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都找位置坐嘛！這都站著像什麽話！”

  林軒是第一個開口的，當即藥家大爺就冷哼著坐了下來，一雙眸子死死的看著二爺。

  說起這兩兄弟，長得還有幾分相似，但偏偏老二是一個文弱書生一般，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身上依舊有一股儒生氣息，倒是老大，大開大合的坐下，看上去就像是草莽梟雄一般。

  “吳王二家聰明啊！”李航也不得不悠悠歎息了一聲。

  李愈有些好奇，不知道李航是從哪得來的結論。

  李航輕笑一聲，“老爹，這不是一頓簡簡單單的喜宴啊，林軒是想和我碰碰麵，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但我和他見麵，無論是談崩了還是合作，吳王二家都是打定主意隔岸觀火，你看看他們兩家的賓客。

  一個是大腹便便的胖子，這麽張揚，沒有一點氏族子弟的風度，隻能說明他是王家負責生意的，大事上沒有決斷權，而吳家更加幹脆，弄個武夫過來，甚至可能和林軒是同輩的，在吳家難不成有決斷能力了？

  你再看看藥家，來了兩人，藥家鬧矛盾了不假，但是更多的是在表示他們對這次談論的看重，無論是二爺還是大爺，想的都有可能是一樣的，就是怎麽在這次談論中為自己謀取更多的利益！”

  說到這，李航苦笑起來，“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一件事，如果這是藥離老爺子弄的，他想要的就是兩邊下注，不管結局怎麽樣，藥家都不會全軍覆沒！”

  說到底，李愈不過是個武夫，他知道什麽事需要謹慎對待，什麽人需要高看一眼，但是像李航一眼看到了這麽多，他是做不到的。

  “你的意思是？”李愈也有些驚訝於李航的成長，直到這一刻，他才發覺自己這個兒子成為尚書令真的不是偶然的。

  “嗬嗬，老爹你且看著，酒宴過後，林軒不會出現，藥家二爺會直接找上我們，而藥家大爺絕對是最後一個走的。”

  最後一個走的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藥家的大爺會找林軒商量一下怎麽和自己作對！

  一頓飯，吃的李航和李愈兩人心不在焉的，尤其是李航，他甚至想到了更多。

  衙門空蕩蕩的事情李航其實是真的忘了，畢竟李愈才是真正的汝陰太守，但是林軒讓人重新回來，這其中很有可能是藥離老爺子的警告，林軒是聽進去了，但同樣說明了，老爺子不光是支持自己的，也是支持林軒的！

  最後能贏的誰都不會忘了老爺子的好，拿李航來說吧，老爺子都把藥家弄得分離了，李航還能怪他嗎？

  至於林家，也隻會承老爺子的情，怨恨當然全是給到了李航這邊！

  直到這一刻，李航才算徹底明白什麽叫做薑還是老的辣，也算是徹底明白整個汝陰氏族集團最大的麻煩是誰了！

  而事情也正如李航那麽預料的，酒宴上，藥家大爺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擺明就是賴在這裏了，而藥家的二爺則是跟著李航一同走了出去，一副敦厚長者的模樣，離開了林家有一段距離了，這才跟了過來。

  “郡守，郡守！”藥家二爺單在身份上還真的比不上李航父子兩人，索性擺出了一副謙卑的模樣。

  李愈臉色有些詭異，但是李航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他是騎馬來的，索性慢慢的和藥家二爺並肩而行。

  “二爺這是找我爹有事？”李航明知故問。

  二爺趕緊搖頭，“是有幾句話想和小郡守說說。”

  李愈見狀，策馬先行了兩步，二爺這才鬆了口氣，道，“我知道小郡守在想什麽，這事換誰都得生氣，但是小郡守也得替老爺子想想，藥家，畢竟不是他一個人的藥家，若是你無法拿出震懾力，他也不好插手！”

  “也就是說，我如果沒辦法把林軒弄下去，就算藥離老爺子幫我，藥家也是不一定的？”李航直來直往。

  二爺連連歎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就不勞老爺子費心了，新的印刷術已經有了眉目了，至於學校的事情……”李航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二爺不說話了，說到底，李航要是連林軒都弄不過，也不用說其他的了。

  話已至此，就沒有繼續的必要，李航跟上了李愈的步伐，而二爺則掉頭離開了。

  表麵上看上去是如此的平靜，但是回到書房，李航連拍了好幾下桌子，張大山在一旁看著，都不敢上去勸勸，這個樣子，誰上誰倒黴啊！

  “行了行了，你自己都說了，老爺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李愈推門而入。

  李航瞪大了眼睛，“老爹，你也知道，藥離老爺子勸了那麽一手，對於藥家我是完全放心的，你跟我玩這麽一手，偏偏他們藥家還比其他的家族更加難對付，你要我怎麽辦？”

  “你有沒有想過，你要老爺子怎麽辦？”理由也瞪大了眼睛，李航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垂頭喪氣坐一邊去了。

  “一邊是你，一邊是老爺子的家人，是個人都知道怎麽站隊了，他能支持你，已經是大公無私的表現了！”李愈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了下來，“我知道你很煩，但是再煩也要把事情理順了，一條一條來！”

  李航撇了撇嘴角看向了張大山，“林軒那邊調查得怎麽樣？照老爺子的說法，最好是像孔明三氣周瑜一樣氣死那個家夥，可是今兒喜宴，我看那個家夥身體沒什麽毛病啊！”

  “嘿嘿，公子你這就說錯了，林軒那個家夥服用五石散！”

  五石散是什麽東西？李航隻聞其名而不知其詳，但是在心裏，卻是將這玩意比作鴉片。

  反倒是李愈神情嚴肅起來，“現在還有人服用五石散？不是早就有大夫說過這玩意是毒藥了麽？”

  張大山臉色變得鬼鬼祟祟起來，“正因為這個所以難查啊，但是林軒那個家夥真的有服用五石散的跡象，別看他結婚那天精氣神十足，那是他服用過後的表現！”

  對於張大山的話李航是不會懷疑的，正蹙眉深思對付林軒的主意呢，一個奴仆跑了進來。

  “老管家要我說一聲，藥家那邊打起來了……”