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道人看向李航，開口道，“你是聰明人，聰明人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這不單單是費力不討好了，更是一種愚蠢。”

  李航沉默了，他很清楚道人的意思，更清楚道人的說法的原因。

  因為高麗有著高麗人的歸屬感，大唐哪怕再能包容，一段時間，還是會出現排外的現象。

  簡單的說來，便是兩個名族的相容，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加一，其複雜程度，類似於進行一場手術，要考慮到免疫係統的排斥性以及各方麵的情況，更有可能的是，他李航提出這個想法，當下會被高麗人亂刀砍死。

  這真的不是聰明人能做出來的事情，但是他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麽道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道人倒是笑了笑，開口道，“因為現在的唐朝皇帝李亨沒有去過汝陰，即便是去了，對於權勢的迷戀也會讓他難以舍棄他的位置，但事實就是這樣，你的確是一個王，一個非常厲害的王，比起秦皇漢武來，我覺得並沒有差在哪裏。”

  道人說得非常的誠懇，但是李航反而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算不算一個王？

  自然是不算的，他隻不過是站在無數人智慧的結晶下的一個人。

  這就好像一個讀了大學的大學生，哪怕曾經的知識沒有學到多少，但是也不代表著他會對一道中學的題目感到高深莫測，就算他解不開這個題，也不會因此覺得這個題真深奧。

  現在的李航就是這樣，他經曆過新時代，他坐過飛機高鐵，再度麵對大唐，或許他會承認一些措施非常的聰明，但不會覺得那樣就是最好的舉措。

  正因為有著這樣的思想，所以才會出現今日的汝陰。

  而此時的道人，見李航沒有開口說起之前的去高麗的話語，他不禁拍了拍手。

  “王，就應該有王的待遇，獅子從來不會和禿鷲搶吃的，因為獅子吃的是生肉，而禿鷲吃的是腐肉。”

  這句話說得就非常的無厘頭，甚至李航都捕捉不到其中的邏輯。

  直到兩個女人從他身後站了出來，她們的手輕輕的撫摸在李航的身上，一時間，李航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些是羌性人的後裔，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她們？”

  道人笑眯眯的說著。

  李航渾身發毛！

  來到大唐的他，熟讀了很多的東西，其中就包括了一些讓人難以釋懷的曆史，其中，就包括了羌人。

  李航記憶猶新，是因為那一段評價，將他門評價為人牲！

  何為人牲？長得像人的牲口！

  曾經在某一段曆史中，這些人被當作祭祀的畜牲！

  而在那之後的今天，李航甚至一度以為這些人被滅絕了，還找人打聽過，後來才知道，這些人逃到了西域，但是他們不擅戰，反倒喜歡歌舞，但不知道是因為基因還是用進廢退，他門族群裏的人都生得非常的漂亮。

  這裏就非常有意思了，用進廢退，是因為西域很亂，各種部落都不少，經常有沙匪或者族群隻見的大規模戰爭，這一群人就成了可憐蟲。

  他門四處躲避，一旦被抓住了，他門就會獻出族群中最漂亮的男男女女…

  沒人看得起他門，甚至於，他門族群的人，被人用來當作食物！

  當食物匱乏的冬天，人吃人在西域雖然也不經常發生，但是吃這些人，不算是吃人，隻算是一道菜…

  所以，他們又有了新的名字，兩腳羊？菜人？

  看著李航的眼神，道人覺得非常的有意思，開口道，“看出來了，你似乎知道她們，但是你可能不清楚，在那邊，即便是最不堪的勇士，最急色的男人，也不會對他們有想法，很多人覺得她們沒用，但是她們卻是奴隸販子最喜愛的貨物。”

  緊接著，道人開始陳述一件事實，“在大唐，可能隻有她們這麽兩個人，因為大唐人的內心有著憐憫，但是出了大唐，她們女人的價格可以抵五個昆侖奴，哪怕是男人，也可以抵四個，因為她們代表著身份！”

  “她們的按摩手段，哪怕是再厲害的苦行僧，也隻願意沉淪下去，她們的容貌，賞心悅目，再西域，再小的王，也會相辦法弄兩個菜人，這是屬於……王的待遇！”

  李航已經有些迷迷糊糊的了，感覺自己有些聽不清道人在說什麽。

  因為身後四隻手給他按壓腦袋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頭皮發麻，甚至感覺得到電流在顱骨表層來回的蕩漾，以至於他渾身都放鬆下來，眼睛微微的眯著，動也不想動彈一下。

  “王…的待遇！”

  李航享受的哼了一聲，旋即腦子裏好不容易聚集了精神，他想起了道人一開始的話。

  生肉和腐肉，獅子和禿鷹！

  他猛然的反應了過來，這兩個菜人就是所謂的生肉，而英子，就是道人口中的腐肉！

  他微微的感受到了一絲的憤怒，腦袋往前一擺，從四隻手中逃離了出來，他眼神嚴肅的看向了道人。

  這一幕是道人自己也沒有想到的，他茫然的看了李航一眼，旋即又欣賞的笑了，“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我從未見過誰這麽快就能從沉淪中脫離出來。”

  李航開始回憶，就在剛才，兩知手輕輕的摩擦著他的耳朵，那種沙沙的聲音進入了他的耳中，緊隨其後，耳朵後麵的穴位像是被針紮了一樣，讓他渾身發軟。

  這些都是這兩個侍女的手段，但是已經讓李航起了戒心，他已經想到了，自己若是沉淪下去，後果會是如何的不堪。

  他深深的看了道人一眼。

  而此時的道人也開口了，“去高麗，她們都是你的。”

  道人得意的笑著，他以為自己吃定了李航，因為他覺得沒人能拒絕那種深入到骨頭裏的酥爽。

  但是李航還是搖了搖頭，再度讓道人的笑容凝固了下來。

  “我以為你應該是王的。”道人歎息了一聲。

  李航笑了笑，“醒著的獅子，即便是老虎都不敢招惹，但是睡著的獅子，即便是鬃狗都可能讓他斃命，很慶幸的是，我還醒著，雖然，差一點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