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哪有女孩子逛這種地方的！你趕緊回去！”楊晨嗬斥了一聲。

  不想楊琳瞧著嘴巴不走，開口道，“你瞧瞧，我現在也是男兒身，再說了，我得盯著…你，你不能對不起我娘！”

  楊琳說得理直氣壯，楊晨臉都紅了，李航倒是哈哈大笑，開口道，“上去吧，先上去再說！”

  說著，一行攏共六人，上了一家叫迎春閣的勾欄瓦肆的場所。

  門口招搖的女子，來來往往調笑的男女，汙言穢語混合著刺鼻的劣質水粉的味道，頓時便讓楊琳皺起了鼻子。

  “沒一個好人！”楊琳發著小脾氣。

  這會兒，一個大娘卻走了過來，笑吟吟開口道，“官人，你們可算來了！”

  “我們可是頭次來你這種地方，不過你也別想誆騙我們，這位可是你們金陵本地人啊。”李航說著，拍了拍吳涯的肩膀。

  吳涯聞言，掏出了兩張銀票上前，旋即開口道，“六位，雅間！”

  “好嘞！”大娘接過了銀子，笑得花枝亂顫，前麵引路，帶著眾人上了樓。

  “這還什麽都沒吃，幹嘛要給錢啊！”楊琳凶巴巴的站了出來。

  那位大娘一瞧，頓時仔細的看了看楊琳，捂嘴就笑了起來，“小娘子，這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喲！”

  “誰是娘子了，我是公子！公的！”楊琳奶凶奶凶的喊了起來，但是尖銳的嗓音，別人一聽就知道怎麽回事了，一個個笑得不行。

  吳涯上前將她拖到身後，朝著大媽陪笑道，“這是我妹妹，非得跟過來瞧瞧，你別管她，該怎麽辦還是怎麽辦。”

  說著，吳涯扭頭瞪了楊琳一眼，開口道，“這是規矩，進門先給茶水錢，不懂就少說多看！”

  緊接著，幾人上了二樓，進入了一個房間。

  房間中，吳涯開口道，“我好像預想得有些偏差了。”

  “什麽意思？”李航皺起了眉頭表示不解。

  吳涯繼續開口道，“按照規矩，我給的茶水錢是五十兩的銀票，便是意味著今晚我們六人，花費大概在二百五十兩到三百兩的樣子，這個數目算是大的。”

  李航聞言點了點頭，這倒是真的，一家青樓，一晚上賺個兩三百兩就算不錯了，更別說，這還隻是他們這六個人的買賣。

  但是兩三百兩雖然多，但是青樓往往開銷更大，無論是胭脂水粉，還是一些別的，成本費也不低，最關鍵的是，她們還得給上麵孝敬打點，所以實際上這些錢也不算多。

  但是吳涯繼續開口道，“可是在湖湘一帶，銀票已經不值錢了，估摸著六成不到，更何況，我們足足有六個人，我本以為她會大發脾氣，至少也要給點不順暢，讓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還是從始至終的陪著笑！”

  李航頓時就皺起了眉頭，開口道，“你的意思，是這江南的銀票，可能還是按照十成十的價格來計算，所以那個老鴇才會這麽給麵子？”

  吳涯頓時就點了點頭，開口道，“就是這個意思！”

  聞言，李航皺起了眉頭，他覺得這沒道理！

  “你說，會不會有人從湖湘帶銀票過來，做錢的買賣？到時候錢莊不是會虧大了？照理來說，絕對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才是！”李航跟著皺起了眉頭，怎麽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倒是在這個時候，那個大媽一臉笑容的領著一大群姑娘走了進來，開口道，“各位大爺，你們掌掌眼！”

  清一色的都和他們在街頭看到的打扮差不多。

  但是房間裏所有人都看向了李航，因為他是主公。

  李航不知道規矩，吳涯門兒清，過去低聲開口道，“主公，你先挑，剩下的才是我們的！”

  李航無奈，隨意的點了個順眼的，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依次而來，分別是老道，杜勇，楊晨和吳涯。

  末了，楊琳不樂意了，開口道，“我也要挑！”

  大媽聞言一笑，開口道，“那…公子隨意！”

  楊琳也沒有客氣，當即挑了一個坐在自己身邊，還昂首翹頭，好象個小公雞一樣。

  等到大媽出去，李航環視了一周，示意所有人說話都小心點。

  另一頭，大媽走出了房間就去了三樓，在裏麵的房間裏，居然還有一道簾子。

  大媽走過去，恭恭敬敬的開口道，“大家，他們都點了姑娘，就連那個雌的也點了。”

  大家，一般是青樓這種地方稱呼行首的規矩，必如，曲彈奏得好，便成為某大家，一般都會帶上姓氏表示尊重，但是在大媽這裏，居然沒了姓氏。

  這個時候，簾子後頭走出了一個帶著麵紗的女子，開口道，“領我過去吧，我也好久沒有彈琵琶了。”

  緊接著，大媽在前頭帶路，頭戴麵紗的女子跟在後頭，下了樓，他們從一間小木屋，直接進入了李航他們屋子，和李航他們，中間隔著一個簾子。

  大媽則走向了李航他們的桌前，開口道，“幾位大爺，這是我們的清倌人，給大家彈奏幾曲！”

  吳涯連連擺手，“下去吧下去吧！”

  大媽笑了笑，看著吳涯抓著人家姑娘的手不放，識趣的退下了。

  而這個時候，李航等人也是有樣學樣，抓著身邊姑娘的手，基本上，吳涯怎麽做，他們就怎麽做。

  楊琳看得一肚子火氣，抱著酒杯衝著身邊的女子道，“來，咱們兩喝酒！”

  看著架勢，她是打算把人家丫頭都給灌醉才行。

  楊晨哭笑不得，扭頭看向了有些偷摸的屏風，而此時此刻，李航也看向了屏風。‘

  叮咚一聲響，卻是屏風後麵的女人開始彈奏起來。

  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傳來，頓時在場的所有人的眼神都迷離了起來。

  三兩女子在屏風後頭翩翩起舞，一切都在挑撥眾人的心跳。

  一時間，杜勇麵紅耳赤，吳涯癡癡呆呆，就是老辣一些的楊晨，麵色也變得緩和下來。

  老道眼神不再清明，李航的目光也微微有些迷離，至於楊琳，不知想到了什麽心酸往事，眼眶微微發紅，還在找身邊的女子喝酒，自己卻一喝再喝，還沒吃東西，就已經醉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