圍了起來，私密性很好。

  秦惠芳見張明雪放下買來的菜就往客廳去，攔住她，“你到廚房來，別呆在客廳裏。”

  “我不會做飯啊。”張明雪說。

  “瞧你這說的，怎麽就能這麽理直氣壯呢，不會做飯你還不會洗菜嗎？回來，總之你今天不能出廚房的門！”

  張明雪怒道：“為什麽？我不是人嗎？我好歹幫你拎了雞呀。”

  “怕你欺負小孩子，今天你就老實呆在廚房吧。”

  “那不行，我想尿尿。”

  “！你一個女孩子說話就不能文雅一點嗎？”

  “我是小仙女我不用上廁所的？”

  “快去快去。”

  “好嘞，我去去就回。”

  “回來等你殺雞。”

  “……我上個大的。”

  張明雪上廁所去了，秦惠芳在廚房裏準備做飯的食材。她老公張會，也就是張歎的大伯，今天一早就出門了，公務脫不開身。對他們這個層次的人民公仆，沒有節假日一說，隻有忙的時候和不那麽忙的時候。

  不過，張會答應中午一定回來吃飯。

  秦惠芳正忙著，忽然聽到院子裏傳來喊話聲，好像是張歎的聲音，她擦了擦手趕出去，隻見張歎拎著大包小包走在院子裏的小徑上。

  她的目光隻是瞥了一下張歎，旋即落在張歎身前邁著小碎步左看右看的小女孩身上。

  這小女孩小小隻，背著小書包，挎著小水壺，齊耳的短發，齊額的劉海，大眼睛溜溜轉，可愛又靈氣，小腦袋不斷左顧右盼，好奇地打量周圍的一切，忽然看到她，腳步一停，彳亍不前。

  “是小白來啦”秦惠芳笑容滿麵地迎上去，“我認識你，小白，我是你大娘。”

  小白回頭看向身後的張歎，張歎說：“這是奶奶。”

  小白小聲問：“啷個不一樣咧？”

  秦惠芳聽到了，笑道：“對對，是叫奶奶才對，你爸…張歎才是叫我大娘。”

  她剛想說你爸爸，臨時改為了張歎，因為張歎特地叮囑過，暫時先不要提這個。

  “奶奶”

  小白怯怯地叫了一聲，像小羊羔似的，風風火火的女漢子也有羞澀的時候，尤其不敢看張歎。

  秦惠芳笑著蹲下來想抱她回家，小白一驚，一拳頭就掄了過去：“住啥子？住啥子嘛！！！”

  秦惠芳：“……”

  改為了牽著小手，把小白領進屋，給她抓茶幾上的果脯和零食吃。秦惠芳不斷端詳小姑娘，越看越喜歡，和張歎小時候一模一樣，也像她弟媳婦，也就是張歎的媽媽。

  張歎：“大娘，東西我先放哪裏？”

  秦惠芳：“哎呀你隨便放吧，家裏你比我還清楚。”

  張歎：“……”

  秦惠芳看著吃果脯的小白，柔聲問道：“小寶寶會有點熱嗎？要不要把羽絨服脫下來？”

  “蛤？”

  小白驚訝，喊她小寶寶？沒別的人這麽喊過她。

  “家裏有暖氣，穿羽絨服會有些熱嗎？”

  “要得。”

  秦惠芳笑道：“四川話呢？真可愛，來，奶奶幫你把外套脫了。”

  脫了外套，小白身上露出一件天藍色的小馬甲，套在身上充滿了活力。

  “哎呀，你今年幾歲了？”

  秦惠芳坐在小白身邊不舍得離開，不斷沒話找話。

  小白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她自認為老子天下第一可愛，但這麽近距離的看個沒完沒了，她大感吃不消吖。

  “我6歲啦，張老板剛給我過生日呢，嗬嗬，你莫要一直看我好不好嘛？”小白小聲提醒。

  “噢，哦哦，好，對不起啊，你太可愛了，我就多看了兩眼。”

  “你康了好久嘛，我臉臉都要紅了。”

  秦惠芳被逗的大樂。

  張歎放好東西回來說：“勇敢點嘛小白，要自信，都是自家人，你平時說話可不是這麽小聲的。”

  “噢，老子臉臉都要紅了，康啥子康！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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