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真真實實的默契了。

  這邊李航說自己要讓汝陰過一個安靜的年，那頭文達就反應過來了。

  李航這是打算要前往西蜀。

  其實很好理解，早在之前，他們就推算出來了，新皇李亨之所以發出了那道所謂的殺李航者王之，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要牽製住李航，讓所有人都往李航這邊走。

  至少，汝陰城裏的江湖人雖然不多，但是文達收到了別的消息，不少的地方，那些節度使一個個全都躍躍欲試，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啊！

  早就說了，李唐是一個尚武的國度，從李世民開始，皇帝到下麵的將士，都喜歡一拳一拳的打出功績來。

  之前或許沒有這個機會，李唐天子都被稱為天可汗了，但是接下來，這個機會來了，無論是李航，還是史思明，這讓大夥都看到了兩個字，戰功！

  至於封王的誘惑，那就更大了。

  項羽劉邦都想要進入鹹陽，為什麽？

  先入鹹陽者封王啊！

  隻可惜，劉邦進去之後，迷失了一陣被項羽嚇到了，項羽的拳頭更大啊！

  到了這邊，天下本就是李唐的，他這麽說了，應該是不會有錯的。

  於是自以為有些實力的節度使都準備來汝陰碰碰運氣，要不是手續上的問題，節度使離開駐地的麻煩太多了，說不定他們都來了。

  但是就目前而言，不到年後，他們來不了，不為別的，就因為要跑手續，跑關係。

  現在希望李航還活著，不僅包括了心魔和汝陰的百姓，還有就是外麵的官兵，誰不想封王啊？

  這個時候李航想要去攻打西蜀，雖然出發點是好的，因為李航一走，這些江湖人留在汝陰也沒用了，隻能跟著走，但是太危險了。

  一群餓狼對著一隻野豬虎視眈眈，這個時候野豬還要跑到惡狼的領地，鬼知道會發生什麽，哪怕這隻野豬的皮下麵是一隻老虎，隻怕也架不住吧！

  當下文達便搖了搖頭，“不妥！”

  李航當即跟著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說著，李航往後靠在了椅子上，架著二郎腿還拿著煙吞雲吐霧起來，“但是你們這些人，說話做事太過小心了，總想著萬無一失，總想著平平安安，這樣可能麽？我們現在做的，是創建一個全新的朝代，創建一個屬於人民的朝代啊！”

  李航的話有些振聾發聵，文達第一次發現，某種程度上，他無法取代李航。

  因為李航想著的是進取，而他想著的是守成，這就是兩種不同的態度和概念。

  此時的李航，叼著卷煙，說出了一番足以讓人心血澎湃，恨不得做兩個俯臥撐來發泄一下的話語。

  “我希望創建的是一個全新的朝代，這個朝代裏，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

  這句話，乃是後世網友們編纂出來的，而這句話語出明代的皇帝，包括後來形容明代的末代皇帝崇禎，也是稱一句君王死社稷。

  當這句話跨時代的出現，簡直讓人熱血沸騰，不為別的，因為他們現在幹的事情，就是謀反。

  自古以來，都說謀反者很難得倒支撐，因為正是因為有了謀反，才給萬民帶來了戰亂，往往人家一開口，就會說什麽大義如何如何。

  現在李航的說法給了所有人一個全新的理念，他們謀反，不是因為自己，而是當下的朝堂，不是他們想要的！

  緊接著，一篇以這句話為標題的告示出現在了告示牆上。

  “我希望，我朝國勢之尊，超邁前古，駑北虜西番南島洋諸夷，無汗之和親，無李唐之結盟，無番邦之納歲薄幣，亦無兄弟敵國之禮！”

  原話是朱隸在北伐成功時對大臣們說的，也是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的來源和出處，那個時候，明朝占據天下，但是現在的李航，隻是偏居於一隅，所以不得不加上一句我希望。

  但是配合前麵一句話，效果卻達到了最大化。

  整個汝陰的讀書人，無不熱血沸騰，尤其是評價大汗和李唐的那兩句話，更是讓他們振聾發聵，第一次，他們感受到了屬於汝陰人的驕傲。

  而在這封文書下，便是繳文，汝陰，即將出征西蜀一帶！

  一時間，汝陰百姓無比歡呼，他們的兒子，不少都拜別了父母，加入了到了汝陰子弟軍中。

  縱使如此，也沒有人覺得不滿，即便是他的父母，也是頗為嬌傲的在人群中炫耀著。

  在這個時候，誰要是有家人在汝陰子弟軍中效力，簡直就是一家的榮譽，走到哪，都會被人高看兩眼，買個菜，人家還少要你幾文錢！

  雖然李航從來沒有說過什麽當兵光榮的話語，但是所有的汝陰人都自然而然的進入了這個氛圍，他們都迫切的希望為汝陰的壯大出一分力！

  看著下麵熱火朝天的局麵，文達也是苦笑著說了一句，“這篇文主公應該早點發的，說不定這會兒汝陰城已經正式的規劃好了。”

  其他的人盡皆笑了起來，因為底下的人，上到水泥大樓的諸位，下到那些作坊又或者工地上的勞力，一個個都咬緊牙關，幹起活來簡直不要命一樣。

  李航非常開心的笑著，“看起來，今年要給大夥多發點紅包了。”

  說著說著，李航自己就笑了起來。

  然而在別人的眼裏，醒目的卻是另外一句話，在那一封所謂的《告西蜀書》的下麵，有一行小字，年前李航將會出兵，屆時，所有汝**於年節的慶典，都會提前，算是給汝陰百姓，拜一個早年了！

  這也意味著，李航所謂的遊行，也會提前，一些江湖人準備動手的日子，就這樣突兀的，提前了…

  這個情況讓不少人措手不及，也讓不少人摩拳擦掌。

  不少人第二天都去衙門報案了，說大晚上的，鄰居家裏還能聽見磨刀石磨刀的聲音，刺啦刺啦的讓人難以入睡。

  這本是一件小事，但是那些百姓卻有些擔心，更何況，新出的汝陰法中明確的規定了擾民一項。

  緊接著，汝陰的衙門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多少人還沒動手，卻已經被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