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羅山車站
作者:網癮大師      更新:2020-09-05 08:15      字數:2602
  第七醫院的事情,隨著薑魚的離去,好似徹底畫下了句號。

  葉正英坐在病床上,完善著羅平案的卷宗,涉及到夢魘的部分,都被掐掉。

  當下的世界,容不下這些異端。

  剩下的故事隻有羅平與餘琴歡以及羅青青的家庭悲劇。

  至於其中對錯與悲傷,已經無法去追究和評價。

  當寫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葉正英指尖的香煙也剛好燃盡,窗戶外邊,已經開始黑了下來。

  天黑了呢。

  薑魚呢?

  他蹲在縣城的小車站,看著逐漸黑下來的夜幕,內心直感歎喪心病狂。

  “小老弟,我跟你講,休息一下蠻。”一個大嬸苦口婆心,“我跟你講,隻要到我們這裏來耍的,肯定滿意。”

  “現在車已經沒有了,你看你打車也是打不到的啦。”

  薑魚裝作沒聽到,要是可以的話,他真想將這個四十多歲歐巴桑的嘴堵住。

  太聒噪了。

  他想離開。

  甚至想報警。

  不過,現在終歸是法製社會,要是換做從前,薑魚那是絲毫不會懷疑這虎娘們會動手拉人。

  不過對方說的沒錯,現在距離唐強詠的村子還有大概三十裏的距離。

  晚上五點四十分。

  最後一趟縣內班車是五點,他活生生岔開了大半個小時。

  讓薑魚有些意外的是,這裏連攬活的黑車都沒有,從歐巴桑那極為確信的臉上來說。

  那些黑活司機與她應該極熟,甚至有著業務往來。

  耗在這裏不是個事兒。

  而薑魚也沒有去歐巴桑那裏去休息的想法,他可不想遇見仙人跳,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跑。

  “別囉嗦了,我是警察。”最終,薑魚還是忍受不了那大嬸的聒噪,亮出了他的身份。

  至於是不是警察,他至少是個安全顧問,上頭蓋過章子的應該錯不了。

  這個時候扯著虎皮當大旗,絕對好使。

  “警察怎麽了,警察也是要休息的嘛。”那歐巴桑先是一愣,然後卻是一臉微笑的再次招呼起來。

  我擦勒?

  這麽無所謂,路子這麽野的嗎?

  這特碼是遇見了地頭蛇?

  薑魚內心要崩潰了。

  掏出手機,他是準備撥打110了。

  看來,他這個樣子,對方是一點都不願意相信他是個警察。

  畢竟現在這個社會扯著麵子騙裏子的是實在很多。

  那歐巴桑眼睛賊尖,眼見薑魚真的要報警。

  “小夥子,你是真不懂事,等下別怪阿姨沒提醒了,這車站過了我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歐巴桑眼見薑魚是鐵了心不消費。

  施施然的走了。

  車站很安靜。

  保安都沒有半個,歐巴桑一走,薑魚就覺得這個世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想了想。

  還是去縣城內找個旅館先。

  距離委托書給出的期限,還有兩天。

  這兩天要是真找不到唐強詠的殘魂,那也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說來也還是運氣不佳。

  薑魚剛走出候車廳,這就稀裏嘩啦的下起雨來。

  抬頭。

  在某個候車室內,有一雙眼睛似乎在盯著薑魚。

  這才五點多的樣子,因為天上的烏雲,那候車室內又沒有燈,薑魚也隻能看到一個黑影站在窗戶前麵。

  他摸不透那個是之前攬活的歐巴桑還是保安。

  哢擦一下子。

  閃電也落了下來,豆大的雨點就那麽甩了過來。

  回頭看了一下,之前的候車廳已經有些距離,當下也隻能往那個站著黑影的候車室靠近。

  跑過去躲雨先。

  這鬼地方說來也是奇怪,黑車都沒有,更別說網約車。

  手機上地圖顯示的是一個小縣城,名字叫羅山縣。

  按道理一個縣城的車站附近應該是有配套的設施,商旅齊全才是。

  薑魚之前是沒有動身,現在是被大雨阻攔了下來。

  轟隆一聲。

  又是一閃電甩過。

  薑魚奔跑的步伐愣是停了下來。

  臥槽。

  他現在是撞邪體質還是怎麽的?

  之前他可是吸納了魚骨廟的真龍之氣,一般的邪物根本就沒有資格靠近他才是。

  但是那掛在房梁上蕩悠的是什麽玩意?

  如果沒看錯,是個吊死在候車廳的家夥,不是站在窗戶前麵,是掛在房梁上!

  不對。

  這候車廳不可能有吊死的人,否則之前那大嬸也不可能那麽平靜的攬活才是。

  人心都是肉長的,沒人不怕這些歪路子。

  “我說姑娘,我們平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掛你的東南枝,我站我的屋簷下,隻是路過避雨,你請自便。”薑魚說著。

  一腳跨上了那候車廳的地頭,也算是打了招呼。

  鬼啊什麽的,薑魚現在絲毫不慌。

  比起那些鬼,他更害怕淋濕了感冒。

  或許是因為薑魚身上的氣息,那個掛在梁上的姑娘,暫且認為是個姑娘,反正頭發很長就是,看不到臉。

  更看不到那猙獰的死相。

  那個姑娘也沒有打算動蕩的樣子,隻是朝著薑魚蹲著的方向盯著。

  劃拉劃拉的,閃電接連閃過。

  有些頻繁了。

  薑魚覺得這臨近臘月,永州市內這片地兒不可能是存在這種極端的天氣。

  早些年這個點兒都開始被寒流肆略,有些許冷意,今年倒是沒有什麽動靜,但也不是三月那種雷電交加的月份。

  突然。

  車站大門口走來一個人。

  雨中,撐著一把紅傘。

  這賣相不吸引薑魚的注意力都不行。

  而隨著那個家夥的出現,車站內竟然刮起了風來。

  這尼瑪。

  那些縣內班車一轉眼的時間就好像變了一個樣兒,還有這等操作?

  見過大變活人,沒見過大變車站的。

  羅山車站。

  落款是1923年某某某。

  我擦。

  薑魚覺得自己應該是時間穿越了?

  還是說,又進了域,獄,陰門?

  說實在,他現在的確分不清那些界的分別。

  方才還沒有人的車站,熙熙攘攘的開始多起了人來,他身邊站著一個俏生生的美女。

  薑魚轉身。

  果然。

  那個掛在候車廳的家夥不見了。

  而眼前這個一頭黑發的女子,薑魚有些捉摸不透。

  這個家夥頭發不長,剪著一個娃娃頭,一襲黑色的裙子倒是極為潮流,與上世紀的打扮那是格格不入。

  那黑色的裙子在胸口位置完全敞開,能看到深深的溝壑,而在腰肢的位置偏偏被一條腰帶束縛。

  這線條,簡直就是妖孽。

  端的是凹凸有致。

  而下身打扮,竟是一條蘿莉裙,那層次感相當豐富,刺眼。

  一雙大白腿,簡直就是這車站內最耀眼的光芒。

  “說吧,你是什麽玩意。”薑魚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正常的鬼,無法靠近我身邊。”

  不錯。

  不是薑魚有這個自信,而是虞道仙說的。

  一般不成氣候的鬼,靠近他的身邊先不說被那魂引所傷,那真龍之氣也不是一般的鬼能夠消受的。

  “鬼差。”那女子開口,一臉好奇的看著薑魚。

  鬼差?

  聽到這兩個詞,原本蹲著的薑魚便是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