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份委托
作者:網癮大師      更新:2020-07-20 20:14      字數:3178
  群山連縱,茵茵紫氣,山河萬裏,茅廬星星點點。

  農人三倆,老牛耕忙。

  肆時日落黃昏,炊煙嫋嫋。

  薑魚將這一一切看得真切,那些個人打扮不是近代之物,乍看之下還以為誤入了哪個世外桃源,影視基地。

  直到。

  “夫君,當飲此碗。”

  聲音好聽,一女子端碗而入,那三千青絲盤起,發鬢如雲。

  一張臉傾國傾城,衣著得體,行步嫋娜,宛若出塵之仙子。

  不過,人美歸美,但是手裏那碗熱氣騰騰的湯汁讓薑魚頓覺詭異。

  這尼瑪真人版大郎該吃藥了?

  薑魚一驚,直接從那幻夢之中清醒過來。

  入眼是黑白遺像,白燭嗶啵作響。

  原來已是午夜,這才大六月的天氣,夏風從大門吹灌而來,竟然讓薑魚感覺脊背有些發涼。

  那遺像還在笑?

  等等,這兩張臉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怎麽跟那端藥的就那麽像呢?

  好家夥,這一想不打緊!

  要是可以,薑魚恨不得直接將這便宜媳婦給塞進箱底。

  但是不行的。

  先不說頭七沒過,就算頭七過了也沒見哪家將遺像塞箱底的。

  屋子還是熟悉的屋子,滿屋子妖魔鬼怪一樣的紙紮,錢香紙燭,花圈鬆枝。

  如今這個社會崇尚科學,破除迷信,這些玩意隻有一些懷舊的老人還能光顧。

  薑魚的生意連門可羅雀都算不上。

  “你說你這姑娘何必害我,我特碼二十年連個姑娘的手都沒牽過,你這一倒騰,一夜之間我他娘的直接跳過了戀愛,結婚,洞房然後直接成喪偶了……”薑魚哭笑不得。

  轉身準備去弄點吃的。

  但櫃台上一個精美至極的信封吸引了他的注意,信封嶄新,上麵有著一朵妖豔無比的花朵。

  一條條不知道是枝幹還是花骨朵的線條蔓延出去,整個花朵毫無花瓣,呈碗狀銘刻在信封之上。

  乍看之下,如同一朵真花壓住信封。

  薑魚眼瞳一縮,這玩意太真實了,而且若他沒看錯的話,那是一朵傳聞開在黃泉之畔的彼岸花。

  曼珠沙華?

  這年代還有人裝神弄鬼?

  薑魚走出門看向門麵四周,午夜裏隻有遠處酒鬼傳來的行酒令之音。

  邪門了。

  他為了多一點收入,這紙紮店是二十四小時營業,可能是誰趁他睡著的時候放在櫃台上也說不準。

  打開。

  入眼之間是三個血紅的大字,字跡殷紅,映入眼簾讓薑魚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也正是這個時候,他感覺手腕上有燒灼般的疼痛。

  抬手。

  臥槽!

  這尼瑪誰特碼趁老子睡著了給我來一個紋身?

  還是玫瑰?

  薑魚也不管那信封,這紋身讓他內心充滿了憤怒,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自認為紋個過肩龍就以為自己是社會人。

  還特碼不到六月天就露出棒子,秀那瘦成猴兒一樣的肋骨。

  簡直惡心。

  闖入衛生間一直用涼水衝刷了五分鍾才消除了那燥熱之感。

  薑魚認命,這是貨真價實的紋身,不是網上那種水一洗就掉的西貝貨。

  慘。

  這老虎一眯眼,活生生被整成了社會人。

  慘啊。

  一番無助的掙紮,始終無法改變它手臂上多出了玫瑰紋身的事實。

  薑魚無奈的躺在躺椅上,看著那礙眼的遺像。

  那貨還在笑。

  “笑,笑不死你。”薑魚搖搖頭,再次打開信封。

  那種燥熱感再次出現,薑魚眉頭一皺。

  關閉信封,燥熱消失,如此往複。

  結果很明顯。

  委托書在作鬼啊。

  三個血紅的大字讓薑魚有了防備倒也不再驚訝。

  “君當在還魂夜拿到妾身的遺產,否則有性命之危。”

  落款是妾身玲瓏。

  臥槽。

  薑魚呆呆看著孫玲瓏的遺像。

  “我說姑娘,你算計我我不計較,你給個遺產也搞的這麽神秘,還特碼算日期?”

  “你說你這樣子,你家裏人知道嗎?”

  薑魚氣急敗壞,脫口而出,可惜沒人回答。

  日上三竿。

  薑魚愣是就坐在躺椅上熬了幾個鍾頭。

  直到警察再次上門。

  “很抱歉再次打擾你。”還是那兩個警察,領事的叫葉正英。

  薑魚雙眼赤紅擺擺手。

  “我們已經調集了監控,並沒有發現肇事車輛,比較奇怪的事……”葉正英欲言又止。

  “說吧,反正我說幾天前我根本不認識她你們是不信的。”薑魚指了指飲水機,一副你們自便的樣子。

  葉正英的搭檔眉頭一皺,不過看薑魚那一副不似人樣的樣子,也就沒有發作。

  畢竟人家才死了老婆。

  但是他的目光很明顯已經注意到薑魚手上的紋身,當下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掛上了幾分不屑。

  “我們截取了現場的一些照片,想讓你確認一下。”葉正英拿出手機遞給薑魚。

  翻看了幾張,都是現場以及監控留下的模糊照片以及視頻。

  突然,一個詭異的畫麵讓薑魚有些在意。

  那就是孫玲瓏好似突然出現在馬路之間,並且有著一個巨大的黑影從他身上衝過去。

  暫停。

  薑魚轉身看了一下孫玲瓏的遺像,又看了看放在角落的棺罩。

  “有什麽不對?”葉正英察言觀色的能力頂尖。

  “沒有,辛苦你們了。”薑魚本想問問是不是監控出了問題,又或者曝光率的問題,但是想想還是作罷。

  高清的攝像頭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也看過,好幾張照片都拍攝到了那團黑影,以及明明是棺罩上才會出現的仙鶴。

  說句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孫玲瓏極有可能是被棺材壓死的!

  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對。

  換句話說,孫玲瓏會不會是從棺材裏跌出來的!

  呸呸呸!

  薑魚直接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要是有什麽發現,我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葉正英的搭檔開口,臉上明顯掛著不悅。“好給死者一個交代,我想你也不想你妻子死的不明不白。”

  什麽不明不白。

  我看這貨明顯是不請自來,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過,這些薑魚肯定不好給葉正英說。

  想了想,拿起櫃台上的信封無視那個對他明顯不爽的家夥,徑直遞給了葉正英。

  葉正英不解。

  接過信封後,反複打開看了幾遍。

  “你給我一個裝著白紙的信封是?”葉正英感覺薑魚明顯不正常,但是具體又說不上來。

  “哈?”薑魚一把扯過信封,打開一看。

  明明是刺眼無比的委托書!

  他這個便宜媳婦給的第一份委托書。

  “你看不到?”薑魚抓著信封甩了甩。

  “當然看得到。”

  “那不就是了,委……”

  “一個信封有什麽不對?”葉正英的搭檔對薑魚的容忍度已經到底,直接打斷了薑魚,“實話說,最近這一段時間,在案情沒有結束的時候,請隨時保持電話暢通,也不要出市。”

  “我像是壞人?”薑魚反嗆回去。“你們這是在限製我的人生自由,說的我好像巴不得她死一樣的。”

  “哼,在新世紀光輝的照耀下,正常人會在這個黃金店麵開一個紙紮店?現在偉大的祖國提倡火葬!”

  “那我阻攔你們火葬了?”

  “那倒沒有,但是一個三觀正常的人怎麽會紋紋身,還紋玫瑰!”

  “等等,你剛才說巴不得死者死,你這是有作案動機了啊!”

  那個年輕警官嫉惡如仇,好似抓到了薑魚的小辮子。

  “霧草,紋紋身就是社會人……我呸,是壞人了?誰特碼還沒年輕過!”

  “你覺得我有作案動機,你調查我啊,抓我啊!”

  “拿證抓我,我要是跑我就是孫子,操!”

  盯著那個年輕的警察,仔細一看還能看出與他一樣的稚嫩,此時他內心那是一肚子氣,這貨還爭鋒相對給他添堵。

  明明是他先入為主,是把話給聽叉了。

  幾句話下來,這幾天的鬱悶讓他直接爆炸,

  也不管那年輕小夥是個實習生還是正職了,直接頂撞了回去先。

  葉正英眼見如此,也不再裝作沒事,隻好開口阻止兩人。

  “你們回去吧,要是對我不放心,可以調取那一日的監控,我騎車經過的路線與時間都詳細交代過的。”薑魚送客,懶得給他們來心理交鋒。

  他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簡單又聊了幾句見薑魚興趣缺缺,葉正英與他搭檔隻好離去。

  紙紮店。

  薑魚捏著那信封,感受著手上玫瑰紋身的燒灼感,狠狠捏緊了拳頭。

  “頭七是麽?”

  “那老子就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而距離孫玲瓏頭七,還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